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时代背景下动画的扩张
时代赋予了中国动画最好的发展机遇。当金融危机席卷全球之时,我们看到了动画产业坚强的逆势而上,我们也看到了不断努力的中国动画人致力于自主创新和原创动画而作出的努力;与此同时,许多优秀的中国动画作品开始尝试“走出去”并积极进行传统文化的传播。而中国政府多年以来一直力推原创动漫游戏的发展并给予政策上的倾斜,让无数民族企业有了坚定的信心。在这样一种机缘下,动画产业蓬勃兴起并成为许多城市的支柱产业,动画教育迅速扩张,在几年之内开设相关专业的学校达到了400多所。诚然,“动画热”的出现促使产业进行跨越式的发展,然而在其本身迅速膨胀的过程中,动画理论的建设却显得滞后了许多。
动画本身的成长来自多方面的因素,在文化产业成为新的经济增长点时,一方面,作为文化产业重要门类的动画产业本身面临着优化产业链条和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现状,另一方面,人才瓶颈成为制约动画产业向高端、集约和集群化方向发展的主要因素,创意人才和经营管理人才的缺位常常困扰许多民营企业家,而作为动画生产加工载体的动画产业园区又常常因为土地审批的复杂性和地价过高而让民营企业难以承受。最关键的是,动画企业的生存现状仍旧不容乐观,拥有自主品牌、通过授权经营的企业凤毛麟角。
在“动画热”的喧哗与动画产业发展面临诸多问题的反思中,我们毋庸置疑需要对其本体进行深入的思索。
可以说,动画的发展正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动画发挥的影响力和辐射力越来越大,许多优秀动画作品承载起文化输出的使命,在无形之中传播着民族文化,以软实力浸润着各国观众。同时,动画的扩张,还更直接地表现在产业的扩张上。动画产业逐渐成为许多国家的支柱产业,拉动着消费,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这一成长曲线自然是与时代背景密不可分的。
首先,这一时代正面临着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使实体经济受到严重影响,在此背景下的文化产业呈现出逆势上扬的反周期局面,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在其他消费市场严重萎缩时,文化产业和与其相关联的许多产业充当起支撑经济稳健“匀速跑”的主力军,正在成为拉动内需的巨大引擎。
其次,这一时代正好是动画消费的激增期。摩根士丹利研究部的资料显示:中国将在5-10年内实现动漫产业产值占GDP比例达到1%,中国的动漫卡通市场可能进入高速增长期。摩根士丹利的理由是:中国有3亿14岁以下儿童,超过了美国总人口。由于中国儿童多数是独生子女,是家中的“小皇帝”和“小公主”,其购买能力不容小觑。消费能力也影响了中国本土卡通业的发展。来自摩根士丹利的报告数据显示,中国动漫行业的年销售量只有迪士尼公司年销售量的10%。据估算,中国儿童每月的人均卡通消费仅有5元人民币,占食品、服装消费的7%-8%。目前中国动漫产业占GDP的百分比仅有0.5%,具有巨大的成长空间。
第三,这一时代对动画本身来说,是其发展战略调整的转型期。动画产业的发展正在向集团化的方向迈进,许多民营企业通过自主创新创造出许多优秀的动画形象,许多高校开设了动画和相关专业,为动画的发展不断注入新的力量,国家相关部门也纷纷通过政策、资金的支持对原创动画作品进行鼓励扶持,为其发展提供了良好社会氛围。动画产业的发展从探索、起步、培育的初级阶段逐步进入了加速发展的新时期,呈现出蓬勃发展的新局面,金融危机的爆发又加速了动画产业结构的调整,动画产业逐渐开始挤出泡沫,摒除浮躁,反思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提高产业竞争力,在进一步促进文化消费和文化产业发展中扮演着愈加重要的角色。
一、动画产业的资本变局
在资本变局中,VC“造星”的范本并不少见,谷歌就是一个例子。四年内谷歌收入从14.5亿美元增加至2007年的166亿美元,这要感谢红杉资本的1250万美元奠定了其成长的基础。而互联网泡沫之后的美国高科技产业投资市场,借助资本力量获得了发展的活力而进行着市场的开拓。那段时间,纳斯达克的上市公司中,约有90%的企业获得过风险投资基金的支持。而资本市场环境的趋好,也将各类风险投资基金公司推向了全球最赚钱的公司行列。投资者对于互联网等新兴行业发展前景的看好,使得VC迎来了投资的高回报时代。当文化产业进入黄金发展的十年,VC开始更加理性并以充满颠覆性与塑造性的力量介入到这一业态中。动画产业在文化产业崛起的这一轮发展中,显然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一)动画产业融资期待破题
红杉资本关注动画领域,这只是在风投领域的一次普通交易,然而对中国动画产业来说,却是一次突破,前进中的动画产业开始利用多元化的资本手段壮大自身。美国红杉资本注资750万美元与湖南宏梦卡通联手,共同组建宏梦数码(湖南)有限公司,进行“虹猫蓝兔”系列动画节目延伸产品的开发、生产和经营。这是中国卡通业第一次引入国际风险投资,也是世界顶级风险投资基金首次进入湖南企业。
其实资本介入动画产业,在2006年已经有过一次尝试。北京秀满天下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获得了来自软银中国创业投资公司300万美元的投资。而红杉资本,则是以全球最大的风险投资基金之一的面孔出现在动画风投界的。红杉资本中国创始合伙人沈南鹏表示,此次选择湖南宏梦卡通作为投资对象,一个重要原因是其具有国内堪称一流的卡通原创团队和管理团队,红杉资本将以宏梦卡通为平台,为中国卡通业界开拓延伸产品大市场提供卓有成效的实践和经验。
宏梦卡通专门成立宏梦数码有限公司,同时大手笔引进美国红杉基金,目的就在于通过国际风险投资的桥梁,引进世界先进的产业拓展和市场推广经验,创造国产原创卡通开拓衍生产品市场的成功范例。而美国红杉具有30多年的创投历史,是美国最成功的风险基金,拥有40亿美金的资金规模。
尽管资本的大门开始向动画产业敞开,但是国内产业的融资来源仍以了解动画企业规律的财团为主,这些财团多来自美、日、欧等动画产业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很多圈外资本依然处于观望状态。投资中国最大动画企业宏梦卡通的红杉中国基金副总裁孙谦不久前曾表示,看上去很美的中国动画业其实“涉水很深”,其中最缺的是“商业模式”。“就商业模式而言,动画产业非常复杂。从创意到制作、播出、品牌授权、零售店开发甚至动画主题公园,动画产业链非常长,决定了其商业模式的不确定性。”中国动画产业整个产业环境都在面临同样的问题,而这一点在影院动画身上表现得尤为突出,并且已经成为行业的软肋。重现经典的电影动画《小兵张嘎》的制作过程步履维艰,其中几次因为资金问题几近搁浅。高风险性使得制片人和投资商对影院动画望而却步,软肋的存在使影院动画无法形成产业运作的良性循环。
究其原因,动画产业在我国起步较晚,产业模式和形态不是十分成熟,加之动画制作在前期需要大量的资本投入,对创意的要求较高,从而使得动画产品和服务的开发、市场拓展和扩张等,都具有相对更高的技术风险、市场风险和经营管理风险,且产业开发的每一步都需高额的资金投入。如果没有足够的资金和专业化的高效管理,要完成这样一个高投入的过程是有难度的,一般的资金不愿也难以介入。而风险投资以其特有的、灵活的融资方式,在高收益动机驱动下,不畏风险,满足了具有潜在高收益的动画产业发展所需的资金,更为动画产业开发分担了风险。
而根据有关方面统计,目前中国孩子大多喜欢日本、欧美等国的动画片,喜欢本土动画片的只占19%,大量外国动画片充斥着孩子们的视野,影响着孩子们的价值观,也对国内相关产业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如在动画的玩具衍生品中,米老鼠、唐老鸭、奥特曼、怪物史莱克等玩具充斥中国市场,而国产的只有孙悟空、蓝猫、黑猫警长等产品占有可怜的市场份额。有数据显示,美国动画产值已经超过了微软,日本动漫相关收入占国民生产总值的20%,而中国动画年产量仅为日本的1%左右。这也是资本不愿意介入中国动画产业的一个原因。
动画产业的发展处在“最好的时候”。近年来,我国动画产业按照繁荣和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要求,坚持自主创新,大力推动动画产业基地建设,我国动画产业自主良性发展的能力得到了显著提高,动画产品日益丰富,极大满足了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青少年的精神文化需求。自上而下地推动动画产业与动画企业不断自主创新、进行突破相结合,动画产业的发展速度十分惊人。
面对全球动画产业发展新趋势,政府有关方面已经意识到,要大力发展民族动画产业,逐步形成艺术形象创作、动画产品生产和销售环环相扣的成熟的动画产业链,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大型动画龙头企业,提高民族动画产业创作开发和生产能力,推动我国动画产业跻身世界大国和强国行列。中国政府也在积极培育动画出版物市场、营造良好的产业发展环境、进一步加大动画基地建设、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加快扶持政策的具体落实。
(二)三方交锋破解资本困局
政府的推动、动画教育的复苏和风险投资的介入,成为破解动画产业困局的三股力量。虽然从整体上而言,树起振兴国产动画的大旗,力推中国元素的开发对于中国动画产业来说,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而且这个过程举步维艰,但是,一直致力于推动民族文化振兴的中国政府,正在携手民间力量和国际机构,矢志不渝地推动着这一美好业态的兴盛。
其实,当哆啦A梦成为日本文化的代言人后,人们才真正意识到动画对于文化传播的作用。因此,继投资国内网络游戏产业后,海外资本又将重点转向了动画产业。日前,凯鹏华盈创投基金(KPCB China)将千万级美元风险投资投向国内动画学院。与此同时,方正科技也设立了“游戏动画专项奖学金”,侧重动画人才的培养。动画教育的顶尖学府中国传媒大学自2008年开始就通过北京国际大学生动画节设立“白杨奖”,面向全国进行人才储备,将富有创新能力和创意活力的青少年纳为重点招生对象。动画教育的复苏,成为破解动画产业迷局的强心剂。
相对于动画教育的如火如荼,资本热潮的袭来,更多了一点理性。风险投资由于其自身的高风险特征及其有效的风险规避机制,能有效地分担和化解市场开发、经营管理等方面的风险,从而为动画产业提供专业化资本支持,出于所投资项目或企业的高风险特征,风险投资公司除了提供资金外,还要参与企业的管理。
在我国中央政府充分重视发展文化产业的环境下,一些地方政府纷纷设立投资机构,正积极地进行多种投资运作的尝试。动画产业的投资潜力显然是巨大的,中国动画人一方面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而只能将精力主要投放在加工动画和承接外包服务中,以此为国产动画原创性不足找到“合理的”借口,一方面又在《功夫熊猫》这样的外国动画在中国播映时发出感叹。或许,唯有具有核心竞争力的动画产业才能获得资本的青睐,而竞争力的塑造更需要中国动画人对中国元素和中国精神有深入的理解和深度的挖掘。
二、动画企业的集群发展
从2009年春节《喜羊羊与灰太狼之牛气冲天》可喜的票房收入到第五届杭州国际动漫节招展的成功,从温家宝总理2009年2月15日考察天津豪峰动漫,鼓励动漫企业自主研发,到时隔一个多月后温总理又在湖北江通动漫提出“中国要做自己的动画片”,我们不难发现,一系列促生动漫产业快速发展的布局谋篇正在成为引领动漫产业的巨大引擎,而作为动漫产业最普遍形态的产业园区,正在经历由地理集聚向生态集聚的转变,探索拐点期的成长模式,无疑对整个动漫产业的发展都具有启发意义。
在动画产业由“大”变“强”的过程中,产业园区是重要的发展形态。以园区形态集聚起的动画群落能够有效地提升产业竞争力。近年来,国内许多城市都在试图通过实施集群战略,建立动画产业园区或基地来推进区域动画产业的发展。到目前为止,全国动画企业的数量发展到5000多家,动画年生产量超过13万多分钟,但是85%以上的动画企业是亏损的现实,又让中国动画产业仍旧显得尴尬。反思动画集群化发展路径,可以发现,从企业自发集群到政府主推园区模式初具雏形,现在,市场主导的集团建设正成为动画产业下一轮集群发展的方向,这一模式的成功与否,取决于对动画产业发展历程中三个关键阶段的认识和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