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愿,乃是她能好,能不痴念,能幸福。
前世今生,谁错谁对?谁欠谁情?谁伤谁心?他们所要的,不过是能在一起,罢了。
今日往生内来了位客人,一位,人类客人,此次所来之客,却是为稀客,往生鲜少来人类客人,百年来,也不过几位而已。
这位客人双眼稍显黯淡,身着华贵锦服,却是无傲然之气,看其动作习惯,便知其乃是大世家子弟。
而身在此世家子弟之人,且能活这般长久,想来也不会是那简单之辈的。
白夜见其满是疲态,也不言语,只将客人请进了厢房内,点上了渡魂香,斟上一杯往生酒,推到客人面前,示意客人品尝。
客人睁着略疲惫的眼睛,将面前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饮完时,却是皱了皱眉头,显然是没料到这往生酒喝下后,回味无穷,几番感受。
白夜扬起笑容,声音清朗,“我的客人,请问有什么,是我能帮助你的?”
“我想要知道一个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何我这些年来每日都梦到她。”客人的声音略显疲态,他的眉头深深皱起。
“那么,请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罢,如此我才好帮助你寻得她。”
他是朱林国三大世家施家的长子,施长明,他集万千焦聚出世,他衔金汤勺临盆,他是整个朱林国少女心目中的最佳夫君人选,别无二人。
但他,却过得并不容易,小时候他需要躲避姨娘的算计,以期活下来,长大后,姨娘们不敢再算计他,他却在每个夜晚,遇到了那般不寻常的经历。
自他十三岁起,他便日日做梦,梦中的场景都是他在同一名女子嬉闹。
他不识那女子是谁,但心中却对她有着莫名地亲近,他想要无时无刻与她在一起,不再分离。
初时的梦,都是他与她的玩闹,他那时,每日都笑着,心情舒展,心中更是期许着,若能真的遇到此女子,他定要娶她为妻,此,却是美事一桩的。
他喜欢听她软糯糯地唤着他的名字,“长明哥哥。”,每次都唤进他的心里。
他喜欢与她嬉闹时,她那甜腻腻地笑声,声声入耳,叫他心动至斯。
他喜欢她同他的海誓山盟,坚定深情,她,便是年少的他,心中唯一的妻子人选,此生除她,无人可为妻。
他想,他定要找到她,然后,娶她为妻,与她白头到老,永不离弃。
他派了侍卫在朱林国遍寻那女子,无果,是以他将所寻之地扩大到了邻国。
几年来,依旧未果,他始终不得这世间到底有无此女子,也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人。
他日日同她在梦中相会,但他希望,能够真实的感受到,拥抱她的感觉。
侍卫每回无果回来,都会叫他失落好久,他不怪侍卫们寻不到,因他所寻之人,本便是他那梦中之人,如何能真的存在,这,只是他的一个奢望,而已。
他这些年也被父母揪着前去相亲,但他却无心其余女子,他只觉梦中的她,是他心中所爱,其余之人,皆是庸脂俗粉。
是以每回的相亲,都叫他搞砸,时间长了,那些个红娘也便不再为他说亲了,急得他的父母每日的忧虑不已。
他却是不急,若是今生找不到梦中女子,他便是一生不娶,又有何妨?
如此下去,已年至二十,若再不娶亲,那便错过年龄,再娶,便无人敢嫁了,是以父母不顾他的反对,毅然为他娶了妻。
新婚之日,他醉了酒,倒在回廊上,一夜未归,那夜,他未梦见她。
第二日进门,却见自己新娶的娘子面目狰狞,满身是血,衣衫破烂地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已然,死去多时了。
随来的丫鬟尖叫着呼人前来,侍卫们战战兢兢地将死去的女子抬了出去,一个个都害怕得要命。
官府很快介入此事,他那夜喝醉,并不知晓此事,而府内其余人,却也是不知情的,施家大少的新婚之夜,谁敢前去打搅?
官府之人查了半月,却是无丝毫的线索,又不敢轻易抓人得罪朱林国三大世家之一的施家,是以便草草了结了此案,将女子的死定为山贼入侵。
而罪犯山贼,行踪不定,还未抓到,各家各户夜里都需关好门窗,以防山贼入侵。
他虽觉不对劲,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是以只得随了官府之人,毕竟,那凶手,的确还未抓到。
此事在岁月的磨砺中,渐渐被淡忘在朱林国燕北皇城的百姓脑后,人人都已忘记,那朱林国施家大少所娶之人,在新婚之夜惨死与新房中之事。
来年开春,他的父母再次为他结了门亲事,此次所娶之人,乃是一位性格温婉,又颇为标志的女子,他也是极满意的,梦中女子日日在梦中相见,但却无法得知其下落,便娶了这女子也无妨。
或说男子都是善变之人,也是对的,在此前他的确是只愿娶梦中女子的,但迟迟找不到那女子下落,又碍于父母的催促,他也只得接受现实,娶别人为妻。
此次的婚礼,进行得比上回圆满,也叫人祝福不已。
这回,他没有在回廊醉酒,而是进了新房,同新娘一夜云雨,那一刻,他竟觉新娘比梦中女子更美,那一夜,他也同样难得地未梦见那女子。
或者他不守承诺的代价,便是第二日醒来时,所见的这一幕,昨日还姣美如花的新婚娘子,再次惨死在了新房中,与上回同一个位置,与上回同一个表情,与上回同一个死状,令见者心惊胆跳,心悸不已。
他被此吓了一跳,浑浑噩噩回不过神来,此次官府之人却是将他定为了嫌犯。
一声令下,将他带回了牢狱中,而他也无力解释,他更想不通,为何会发生此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