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到河边散步时,同农民、船夫谈话,了解他们的生活情况。他在河边上,拿着望远镜观看黄河时,一群农民围在他身边,他抱起一个农民的孩子,将望远镜放在孩子眼前,让孩子观赏黄河风光。
他离开南河底村时,拿出十几条毛巾,送给房东和老乡们。
毛主席站在人群中看戏
旧历九月九日重阳节这一天,白云山上的白云寺里有庙会,会上有剧团演戏。毛主席见许多农民往山上走,便问战士们:“你们看不看?”战士们心里想:“毛主席如果不去,大家哪能离开岗位呢?”毛主席接着说:“我们都去看一看吧!”
白云山在佳县城的南面,在黄河边上。站在佳县城里,能够清楚地看到在许多连在一起的山头中,有一座比陕北一般的山要高一些的山,这就是白云山。山上的白云寺是陕北有名的大寺院,庙宇从山底下一层一层地修到山顶上。白云寺庙宇巍然,结构奇巧,气势宏大,松柏参天。为了便利僧侣朝拜,寺院周围还有各地会馆。据说在抗战前,逢会时香客达数万人。
这天上午,毛主席上山时,和平时一样穿着那件褪了色的补着补丁的旧棉衣,神采奕奕。刘辉山和古远兴带着一部分干部、战士也去了。毛主席在山上见到杜泽洲就问:“你们都来了吗?”杜泽洲回答:“来了一部分!”毛主席说:“叫他们都来看嘛!”
毛主席在前几天就来参观过庙里的建筑、雕刻、塑像、匾框等古迹,听老和尚给他讲述修建庙宇的经过,还对跟他来的县里工作的同志说:“除了牛头、马面以外,这些佛像和建筑要保存下来,这是文化遗产,不要把它毁坏了!”今天他来这里主要是看戏的。
山顶上最高一层的庙宇里,南面是戏楼,北面是佛殿,东西两面是牛头马面之类的神像,砖砌的空地上有男男女女三四百人在看戏。毛主席来到这里,站在人群中看戏。战士们在他的跟前放了凳子,他见老乡们没有凳子坐,都站着,他也不肯坐,抱起一个农民的孩子来,让孩子站在凳子上。站在前面的农民们把毛主席的视线挡住了,有人叫老乡让开一点,他制止了,不让这样做。有些农民知道是毛主席来了,低声议论说:“这是毛主席吗?”有一个妇女见后面是毛主席,为了不挡住毛主席看戏,便闪到一旁,毛主席对她说:“你就在这里看吧!”杜泽洲看到这么多人看戏,老乡们也知道毛主席来了,情况有些复杂,又不能劝毛主席离开,就让战士们散开站在毛主席的周围,一直站着把戏看完。
人群中有的看着毛主席,有的望着戏楼。戏楼上由剧团演出山西梆子《反徐州》,演员们披着破旧的蟒袍玉带,脚上蹬着草鞋,可是他们演得很用心。毛主席聚精会神地看着、听着,只是听不懂唱词。于是,刘辉山叫团里熟悉山西梆子的王洪兴同志来当翻译。毛主席递给王洪兴一支纸烟,一边抽烟,一边让王洪兴给他讲解唱词、戏的内容和登场人物。看完戏,他说:“这戏还好,是反封建的!”
离开白云山后,毛主席住到了佳县城。毛主席在街上散步时,走到一家院子前碰见一群儿童,他们围到毛主席身边。一个孩子问:“你姓什么?”毛主席说:“我姓李,叫李德胜!”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孩子拉了一下旁边的孩子,说:“不是,他就是毛主席!”孩子们争嚷起来,有的说是,有的说不是。
毛主席也笑着说:“不是!”大眼睛的孩子自信地说:“我有毛主席相片,跟你一样!”
毛主席说:“你拿来给我看看,我还没有见过毛主席哩!”孩子说:“我没拿,在家里!”
另一个孩子说:“不用拿,他就是毛主席!”这时,孩子们和毛主席都笑了。毛主席又问:“他在延安,来这里干什么?”大眼睛的孩子说:“延安给敌人占了,他哪能在延安。”毛主席说:“他为什么不在延安打敌人,怎么来到这里?”一个孩子说:“敌人力量大的时候,我们不硬拼,毛主席会用巧计打敌人!”毛主席笑着,用手抚摸孩子的头,亲切地问:“你上学没有?”孩子说:“现在没上!”他问:“以前上过吗?”孩子回答:“以前上过!”他又问:“现在为什么不上学?”孩子说:
“敌人打来了,就上不成了。现在敌人刚刚离开这里,学校还没开学。”最后,毛主席鼓励说:“敌人再也来不了这里了,学校快开学了,你好好学习吧!”
毛主席参加警备团欢迎新战士大会
10月13日,是警备团指战员终生难忘的日子。
这一天,为了欢迎刚从太行山地区补充进来的三个连的新战士,在团部驻地——佳县西南的一个山头小村阎家峁,召开了欢迎新战士的大会。
这批新调入的部队,是张耀祠4月初带领一部分干部到山西临县及河北平山县两地解放区征集的新兵和从其他部队补充进来的新生力量。这些新来的人员都是从部队中挑选的党员干部和战士,新入伍的战士也是从民兵党员、积极分子以及政治上可靠的翻身农民中挑选出来的。他们经过三个月紧张的“思想翻身运动”、“忠实运动”政治思想教育,进行了“三大技术”等军事训练,初步掌握了警卫常识和警卫战士职责,成为党中央的忠诚卫士——中央警备团的一员。
部队的一部分是新组建的三营,营长聂成龙,教导员王乔,副营长秘明德。
这个营是平山县的新战士和晋察冀边区一个连、林彪警卫团一个连组成。根据警卫工作的需要,三营在张耀祠的带领下,继续留在西柏坡担负中央工委的警卫任务。
一部分是在山西临县组建的二营,营长杨起荣、教导员徐清。这个营是由太行地区挑选的新战士、太岳军区补训团的两个连、晋冀鲁豫军区挑选的两个连、冀南军区挑选的一个排组成。该营的五、六连担负中央后委的警卫任务,其余的一、二、三连和机枪连于10月在郭海瀛的带领下,来到了阎家峁。
在准备召开这个欢迎大会的时候,警备团将安排这次欢迎大会的情况报告给周副主席和任弼时。弼时同志把开会的消息告诉了毛主席,说自己要参加这个会议。工作忙碌、劳累的毛主席听了后说:“我也去参加他们的欢迎会,去看看新战士!”于是周副主席打电话给刘辉山说:“毛主席也要参加,请你们准备一下。”
刘辉山接到电话后,他要古远兴马上加强了会场周围的警卫工作。
吃过早饭,各连战士穿上刚发的新棉衣,愉快地来到会场上。
会场在阎家峁的山头上。这是一块农民的打谷场,北端有一个土台,台西有一株杨树,这土台就是大会的主席台。土台上放了两张桌子和几个长凳,桌子上铺着紫色的毛毯。
新战士们站在山头上,新奇地观赏四处的景色:周围是起伏层叠数不清的山峦,山上成片的枣树,树上红枣挂满枝头,红叶点缀的山野五彩斑斓,微风吹动山花小草,呈现出美丽的秋色;阳光下,村里的农家小院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
战士们刚坐在场地上,就热情地唱起歌来。这个连队唱了又欢迎那个连队唱,互相拉着歌子。大家放开嗓子高声歌唱,雄伟的歌声震荡着山野。新战士们唱着太行人民翻身的歌,唱着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歌,越唱越有劲。在歌声里,战士们盼望已久的心愿就要实现了,这一时刻就要来到了。
上午9时左右,毛主席、周副主席、任弼时、陆定一等首长离开驻地神泉堡,翻过两座大山,走了十来里山沟小路,来到了阎家峁。
当毛主席带着满脸笑容来到会场上时,老战士们急忙向旁边的新战士介绍说:“毛主席来了!”新战士们极度兴奋、激动,昂起头,瞪着眼,惊奇地望着,全体指战员顿时起立,响起暴风雨般的掌声。
毛主席等首长和团里的领导同志一一握手,和新战士代表握手问好,随后坐在主席台上。这时,掌声和“毛主席万岁”“坚决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欢呼声高入云霄,经久不息。
战士们一边望着主席台,一边又兴奋地唱起歌来。新战士们唱起太行山区人民战斗歌曲,唱着:“刘伯承,打得好,专门会缴美国炮!”一会儿,又分成两班,一问一答,唱着太行小调“对花”,唱得十分有趣。毛主席等首长笑眯眯地很有兴致地听战士们唱歌,听到有趣的地方,就鼓掌、开怀大笑。
不多久,刘辉山宣布开会。他简短地讲了大会的意义后,向毛主席敬礼,并向全团战士们宣布:“现在,欢迎我们的领袖毛主席给我们讲话。”他的话音刚一落,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毛主席站起来,微笑着,缓缓走到桌子前,向参加大会的同志们招招手,说:“同志们辛苦了,我这次来一是欢迎新战士,二是看望老战士。欢迎新战士们来参加警备团,保卫中央。你们的任务很重,希望你们保持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警备团的人员原来只有250多人,保卫中央转战陕北,完成了警卫任务。现在增加了新兵力量,希望你们继续保持光荣传统,发扬光大,谢谢警备团的全体同志们!”
经过团长的介绍,新战士们已经知道谁是毛主席了。每个人的眼睛直盯着主席台,张着嘴,笑着,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这是一生中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刻。
当他们离开家乡,带着亲人的嘱托和期望,准备来到陕北保卫党中央和毛主席的时候,他们就想,能看到毛主席就好了。有的说:“能见毛主席一面,死了也甘心!”如今他们的心愿变成了现实,心里是多么的激动、兴奋。有的战士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边听毛主席讲话,一边仔细地端详着毛主席:黝黑的头发,浓浓的眉毛,两只大眼睛闪射出睿智、和蔼的光彩,脸上浮起亲切的笑纹,下巴上的痣和相片上一样,高大的身子穿着一套半灰半蓝的旧棉衣,在讲话中不时伸出右臂做手势时,胳膊肘上露出了棉花,一只旧棉鞋上还有一个窟窿。
有一个新战士,看到眼前的毛主席和原来想象的不同,还专门从衣袋里掏出毛主席的相片,从头发、眼睛、面形直至黑痣等特征,都详细地对照了一遍,直到确认无误,才咧开嘴笑了。
毛主席在简要、通俗地讲明了时局形势以后,主要说明学习的重要性,教育大家努力学习革命道理,熟练地运用手中的武器;要关心人民群众的利益,认真地遵守纪律,好好地学习文化,使自己聪明起来,成为革命队伍中间的优秀分子。
接着他鼓励大家说:“我十七八岁当兵时,什么也不懂,那时还不知道什么叫革命。可是你们生活在一个很好的时代,一参军就能知道许多革命道理,我们的革命一定要胜利。你们都很年轻,都能过社会主义的生活。经过努力学习,经过实际斗争的锻炼,最近来的这些新战士将来要变成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干部,为党为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他一边亲切地讲话,一边用慈祥的眼睛看着大家。当毛主席讲到“你们都很年轻”时,一边转过脸来看看刘辉山,一边笑着对大家说:“看,你们的团长都这么年轻。”大家听他讲话时,都笑得合不上嘴,坐在主席台上的几位首长也发出爽朗的笑声。他的话很通俗,还引了一些历史故事说明问题,战士们都能听懂。
在战士们的掌声中,刘辉山请任弼时司令员讲话。
弼时同志说:陕北是个好地方,是革命圣地;这里风景也很好,一个个山包像蒸笼里的馒头;这里大川多,沟沟相连,敌人来了我们好迂回运动,便于进行游击战争。可是这里现在的物质条件不好,大家要克服困难,艰苦奋斗。他说,你们不是一般的战斗队,是毛主席的警卫战士,要随时随地保持高度的警惕性,忠实地完成任务。弼时同志的话很生动,把战士们说得眉开眼笑,坐在旁边的毛主席也笑着说:“讲得好!”而后,周副主席讲了全国的时局、形势和我军不断消灭敌人取得胜利的情况。他说:“我们一定能够胜利,一定能够消灭蒋介石反动派,取得全国革命的胜利。”毛主席插话说:“我们主动撤出延安,还要再回延安去!”周副主席还要求新来的战士要很好地完成保卫党中央毛主席的光荣任务。
接下来,陆定一讲话,主要是说,新老战士要亲密团结,互相帮助,互相学习。
接着,刘辉山代表团领导在欢迎大会上致欢迎词,对新战士提出了一些要求。最后是一名新战士代表讲话。
过午时分,大会在歌声中结束了。毛主席通过会场和人群,前往团部驻地休息时,又是雷鸣般的掌声,战士们欢笑着目送中央首长。下午2时左右吃饭时,毛主席等首长参加了团里的会餐。在艰苦的环境里,没有什么好菜饭,事先也没有料到毛主席会参加会餐,炊事班只做了几个简单的菜,打了一点酒。
江西菜的口味和湖南菜的口味差不多,都以辣味着称。在延安每逢过节时,刘辉山和古远兴都会去首长炊事班帮厨,给毛主席做几个菜,像辣子炒仔鸡、三杯鸡、红烧肉、土豆辣椒丝等。虽然条件较差,调料不全,但味道还可以,毛主席和中央首长们都很喜欢。这次刘辉山又亲自炒了辣椒土豆丝,古远兴做了个姜丝辣椒炒仔鸡。毛主席吃得很香,还一边吃一边夸奖炊事员。刘辉山和古远兴向毛主席敬酒,新战士代表和其他领导同志也轮流向毛主席等首长敬酒、盛饭。毛主席一边吃一边关心地向刘辉山询问战士的伙食、学习、思想情况。首长们这天非常高兴,有说有笑十分热情,不时地哈哈大笑,笑得非常爽朗、豪迈。这顿饭到下午4时左右才吃完,毛主席等首长都比平时吃得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