“好，下回我请客。”萧南远用餐巾抹了抹嘴，说：“下回我们去吃炸酱面。”
王坤说：“而且要喝二锅头，红酒我也享受不了。”
“好！”
晚六点，黄昏，是阴天。
风吹过半开的窗，吕素文品着香茗，站立窗前。
后园中的枫叶已红的发黄，正瑟瑟的往下掉落。
房间内外没有岗位，枫树林里也看不出有人巡查。
但是这片枫树林里，仿佛到处布满杀机。
这是他的房间，在这所夜总会中，绝对没有别人会进来，也没有人敢。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吕素文用不着回头，就知道来的是谁。
“你来了。”吕素文露出笑容。
“吕先生。”王坤也笑着回应。
“这是刚从云南带回来的普洱茶，王先生一定要尝尝。”
“谢谢，我不太会品茶，所以给我喝有点浪费。”
吕素文说：“你虽然不会品茶，但一定会看相。”
“哦？看相？”
“就是天桥底下那种算命的工作。”
王坤说：“我只会给女人看手相。”
“这也是看相的一种，通过掌纹你能看出什么？说说看。”
“我可以看出这个女人的性格，如果她的掌纹经常出现在别人脸上，说明她的性格比较暴躁。”
吕素文笑了笑，说：“王先生还真幽默，但我说的不是这种看相。”
王坤不解，问道：“我为什么会看相呢？”
“身为企业的最高管理者之一，那么一定要会看相。”吕素文接着说：“如果你不会看相，怎么知道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什么人信得过，什么人又不可信。”
“我懂了，说白了，这就是察言观色。”
吕素文说：“是的，天桥下算命先生，依仗的也是这种本领，所以这也能叫看相。”
“有道理。”
“昨晚你赌博中，同样用的这种方法，所以你也一定会看相。”
王坤无奈的纵了纵肩，说：“那么我好像真的会了。”
“你能不能替我看看相。”
“能，所谓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吕先生在不惑之年前会默默无闻，之后将会一飞冲天，成为本市的焦点人物。关于吕先生的嗜好，应当是好赌博，善于品茶……”
吕素文打断他，说：“好了，好了，你算的真是准极了，但我让你算的是别人。”
“是谁？”
“我的对头。”
“你的对头又是谁？”
“正因为我不知道，所以才让你算。”吕素文说：“不知道才是最可怕的，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是我不得不提防着他们的暗箭。”
“你有线索？”王坤问道。
“有一点。”吕素文说：“而且这线索可能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
“是的。”
吕素文笑眼中闪出了尖针般的光，毒蛇的眼睛才有这种光。他指着烟灰缸里的三根烟蒂，另外还有三团纸屑说：“这三根烟头，其中有一根是从客房外的烟灰缸中找到的，那个房间前天刚好是你使用过的，后来我派人把垃圾堆翻遍，才找到另外两根。”
王坤的心已经提起来，但是他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他说：“这三根烟头又能说明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拿起来仔细看看？我相信你一定能够看得出的。”
王坤已经拿起来烟头，他拿的很稳，连一丝都没有颤抖。
而且其中有两根，他是见过的，现在三根烟头中的棉物质都已不见，三张纸还摆在旁边。
吕素文说：“王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坤苦笑：“我好像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了。”
“你可以说，我给你个机会为自己辩白。”吕素文轻噎口茶，淡淡的说：“我很欣赏你，希望这件事情跟你无关，所以你最好与此事无关，可惜啊……”
“但是我昨天并没有住在那所房间内。”
“是。”
“你一定要我找出你的对头，才能完全相信我？”
“是。”
王坤拈起烟头，说：“这是中空的，所以里面是用来装纸的，也就是这三团纸屑。”
“是。”
“纸上面必定是你对头的联络方式。”
“是。”
王坤把纸翻开，过了一会儿才说：“看字迹，这几张纸上的字，是同一个人写的。”
“是。”
“字迹很拙劣，显然对方写的很仓促，怕别人发现。”
“是。”
“三个烟头的牌子全都不一样。”
吕素文说：“那又说明什么？”
“那说明，这不是他自己抽的烟，或许对方根本不会抽烟，又或者根本不能抽烟。”
“为什么不能？”
“在这里，陪酒员、小姐、客人都可以抽烟，只有一种人不能抽烟，也就是服务生。”王坤接着说：“也只有服务生，能接近各种各样的烟头，因为他们总会清理垃圾。”
“说下去。”
“纸上的字迹很笨拙，每个字都微微倾斜，或者往左，又或者往右。这说明，对方根本不是坐下来安静的写出来，很可能随意躲在一个角落里写的。这个角落，有可能是卫生间，又可能是垃圾堆。”
“接着说。”
“通过以上几点，嫌疑最大的就是服务生，因为除了他们以外，谁都可以开个房间，安静的写字。”
吕素文笑了笑，他的眯着眼睛盯着王坤，说：“今天我安排服务生们都在一起吃饭，你可以去帮他们相面，最好也给自己相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