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澈是一路黑着脸回府的,后面的顾裳与绿豆则是一路憋着笑回去的。
自进府后,一路走过去,每当下人们对脸黑如锅底的陆子澈投去疑惑的视线时,顾裳都摆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不停地拿眼扫陆子澈的鞋底,她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暗示得很彻底。
无奈不知是她表情不到位,还是下人们都脑子笨,愣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懂她的意思。
陆子澈回房后立刻将靴子脱下来命汪小飞拿出去远远地扔了,据目击者称汪小飞扔那双做工精致有九成新的靴子过程中行迹很可疑,鬼鬼祟祟的模样不像是扔双鞋,到像是去偷东西,那三步一回头四下张望的提防模样差点儿被府上的护卫给当贼绑起来。
事后那双鞋哪去了谁也不知道,汪小飞嘴巴很紧,谁也问不出什么,于是这双用昂贵的鹿皮制作的价值十多两的靴子为何惨遭被主人偷偷遗弃的命运就此成了谜。
顾裳听说这件事时笑得差点儿没从床上滚下来,那陆子澈可真爱洁,就踩着一小块儿马粪居然这么大的反应!去干净地方蹭蹭鞋底就好了嘛,实在不成让下人刷一刷鞋底,不还能穿吗?至于去扔掉?
想他们顾家堡养了那么多马,马四处奔跑,马粪这东西在马场中眨眼功夫就会多出好几堆来,顾家上下谁没踩过一脚两脚的?还真没谁恶心得立刻将鞋子扔掉,若踩一脚就扔一回鞋,那顾丰年与顾卓两个经常耗在马场的人一天得换多少双新鞋子哟。
其实顾裳想错了,陆子澈虽腰缠万贯,却不会肆意浪费,他会愤怒地扔掉鹿皮靴子只因膈应顾裳之前说的“他是不是早上踩到屎了”那句话,若还留着靴子,他会一直有心理阴影。
顾丰年听说闺女又被那郭大郎纠缠了,忙将她叫出房间,着重嘱咐她以后不要再独自出门,非要出门那就让陆子澈跟着,有个男人在,肖小之辈也不敢随意捣乱。
“爹,您是不是糊涂了?我与他孤男寡女的,一起出去像样吗?”顾裳很是无语地看着她爹,果然娘不跟着,她爹就开始往不靠谱这方向靠拢了。
“这个……”顾丰年摸摸鼻子,眨了眨眼睛底气有些不足地道,“我们又非家世显贵,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
“万一有人盯着了呢?”
“那就说你们是兄妹。”顾丰年也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都不同姓上哪兄妹去,于是加了句,“就说是新认的干亲。”
顾裳挑挑眉,突然笑了:“干亲?这也不错,那一会儿我就去问问陆伯母愿不愿意收我为干女儿。”
顾丰年一听大惊,忙阻止:“千万别去,你陆伯父他们待我们够好了,哪能再随便占他们便宜。”
万万不能让女儿认陆家二老作干亲,否则他心心念念的事不就成不了了?
“行也是爹说的,不行还是爹说的,哼。”顾裳不满。
“这不是权宜之计嘛,外面有人拿这个说事你就称你们二人是干亲,事实真相如何我们自己知道便成了。”顾丰年摸摸胡子不在意地道,反正过不久他们就回家了,到了那边谁还有闲功夫跑到那边去追究他们撒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