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铜狗蹭了两下我的腿。
我赶紧照了一下它,神经紧绷地说:“怎么了,有动静?”
铜狗歪着脑袋,吐着舌头。
我没好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撒娇。”
“嗷呜——”林子里传来猞猁的叫声,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转身手电筒顺着声音的方向照去,心想难道是小胖和远声哥被攻击了。
我拔腿赶紧朝那边跑,端着枪的同时握着手电筒。
“汪汪!”铜狗叫得欢快,难道以为我是在跟它做游戏?
我一阵无语,这狗坑我们的时候挺聪明的,咋现在这么笨了。又一想,可能在它眼里猞猁屁都不是,所以压根没当回事。
喊叫声就在前面,我灯光朝那里一打,就看到一只猞猁正压在一个人身上。
猞猁的身形,绝对远远超出了普通猞猁的大小。被我的灯光一照,它回过头,双眼泛着绿光像只幽灵一眼看着我。
距离太远,我怕伤到那被扑倒人,就边跑边喊了声:“滚开!”
猞猁身子一跃,嗖地一下跳进黑夜里。
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想让它跑了,立刻朝它开枪,子弹射出,就听那猞猁哀叫了两声,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栽在地上。我赶紧拉动枪栓想上膛再打,可是端起枪时那猞猁已经不见了。
不过回想起刚才猞猁的动作,那发子弹应该是射中它了。我的手电筒扫了一遍周围,除了安静的树木没有任何动静。
铜狗冲过去,正在地上嗅着什么。
我挪过去,怕猞猁会杀回马枪一直不敢松懈。手电筒向下照时赶紧看了一眼,那是一滩血迹。
我心里一阵欣喜,那只猞猁果然被我打伤了。
本来这时候可以去追,但又想到刚才被袭击的人,于是我又退了回来。
“你没事吧。”手电筒一照,原来是榆木匠。他的身上绑着一条麻绳,另一头绑在树上。
我不禁暗叹,这榆木匠还真是聪明,只要绑着这绳子,猞猁就没法把它拖走了。
他的身上受了些伤,正在地上喘着粗气,手上的斧子仍然紧握着没有松懈。
我吃了一惊:“你……你这是拿自己当诱饵!”
榆木匠看了我一眼,硬撑着做起来靠在树上,“那猞猁呢?”
我瞅着他,你命都快丢了,还关心那只猞猁。看来鼓儿屯除了段爷,还是有像样的汉子的。
“跑了。”
“跑了?”榆木匠闭上眼,语气生冷地说:“我用命换来的机会,你让它跑了。”
“它受伤了,应该跑不起来了,可以追踪它。”我看看铜狗,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上它。
“那还不去追,你不是想证明,你比别的猎人强嘛!”
这时候远声哥和小胖赶过来了,“怎么回事,娃子,咋回事啊?”
我对着榆木匠一扬下巴:“远声哥、小胖,你们照顾一下他,我去追那猞猁。”
说完我句提着枪回到刚才那滩血迹的旁边,手电筒顺着血迹往前照。这血迹断断续续的,但是流了不少。
铜狗似乎终于开了窍,在血迹上嗅来嗅去。
“娃子,你小心点。”远声哥嘱咐道。
“嗯。”我顺着血迹往前走,铜狗在身边跟着我。如果血迹断了,就得靠铜狗找,希望它能靠得住。
我追着零星可循的血迹,突然间发现,它并不是朝前直着走的,竟然是在绕一个大圈往回走。
我心里一沉,难道它还要回去攻击人,是去找榆木匠和远声哥、小胖,还是找二狗和那些猎人。
血迹渐渐变少了,我把目光转向铜狗,对它打心底没啥信心,“铜狗,你能找到不?”
铜狗抬起头,伸着舌头然后叫了一声。
我点点头:“那、那就靠你了,可别让我失望。”
铜狗立马跑到前面,在地上嗅了起来,然后一直朝前面。
我就给它打着手电筒,跟在后面。
铜狗一路嗅来嗅去,看着倒挺像那么回事,只是这半天怎么一点血迹都找不到了。
我就开始怀疑,铜狗是不是跟丢了。
手电筒在草叶之间一照,叶子上有发光,我赶紧过去瞧,是血迹!
心里顿觉开朗,毕竟是祸斗这样的神兽,果然一点就通。
我继续跟着铜狗往前走,突然间铜狗停下,呜呜地朝着林子里叫。我就看到林子里有一双绿眼睛,跟鬼火一样立刻晃了过去。
想跑!
我端起枪,手电筒的灯光扫到猞猁的身上,眼疾手快,手指立马扣动扳机。这猞猁贼精,突然间就刹住脚转身,子弹落在地上。
敢恍我,我大喊:“铜狗,咬住它,别让它跑了。”
铜狗“呜”地吼了一声,在那猞猁屁股后面狂追。
这猞猁跑起来跟阵风似的,如果不让铜狗跟住它,我在这林子里想再找它就难了。
我边跑边拉着枪栓,不是抬头看,但铜狗和那猞猁早已经没了踪影,只能听到铜狗地叫声,我就循着声音去追。
我上好了子弹,看着黑夜茫茫的树林,这会儿一点声响都没有了,“铜狗。”我大喊一声。
“汪!”
前面传来铜狗的叫声,我心里欣喜,看来铜狗还没跟丢,我刚想往前跑,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我怎么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我一愣,手电筒赶紧朝上照去,“嗷呜——”我顿时吓得汗毛都竖立起来,一只硕大的毛脸正对着我,两眼泛光一脸狰狞。
我想抬枪,已经来不及了,它纵身一跃扑了过来,直接将我扑倒在地。
我摔在地上,枪也扔掉了手死死抵住它的脖子,不让它的血盆大口靠近我。
这是那只猞猁?不对,刚才那只猞猁被我打中了屁股,接近大腿根的位置,想要上还不把伤口再次撕裂。
原来不止一只猞猁,而是两只!
只是没想到,这两只猞猁都身形巨大,像是两头狮子。
猞猁的爪子压在我的胸口,尖利的爪尖朝着我的骨头里扎。
我疼痛难耐,却只能强忍着,死死防着它最致命的地方,那尖利的獠牙。如果被它咬住脖子,直接就能把我喉咙撕开。
我脑门上冷汗直冒,背上的汗水也沁透了衣衫。猞猁的爪子就跟猫爪子一样,抓在我身上我根本不敢动,否则能被它的利爪扯下一块皮。
“铜狗!铜狗!”我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寄希望于铜狗身上,希望它能帮我解围。
“嗷呜——”猞猁冷冰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我一愣,掐着它脖子的手竟然颤了一下。这******,猞猁也跟蛇一样会催眠嘛,我竟然有一种松开它,请它吃了我的冲动。
林子里并没有铜狗的动静,我只能闭上眼不去看猞猁的眼睛,两手死死掐着它的脖子。实在不行,我两手掐死你,我的鹰爪功也不是白练的!
可能这猞猁只是被我掐得难受了,竟突然松开了我,那已经扎透我皮肉的爪子也挪了开。
我睁开眼,刚想松口气的时候,腿却被猛地拽住,急速朝着林子里拖去。
“你大爷!”我怒吼一声,拔出匕首一刀插在地上,然后两手死死握着,又顺势朝脚下望去。
只见黑暗里那猞猁两眼散发着幽幽绿光,黑森森的身子像个黑塔一样。
猞猁拽了两下没拽动,我趁着空隙拔出刺刀,直接朝它胸口挥了过去。
猞猁警觉地向后一跳,我立马脚下一蹬想去抓手电筒,一只脚却又被猛地拽住。
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感觉好几根刺一样的东西,正朝着我肉里抓,快要把我小腿上的肉扯下来。
我脑门上的冷汗瞬间又冒了出来,疼得咬紧了压根。这该死的猞猁,爪子简直像一根根铁钩。
我拿着刺刀转身朝着它的脖子刺去,它估计是吃惊不小,赶紧扬起头,爪子也松了开,直接跃到了我前面去。
我跳起来,正想它干什么呢,却发现地上的手电筒不见了。
猞猁影影绰绰的身形在树木之间一阵穿梭,嘴巴赫然还咬着一道光束。
我心头一沉,这该死的猞猁,竟然把我的手电筒叼走了。
见旁边有一片空地发白,我立马跑过去。周围没有树木,月光正好照下来,虽然今晚是毛月亮,月色不好,但至少能看清东西。
我左手握着匕首,又手握着刺刀,一长一短挡在身上。刚才被猞猁抓的胸口还有后腿,都隐隐在作痛。
除了这片空地,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因为是站在光里,看黑暗就更加看不清了,连树木的模样都瞧不见。相反,那猞猁看我应该是一举一动都历历在目。
“嗷呜——”一阵窸窸窣窣的跑动,我只能凭着声音去判断它的位置,完全看不见它。
但即便这样,也比待在黑暗里做个睁眼瞎好。
我握着刺刀和匕首,时刻警惕着。这会儿也听不到铜狗的声音了,它一身铜皮铁骨,应该不会出事才对吧。
又是一阵响动,我立马转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
“怎么的,不敢上?”我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虽然它听不懂。我脑袋里开始翻飞着,要怎么对付一只身手敏捷还力大无穷的大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