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灯撇撇嘴,每次公子收下了报酬后,都要去将报酬放进他的收藏阁,这时候的公子,便是再没有心思理会别人了,看着自家老板那不复从容淡定与镇静的神态,晚灯只是翻了翻眼皮,没有任何意外。自家老板平素那恬淡飘逸的性子在碰上奇珍异宝之时便是会涓滴不剩的被扔到九重天之外,满心满眼的只剩下眼中的物什了。若不是客人都知道自家公子信誉极好,收了报酬一定会办事的话,说不定每回来一个客人,他们往生就会被拆一次。
这厢白大老板吩咐完晚灯后便不再理会众人,直奔他的收藏阁了,铺子最里面的房间里还有一扇关着的门。
白大老板走进去打开门,一座院落出现在眼前,院落占地面积约有二十丈长宽,里面的房屋错落有致,精妙异常。院落大门的正上方一块玉石做的匾金灿灿的挂在上面,玉石匾上写着:往生阁。
白夜丝毫不停留的穿过大门,进入院落里面。
院落里面正前方是一间堂屋,旁边附有四间厢房一间主宅,最左边那间厢房门边的墙上贴着一块匾:收藏阁。
这厢房似近似远,朦胧不清,白夜径直走过去,手中快速结了一个印,“啵”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破裂的声音传出,收藏阁瞬时便能看得清了。白夜脚下不停,开门走了进去。
厢房的装饰很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一条凳子。旁边便是许多的博古架,以及几只箱子。
博古架上是满满的玉盒,有的玉盒上还贴了一张纸,白夜走到第三个博古架边,拿起了上面第二排第七个玉盒,打开。
玉盒里没有任何东西,上面也没有贴纸,白夜将玉盒放在了桌上,拿出那颗珍珠,将之放了进去,右手食指和中指合并,微转了半圈,一凝,将玉盒封上,然后再把玉盒放回了原处。
办妥这事后,白夜坐到桌子边,拿起一张纸条,将毛笔蘸上墨水,写到:极品珍珠,东海国鲮鱼妖海生付。
字迹飘逸俊美,一如白夜本人。
写完后,他把纸条贴到了装有珍珠的玉盒上,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沾上鱼胶,纸条却稳稳的贴在玉盒上。
白夜完成这一切后,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博古架上贴了纸条的那些玉盒,每张纸条上都写了字,如:“千年龙心,月燕国龙蛟玉生付。”
“秦淮古镜,雨国魔龙溪瑶付。”
“美人玉,云极国三皇子云渊逸付。”
贴有纸条的玉盒粗粗数来,竟约有两百个之多。
白夜细细看着,每个拿着琉璃珠或异宝来的人、妖、鬼,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或悲伤或怨恨或幸福的故事,他喜欢听故事,每个来满足心愿的客人都要将自己的故事讲诉后他才会决定帮助他们,不知不觉他已听了几百个故事了,有爱情的,有亲情的,也有友情的……
他每次都会用最好的状态,最认真的态度去聆听他们的故事,每一次,就仿佛自己也身在局中一般,那种感觉他很喜欢,是以他对于客人讲的故事从来都是乐此不疲的,哪怕他已经听了许多故事。
白夜沉思了许久,才走出收藏阁,当然,他并没有忘记将结界再次布上,那里面可都是他的宝贝。
回到铺子,晚灯和紫荆正坐在一边等着他,白夜坐到了软榻,拿起初时看的那本书,认真看着。
“公子。”晚灯瞄了眼看书的白大老板,咬着嘴唇喊了一声。
白夜放下了书,转头看着扭捏的晚灯,抬了抬桃花眼,道:“何事?”
照这模样看来,他这顽皮的小丫鬟怕是又有什么主意了。
晚灯果真眼睛放着光说道:“公子,待明儿天大亮了可否许我和紫荆姐姐出去逛逛?”
白夜挑眉,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这小丫头看上哪家公子爷,要趁明日去定情了?”
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七夕佳节,许多有情人都是在这天定情的,白夜觉得有趣得紧,他还从来没在七夕这日出去过。嘴角浮现一丝笑容:“那,明日公子我便陪你们一同去罢。”
晚灯跺着脚正想要回答,却听得自家公子语出惊人的说了这番话,不由惊了半响。
紫荆也不复素日的沉稳,张着嘴看着自家公子。
……其实是自家公子看上哪家小姐了吧?
夏日的炎热让得出行的公子小姐们都是每人手持一柄小扇,懒懒地扇着风。
这厢,白大老板带着他的两个丫鬟也出了门,白大老板倒是与众不同地拿着一支紫玉萧,一路上引得众人频频侧目。
白大老板还是穿着一身招摇的大红,未束起的长发肆意的落在颈间,胸前,显得张扬而妖娆。
对于白大老板这位美人来说,自己的装扮并无不妥,他却是不知,自己走过后,见着这一幕的人都是流了一地的口水。
……男人当他是美人,女人也当他是美人。
相信今日过后,南离城便会传出白大老板的最新消息:白大老板美得男女通吃!
只是,众人现下还不知白大老板喜欢的是女人还是男人,亦或是男女都喜欢。
白大老板带着晚灯和紫荆去了南离城最出名的临江苑,这临江苑,乍听之下,还以为是那风尘之地,其实不然,临江苑是南离城各大豪官贵族闲来无事都爱去的地方,此苑的招牌菜临江望月是各个权贵最喜的一道菜。
当然,也是白夜最喜的。白夜近十年来每次出门,必要来这临江苑点上一道临江望月。
百年来,这还是白大老板第一次如此钟爱一道菜。
白大老板点上临江望月后,便是磨挲着手中的紫玉萧,似在等待着什么。
不过一会儿,便有人将这临江望月端了上来,白大老板歪了歪头,看着端菜的伙计,调笑:“哟,我白夜何德何能竟能使得这临江苑的老板苏淮亲自为我端菜,真是不胜惶恐啊。”
苏淮顿时黑了脸,他一屁股坐到了白夜的对面,道:“你以为本老板乐意么?若不是月华那丫头今日不在,我才懒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