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戍卫一生:我们的红色警卫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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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移师北平(5)

一次,古远兴带着一个学员组到前沿阵地做战地作业,这个组的人员有军副参谋长、师长、副师长、师参谋长,这次随行的还有一一五师的一个警卫排。他们来到一个高山的半山腰,前方就是敌人的阵地,还不时传来敌人的冷枪、冷炮声。古远兴将带来的警卫排在制高点和学员组的周围做好了警戒布置后,他们镇定自若地观察地形,做着各自的作业。当暮色升起,他们完成了一天的作业后又顺利返回驻地。

当李克农部长知道古远兴在朝鲜,就把他找来。古远兴到后,给李部长敬了个礼,说:“李部长,你也来朝鲜啦。”李部长也不理他,开门见山地就批评他:“你胆子怎么就那么大,带着那么多人跑到前面干什么去了?你知道你带的都是些什么人吗?”古远兴回答道:“知道啊!”“你知道还带他们去那么前面,你还要当这个头,要是打死一个,你负得了这个责任吗?”“唉,不是我要当这个组长,是他们非要让我当。”“他们让当,你就当啊?出了问题怎么办?”古远兴接着说:“我们带了警卫部队和电台,也做了警戒布置,在山顶上放出了了望哨,狙击手也放出去了,再说离敌人还有一段距离,不会发生问题。”李克农部长听后说:“你刚来知道什么?美国人的枪和炮打得又远又准。他的狙击手就是专打像你们这样的人。”批评完古远兴后,李部长又对古远兴讲:“这样吧,你不要回去了,刘辉山身体不好回国治病去了,你就留在我这里负责谈判的警卫任务。”古远兴听到李克农对他的安排后,心想:“我刚在刘师长那里争取到的学习机会,又让李部长把我给要回去了。不行,不能留在他这里。”于是说道:“我不能留在你这里,我现在是南京军事学院学员,不归你管了,刘伯承校长管我们。”李克农说:“你留下来,刘伯承同志那里我去同他讲。在朝鲜你留在我这里,回国以后,你还上你的学去嘛!”古远兴听后心里踏实了,就说:“那我可以留下来。”李克农部长看古远兴同意留下来就对他说:“那好,我带你去见一见谈判组的人员。”

古远兴跟着李克农去见谈判组的人员。在路上古远兴问李克农:“李部长,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啊?”李部长说:“人家下面的部队看你带着他们到前沿阵上地去,万一出点事情人家交代不了,就向志愿军司令部报告了,他们就把这一情况告诉我啦!”

随后李克农将谈判小组的人员一一介绍给了古远兴,当介绍到一个高个子戴眼镜的同志时,李克农说道:“这是外交部的乔老爷,你认识不认识啊?”古远兴摇了摇头,李克农接着说:“龚澎同志你认识吧?”古远兴回答说:“龚澎大姐我认识。”李克农说:“这是龚澎同志的爱人,乔冠华同志。”乔冠华笑着和古远兴握了握手。古远兴从那以后就知道外交部有个“乔老爷”。

古远兴留下来后负责这支警卫部队,担负朝鲜谈判警卫任务。直到谈判结束后的一天,李克农对古远兴说:“谈判工作结束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准备回国吧,你也可以继续上你的学了。”回国后古远兴向刘辉山汇报了朝鲜的情况,之后他又继续到南京军事学院学习去了。

警卫部队入朝参加警卫任务,在大规模的现代化战争中得到了锻炼,对如何在这样的战场中开展警卫工作取得了宝贵的经验。

彭德怀批准警卫师盖礼堂

警卫师这支队伍在短短的几年里,从不足千人的中央警备团,到1961年发展到1个师部、4个团、6000余人;到了1965年发展到1个师部、5个团、两个营、两个队,人员也达到了13120余人,全师共担负222个警卫目标。

警卫师组建后,警卫任务不断地增加,延安时期只担负中央机关和中央首长驻地的警卫,新中国成立后发展到全国人大会、全国政协及军委、各总部驻地和首长住地、广播电台、机场、电厂等重要设施的警卫任务。同时,还担负着全国党代会、全国人大会、全国政协会、国庆等重大节日的警卫任务,以及重要来华外宾的礼宾和警卫任务。

从警备团到警卫师,部队先后涌现出“陈少先英雄排”、“一级警卫英雄”贺福祥、修建十三陵水库的“十八勇士突击队”等一批先进个人和集体,获中央社会部颁发的“保卫毛主席最光荣”锦旗。

1949年警卫师刚进北京时,部队吃住就成了问题。在这一困难面前,师党委研究决定要发扬延安自力更生的精神,自己烧砖、烧瓦、烧石灰,自己盖房子。

上到师部下到各团,都组织人员开展这项工作。在师部所在地的南面,公主坟西北面有一块荒地,师部负责烧砖的部队在这片平地上硬是挖出了个近百亩的大坑。由于当时北京的地下水比较浅,再加上雨水,大坑就形成了一个带中心小岛的湖面,水大时深处有两米深,小岛的周边也长满了芦苇。从这一情景可以看出一个师部用了多少土烧砖。

为解决粮食上问题,师部和各团都组建了农场,农场的建设解决了部队的部分用粮问题,生活得到改善,特别是在国家困难时期,农场生产的农副产品也缓解了部队和家属生活上的困难。从1949年到1961年,全师农场(包括师部及各团)有耕地1910亩地。

他们在搞好自己的农场建设的同时,还向北京郊区农业社、人民公社赠送农机具和派部队参加劳动等,积极支援农村建设。

1958年,部队营房基本建设已进入尾声,刘辉山提出要盖一个礼堂。因为每次要开全师干部大会时,会场就设在师部办公楼后面的一个饭堂里,饭堂里坐得满满的,饭堂的外面也坐了很多人,坐在外面的人听不清里面的讲话。为此,特别需要建一个礼堂。

师后勤部负责办理礼堂的审批工作,可报告交到总后就是批不下来,总后答复是:在你们附近,总部的那么多单位都没有礼堂,你们要盖礼堂不行。负责报批的人跑了几次就是批不下来,只好将这一结果报告了刘辉山。刘师长找来古远兴说:“老古,盖礼堂事情他们跑了几次都批不下来,现在那么多的人,想开个全师的干部会也没地方开,这盖礼堂的事情,你去找彭老总批一下吧。”

第二天,古远兴来到地安门西大街旃檀寺国防部所在地,在彭德怀的办公室碰到了他的警卫参谋景希珍,他们相互问候后,景参谋说:“你今天来找首长?”

古远兴说:“是,他在吗?”

“在。”

“那你报一下吧。”

景参谋说:“你来了还报什么,你就进去吧。”

古远兴敲了敲里面房间的门,随后进去,彭老总这时正在看文件,古远兴向彭老总敬礼后说道:“彭老总你好。”

当彭老总看到古远兴后,问道:“‘土匪’你来干什么?”

古远兴说:“我来看看你啊。”

彭老总笑着说:“你来看我?你是有事情来找我吧。”古远兴笑了笑没有说话。

彭老总又接着说:“说吧,什么事情。”古远兴将警卫师想要盖礼堂的事情向彭老总作了汇报。

彭老总听完后说:“你们盖个礼堂干什么?不需要嘛!”

古远兴解释道:“现在我们和延安时期不一样了,部队扩大了,干部也多了,要召集师干部开个会连个地方都没有。以前在一个食堂里开会还能坐下,现在人多了就坐不下了。在外面操场上开,又无法做到保密;分批开吧,按要求部署的时间又太紧张,真是没有办法了才找你。”

彭老总听完古远兴的解释后,说道:“他们怎么不来,你回去叫他们来吧。”

古远兴知道彭老总是想让刘辉山和邓波来,同时他也明白,这是彭老总不想批,想把他给打发走。

古远兴急忙说:“谁来不都是一样的吗,你就批了吧!”彭老总看古远兴不走,又要开始泡蘑菇,就说:“你把报告给我看一看。”古远兴将报告递给彭老总。

他看完报告后说:“你们要这三万元够吗?”古远兴听到这句话后心中暗自高兴,赶快回答道:“够了、够了,砖、瓦、石灰我们自己能烧,这三万元就是买些木材和洋灰(水泥)。”

彭老总批完报告后并没有将报告交给古远兴,而是问道:“那年我调你到我这里来,你为什么不来?”古远兴听完彭老总的话后笑了起来,他知道彭老总又是提1933年调他当警卫员的事情。

古远兴说道:“你怎么又提这件事了?”

彭老总说:“你讲嘛!”

古远兴告诉他:“哎呀,他们都说你脾气不好,好骂人。”

“是谁说的啊?”

“他们都这样说。”

“我骂过你没有?”

古远兴说:“没有。”

彭老总接着说:“你这个‘土匪’,就是听别人的。”

彭老总随后就将报告交给古远兴,并问道:“你们的老婆是不是都下来啦?”

古远兴知道彭老总是在问他和刘辉山的爱人从部队复员一事,古远兴马上回答道:“我和师长的爱人都已经办完了复员手续,也没出去再找工作。”

彭老总说:“很好嘛,这个命令是我下的,你们就是要带这个头。你们的事情我批了,你回去吧。”

彭老总所说是指从1957年到1958年底部队精减人员的事情。当时新中国刚成立,人民解放军总兵员550万人,在当时战事不多的形势下,已经不需要这么多的军队,所以1950年6月,经中央军委批准,准备分期分批复员和转业百万余人,但抗美援朝战争爆发,精简工作也就停止了。之后,由于战事的需要,又进行了扩军,到1951年10月军队总人数增加到627万人,是我军历史上兵力最多的时期。

抗美援朝战争后,国家财政要支出很大一笔经费养这么大的一支军队,所以从1957年初到1958年底我军又进行了一次大规模裁军。为了保证既要精减人员,又要保证部队的战斗力,中央军委采取了多种措施,其中之一就是部队的干部家属是军人的要就地复员。为了不给地方政府造成财政压力,还要求这部分人员下来后,也不允许在地方上找工作,就留在家里做随军家属。彭老总所说他下的那个命令就是指这件事情。也就是在这时候刘辉山的夫人林福贤和古远兴的夫人李纶,还有其他同志的夫人都从警卫师复员回家。当时她们两个人在部队的职务,林福贤是正连级,李纶是正排级。

古远兴告别彭老总后,回到师部。他来到刘辉山办公室里,刘辉山第一句话就问:“批了没有?”古远兴将情况向刘辉山作了汇报。不久后警卫师的礼堂盖好,这样的礼堂在当时也是不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