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大臣们全都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高呼陛下万岁。
听闻陛下的吩咐,外头的大臣抖着声音高声呼喊,命令皇城禁卫军与皇城侍卫一起,去将都城四门守住。
却是以防北平国的摄政王攻进来,待各将士都到位了,大臣们以及皇帝陛下,这才放了心。
皇城禁卫军和皇城侍卫合共有八十万大军,足足比摄政王的大军多了三十万。
不过这八十万大军却是分散四门,如此算来,都城的每一个门也仅有二十万大军而已。
是以身在都城内的将士们看着外头那黑压压地一片军队,没来由地都双脚发软,抖着身子,连摄政王的叫阵也不敢有丝毫的回应。
其余三城的将士许能在城门被冲破之前赶到,但在此之前,定是会有人需要以牺牲来作为代价的,此事是不可避免的。
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这个在多方势力的夹缝中生存的弱小兰国?
是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却只是讨好多方势力,他们虽是贪生怕死之辈,但,至少活了下来。
以至于到现在,这兰国的军队比北平国摄政王所带的军队整整多了三十万,却也还是不敢正面出击迎敌。
只因他们贪生怕死,这也是兰国到现下依旧是弱国的缘由。
兰国的将士不敢出击迎敌,但北平国的摄政王却是不能与其耗下去的,且摄政王素来都知,即便兰国弱小,但他自身的实力却是也不算太弱的。
否则,在这多方势力的掠夺夹缝中,他兰国是如何求得生存的?自是他兰国本身,也是有着一定手段的。
摄政王思及此点,却是明悟的,他不能与其争锋,他的兵力定然是比不上都城的将士多的。
但有一点好消息,就是都城的将士会分守四门,以此来防备摄政王突袭。
摄政王能深得北平国先皇以及现任皇帝,还有白大老板的信任,自是有着一定手段的,眼见着这都城之门紧闭,城墙上弓弩手蓄势待发。
摄政王这厢,却是停下了脚步,而后轻轻一挥手,命令将士停步,随即,北平国的将士们竟是通通在原地坐了下来……
兰国都城的那些个将士们都被这北平国将士们的动作给整懵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北平国的将士们追击他兰国军队到了都城,竟是没有立即发动进攻,反而……还坐了下来?
虽他们所坐之地乃是在都城之外,但这距离,却是有着近一百丈远。
长远之比,却是叫都城内的所有将士都不得轻举妄动,且这近一百丈的距离,却是弓弩手也射不到,是以只得做罢。
但都城内的将士们都未松懈,时刻注意着这里。
毕竟摄政王虽是皇族中人,但却也是带过兵,打过仗的王爷,他在几年之前,还曾被称为常胜将军,不过近几年来,摄政王却是突然隐匿了锋芒,缩在了皇城之中。
但不管是兰国这等弱国,还是其余国家,他们都还记得,这位北平国曾经的常胜将军。
他如今依旧年轻,才不过三十余岁,便已是威慑世间各国,叫各国防备不已。
摄政王背着手,吩咐手下将士们坐下休息片刻之后,便是命令他们在原地搭起了帐篷,都城之上的将士们见北平国的将士又行动了起来,立即紧张无比地看了过来。
而城墙之上的弓弩手,已紧张地握紧了弩箭。
这一看,都城之上的将士们却是瞪大了双眼,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般,北平国的将士在原地搭帐篷?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搭帐篷?难道北平国的将士们打算在此地驻扎了?
可……这是他兰国的都城外,这北平国的将士未免也太胆肥了点罢?他们不怕他兰国突袭么?
但见其此番行动有条不紊,丝毫未有任何地顾忌。
兰国的将士们却又惊又惧又怒,这北平国的摄政王,实在太不将他兰国放在眼里了,竟这般无视他兰国的将士们。
虽是如此,兰国的将士们却是也不敢前去迎敌,单只摄政王一人的气势在此,也足够叫他们害怕惊惧了。
是以兰国的将士思虑了许久,却是将此事报给了兰国皇帝。
兰国皇帝此时却是仍躺在病床上的,听到这个消息,吓得脸色发白,再一次地晕了过去。
众位太医吓得心肝都在抖,立即便上前为皇帝陛下诊治,忙活了好一阵,才将一脚踏进鬼门关的皇帝陛下给拉了回来,皇帝陛下睁开眼,失神地望着房梁不语。
良久,皇帝陛下才幽幽笑了,大声喊道:“天要亡我兰国!天要亡我兰国啊!”
外头的大臣们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听得皇帝陛下如此说话,却是也吓了一跳,立即“噗通通”全都跪了下来,高声喊着“陛下喜怒”、“陛下万岁”等恭维之话……
皇帝陛下不为所动,眼睛都未眨一下,许久,他才缓缓反应过来,“皇后呢?朕的皇后呢?她为何不在?还有朕的妃子们,怎么一个个地都不在?她们去哪儿了?”
“这……”一众大臣你望我我望你,都不敢进去答话,最后皇帝陛下实在急了,便直接喊道:“李太傅!给朕进来,将此事说明白!朕的皇后妃子们,去哪儿了!”
被点名的李太傅闻言,微微沉下了眼睑,眸中微光闪烁。
停顿了片刻,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眸中的微光全然不见,面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而后抬脚,大步走进里面。
皇帝陛下见李太傅走进来,急忙要起身,却被李太傅赶过来一把按住,“皇帝陛下,太医吩咐您躺着,那您便躺着,这劳累所致的急火攻心,可是着急不得的……”
李太傅在一旁唠唠叨叨地絮说不停,皇帝陛下静静听着,也未有反驳分毫。
屋子内的太医们早在李太傅进来之前,便已退了出去,是以此中只得皇帝陛下与李太傅。
皇帝陛下微微转头,看着李太傅,神情中终是有了些许的松懈,他躺在床上,幽幽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太傅,有你在,朕便不会怕,朕自小便相信你的能力。”
“你帮朕夺得了皇位,又帮朕守了几十年江山,太傅,你对朕的恩情,已不仅仅只是老师教导学生那般,朕很感激你。”皇帝陛下似是思及了从前,眼眶变得微红。
李太傅背对着皇帝陛下倒着茶水,听闻此言,眼中射出了一缕微光,但却一闪而逝。
随即,李太傅放下了茶壶,端起茶杯,转身来到皇帝陛下的面前,面上露出了一丝温和的笑意,“陛下哪来的话,身为臣子,自是要无条件为君主分担一切忧虑。”
“这是臣的荣幸,陛下不必感谢臣,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李太傅如是说道。
说着,李太傅将手中的茶杯递了出去,而后低下了头来,“陛下,臣有罪……”
皇帝陛下似乎丝毫不意外,只是接过了茶杯,微微摇着头,说道:“叫你进来之前朕便已猜到,皇后与那些妃子未来是你的手笔,那么,不知你此回又做了什么?”
说完,皇帝陛下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眼睛却是看向了李太傅,李太傅仍低着头,过了许久,才抬起头来,说道:“皇后娘娘带着众位妃子一起,要逃离兰国……”
“啪!”
皇帝陛下手中的茶杯瞬间被皇帝陛下捏爆了,发出了一声清响,茶水四溅,染了皇帝陛下一身,也溅了李太傅一身。
但此时皇帝陛下却是没有心思理这些,他紧紧地盯着李太傅,眼中充满了无尽的阴霾,良久,才缓声道:“李太傅,此事是真的?”
李太傅沉重地点了点头,抬眼看了眼皇帝,道:“是以,臣……将她们都……”
“怎么了?”皇帝陛下沉声问道,此际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倒是强大了许多,是以面对这种背叛,却显得很是平静。
可他愈是如此,却愈叫李太傅的心中,没了底气。
李太傅瞅了瞅皇帝陛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臣命人,将她们关了起来……”
“是关在寝宫内的,各宫都有护卫把守。”李太傅急急地再次补充道,生怕自己漏了一嘴,皇帝陛下便不会让他再说了。
“不过……这些嫔妃中,却是有位叫薛良人的,没有想要逃走。”
李太傅迟疑着,想了许久,终是将此话说了出来,随即,他便如松了一口气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皇帝陛下眉头一挑,望向李太傅,他并未察觉到李太傅的情绪,而是问道:“那……她如今为何却也没在此处?”
“这……”李太傅眉头皱起,沉默了良久,才继续道:“皇上,咱们这规矩,却是不能废的,薛良人她的嫔位太低,不宜出现在此,是以臣便未让她前来此处……”
李太傅缓缓道来,声音平稳,看不出丝毫地其他神色。
皇帝陛下静静听着,到最后,竟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既是如此,老祖宗的规矩确是不能废的,那便有劳太傅走一遭,替我封这位薛良人为……薛良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