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想他仓弩安狼狈逃回沾古后定会重整旗鼓,以牙还牙。倘若此时硬拼,无疑以卵击石,讨不到什么好。
孤墨铭带领五万军马与仓弩安僵持不下后,鸣金收兵。
谁也不会想到,宫九卿再赶往贵定的路上,哪怕颠簸不以,确一直闭着眼睛研究着他脑海中清晰的地图,生怕出一点差错。
陈仲卫与明五负责先行护送宫九卿入贵定,身后的五千精兵则悄无声息的前行在这茫茫的。这场仗,不光是要夺回沾古,这贵定,也要一并拿下。
当宫九卿说出自己提议后,当时的几个人都不可置信。如此孤注一掷,肆意妄为的战略,居然是一个看着那么弱小的人所想。甚至这个人他们都不是很了解,他也不了解他们,可是他的战略中,确把自己的生命都托付给了他们。
现贵定守城官员钟不忘,与陈仲卫一般土匪出身,后从军。性格鲁莽,但武艺高强,骁勇善战。一般这样的人都是莽夫,不足为惧。现贵定城中最应该注意的便是军师恭子墨。
小道消息称,这恭子墨不但是这彤仓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御史大夫,更是个这仓弩安有那么一腿。当然,小道消息不可全信,就当娱乐娱乐。但是这个恭子墨这个人的出现确实让宫九卿大吃一惊。
仓弩安称帝前,曾招弹劾。但那时候的仓弩安暗中羽翼已经丰满,根基更是牢固。恰好也只差一个借口,夺取王位。当年,弹劾他的一个一品大员在带着弹劾书准备上朝觐见的时候,在街边当场被杀,而且头颅还被割下,挂在他家门头。之后接二连三几名官员遇害,而凶手确一直逍遥法外。一时间朝廷动荡,朝中官员人人自危,最后发展到没有官员还敢上朝。事发后没多久,老彤仓王黯然退位,新王仓弩安登基。仓弩安登基的第一件事便是对官员重新洗牌,原先丞相虽然没有变动,确直接任命年仅20的恭子墨为御史大夫,也就是副丞相。
在宫九卿看来,这就是一场典型的不要脸,无耻的夺位阴谋。这个什么恭子墨的,明显了就是和仓弩安一条裤子,一个鼻孔的人。估计这次的内奸下毒事件,少不了此次的敌方军师,恭子墨的功劳。
从探子探听到恭子墨在贵定的时候,宫九卿的眉头就一直紧锁着。宫九卿不是没想过着恭子墨会出现在战场,但是他的预计恭子墨应该在沾古。这下子,要混入贵定就是难上加难了!不过,也还是有好处的。
连续八个时辰的赶路,宫九卿一行人终于来到贵定,潜伏在山中。
如何潜入贵定,宫九卿心里早有计较,但是确却一个时机。不过他却没有时间去等那个时机的出现,他只能自己制造。
“陈仲卫,你以前当土匪的时候,贩卖过人口吗!?”宫九卿坐在石头上,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陈仲卫正在认真的观察敌军状况,被他那么一问,楞了一下后才消化完这句话。“没有,但是现在可以。”
周围的精兵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宫九卿确笑道,“好。”
宫九卿站起身,对着潜伏在周围的士兵说道,“此次战役,我们必须完美拿下贵定。不光是为了我们不牺牲,更是为了让我们的战友减少牺牲,让我们南辉的百姓不被战争所累,让我们的家人不做他人刀下亡魂。”
短短的一句话,宫九卿没有用特别激昂的语调,就像在和朋友聊天一样。确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充满了斗志。是的,他们除了要建功立业,更多的,是要保护他们想保护的人,也才是军人。如果现在可以的话,这五千精兵定能发出震天的呐喊。
“站住,什么人。”贵定城楼上,士兵无情的用箭指着宫九卿和明五问道。
“官爷,小是给钟大爷送人来的。”明五点头哈腰的回答道。要说这明五,演起戏一点都不比宫九卿差。本来预计让陈仲卫来的,可是怕被人认出来,毕竟战场上都是见过的,现在他们唯一没有见过的就是宫九卿和明五。
宫九卿一袭红衣,长发及腰,赤脚漏腰,腰间与脚踝上都系这铃铛。一看便是风尘之人。别问他怎么来的这身装备,他可不想说是他出发前在顺来的。
宫九卿双手被绑,而绳子的另一头被明五牢牢牵住。
士兵通报钟不忘后,估计是钟不忘的命令,将一袋钱塞给明五后,只让宫九卿一人进入。而留下暗自焦急的明五返回。
在明五转身回头的那一瞬间,一只箭无情的射入了明五的背心,接下来一只,两只,三只……只留下城楼上笑得张狂的士兵。笑过后,两个士兵夺取了刚刚给明五的那袋钱,最后不得不认命的下来将这尸体抛远一点,要不然着要是臭了他们还不给熏死。
被抛尸后的明五悠悠的睁开眼睛,不得不佩服这宫九卿的神机妙算,让他事先在外衣穿了简易的盔甲,不然他有几条命都不够用。饶是这样,明五依旧伤得不轻。好在没多久,便有接应的人来接应明五,将他台了回去。
这边,宫九卿被人牵着一句踉跄的来到了一敌军内部。
宫九卿一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就算是在如此害怕的情况下,宫九卿依然要在脑海中一一记住他看到的事物,路线,以及士兵的模样……还有士兵的表情,许久没有开荤的士兵,看到穿得如此妖艳宫九卿,自然是虎视眈眈。这也让宫九卿看到了他失败的后果。
估计是太害怕,又要记住所有的事物,神经蹦得太紧,完全没有注意前面的人何时停下,又何时说了那句“参见军师。”。宫九卿就这样与一个陌生人撞了个满怀。
就好像午夜正在看恐怖片,正看到最恐怖的时候,有个人在你身后拍了你一下。宫九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尖叫,双手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胡乱挥舞着。
本来听到说钟不忘叫人带陌生人进去城池之后,恭子墨第一时间就劈头盖脸的骂了他一一顿好的。本来他提议留守贵定,就是怕敌军出其不意。钟不忘莽夫可好,还引狼入室。他倒要看看,什么人如此大胆。但是由于这宫九卿的反应太过真实,恭子墨的疑心以消大半。
天知道,这真的是真的真实反应,他tm吓人了。
士兵们将发疯的宫九卿拉开后,恭子墨才得以好好看看他的脸。此时的宫九卿异常狼狈,原本就未束的头发此时更是凌乱不堪,加上刚刚不争气的直接被吓哭了,脸上也泪水横流总之,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宫九卿在被士兵拉开的时候就冷静了下来,渐渐的也安静了。他打量着刚刚被他暴打的人,一身鹅黄锻衣,彬彬儒雅,确暗藏阴霾。这个人,估计就是恭子墨了,虽然知道他年轻,算年纪应该有二十五岁左右,可是这脸确像是十七八岁一般,典型的娃娃脸。
见宫九卿冷静下来,恭子墨悠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小人叫红衣,原本跟着车队卖艺,可半路被贼人截下。”宫九卿说得声泪俱下,有莫有样,最后还跪在地上求道:“小人本就命苦,求官爷放过小人吧!”
恭子墨一时难辨是非,他可不是那种不伤害无辜的人,他只是怕,怕打草惊蛇了就不好了。不管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奸细,总之此人不会武功这点是事实,就算是奸细,正好可以来个请君入瓮。
“哦!?红衣!?”
“因为被买去的时候是穿的红衣服,所以便起名红衣。”因为卖艺之人最为下贱,所以名字这方面都是有名无姓。
“呵~红衣,好名字!你卖什么艺!?卖身如何!?”恭子墨调戏道。这也让在场的官兵们都一哄而笑。
宫九卿跪在地上,低着头,心里已经把这恭子墨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什么叫色鼠一窝,卧槽,一个仓弩安是这样,这个恭子墨也是这样。
“小人只卖艺不卖身。”宫九卿的声音比蚊子还要小。
“什么!?”恭子墨假装没听到一样,蹲下身来,耳朵贴近宫九卿大声的问道。如此近的距离,恭子墨是在试探。
宫九卿不是笨蛋,当然知道这个恭子墨是为试探自己,可惜他这次的目的不是为了刺杀他。“小人,只卖艺不卖身。”宫九卿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小样,跟我玩,想当年哥哥我被那个老不死的逼着学各种人物性格及反应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最后,恭子墨并没有难为宫九卿!而是将他带下去梳洗,晚上好表演。
宫九卿此次最重要的是便是联系在贵定的被浮士兵,里应外合。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一个人,而且受到了严密的看守。当然这样的情况宫九卿也料想到的,宫九卿需要找一个帮手,这个帮手显然是人在曹营心在汉。
魏家远,原本贵定守城都尉,也是孤墨浅设在这里的眼线。因为听孤墨浅无意说起过,所以宫九卿才会有信心能拿下贵定。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不知道那个魏家远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