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圣尊眼神阴骘，已将褚路那三个家伙祖宗十八代咒骂了千百遍，娘的没娘养的狗杂碎，想报复本尊也不是这么个报复法子不是？三个杂种蝼蚁，竟然给自己带来这么个杀神，我血祭炼化，我炼尼玛的香蕉皮？
越是想到褚路三人将楚凡领来，菩提圣尊心底怒气更胜，原本近乎溃散的虚弱元神都要气的凝实起来，就跟回光返照一般。
木化大殿，寒月站在楚凡身侧，看楚凡先是难以抑制的激动，随即神色黯然，轻声问道：“小师弟，你怎么了？”
楚凡深吸一口气，黯然一笑。
朝寒月点了点头，笑道：“没什么，想到了一些事情。”
“哦……”
楚凡不说，寒月也并未多问，虽然楚凡一番有意报复，让她心底先是升起过一丝幽怨怒意，可回想起来，似乎自己不对在先，一直以来，自己的确乖张跋扈了些，尤其是想到先前楚凡奋不顾身挡在身前那一幕，让寒月总觉得满是愧意。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楚凡突然转头对寒月笑道：“对不起，寒月师姐。”
“啊……”
寒月双眸一诧，怔怔望着楚凡，从他眼里，好事看到自己难以触摸的忧伤。
“我先前不该趁机捉弄你……”
楚凡想了想，对着寒月微笑道：“你以前挺好的，性子很洒脱，我喜欢，以后还是那样好，若是突然像刚刚那样跟我说话，我会觉得不习惯的，当年的寒月师姐，在咱们仙道阁，那可是出了名的火辣刁蛮。”
寒月脸色微微拉长，咧嘴道：“小师弟，你这是在夸我？”
楚凡眼神清澈而认真，看着这个好似什么都以自己为中心，但对待身边人又刀子嘴豆腐心的寒师姐，重重点头道：“真的。”
真的，楚凡抬手帮寒月捋了捋鬓角散乱青丝，能有人，平日相隔亿万里，偶尔想起，没有那种生死两茫茫的怀念，但会有几分淡淡念想，久别重逢，却又生出那般一见如故的亲切，多好。
至少如此的话，蔷薇不会为了自己千里赴死，青鸾也不会因此沉睡不醒。
静了静心神，楚凡再次转头向祭坛之中那枯萎元神看去，淡声道：“你既然是上古强者，在本源世界中总该还有不少好东西吧，比如极品仙灵脉，极品法宝之类的。”
听见楚凡拿到‘木源之灵’竟还不知足，菩提圣尊却是被气笑道：“你以为我是百宝库还是什么？上古那一战，不说有多少强者被轰碎本源世界，就是神魂俱灭的都不在少数，我哪给你弄极品仙灵脉去？”
似乎觉得自己话还不够彻底，菩提圣尊索性直接摊手道：“不要说极品仙灵脉，就是极品仙灵石我也拿不出来，信不信由你。”
楚凡冷笑道：“你堂堂上古圣尊强者，不要跟我说就这几株垃圾灵草和一块晶石。”
菩提圣尊有一种被气哭的感觉，什么叫就那几株垃圾灵草和一块晶石？
不说那‘木宝景天’和‘木霜之朝’，乃是温养神魂最好的仙灵物之一，‘木源之灵’更是先天灵物，即便他巅峰时期也要心动的宝物，在你这小子眼里竟只是区区两字。
楚凡见菩提圣尊神色不像作假，朝大殿四周环顾一周，好似自言自语，缓缓道：“我听闻上古菩提悟道树乃是十大混沌灵根之一，更有传闻有上古圣佛于菩提树下坐观悟道，一步登顶万界之巅，都说菩提树下闭关修炼，堪比最上等洞天福地，不但能祛除心魔，更能静心凝神，净化根基……”
听闻楚凡在那自顾念叨，菩提圣尊终于忍不住心底情绪，沉声怒道：“你到底还想如何？”
楚凡见对方沉怒，当即心花怒放一般，笑道：“你也不是冥顽不化的朽木嘛，先前你想要干什么来着？”
本已虚弱无比的元神，更是明暗不定，神色难看至极。
楚凡也是摊了摊手，无奈道：“没办法，楚某就是这么个性子，人敬我一尺，我必敬他一丈，可你欺我一时，我便无论如何也得做那小人得志。”
话锋一转，楚凡向脸色愈发难看的菩提圣尊摆了摆手，“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先前你要我师姐留下，想要做什么？算了，我也不这么残忍，将你的心神敞开，留一道神魂印记交给我，便饶了你一命，如何？”
菩提圣尊大怒，喝道：“本尊就是死，也不会将神念印记交给你折辱。”
楚凡望向神色凛然大义，铮铮傲骨的虚弱元神，咧嘴一笑，抬手数十道道诀就要落下，懒洋洋道：“楚某本就是讲道理的人，你有傲骨，我总不能拂了你的意愿不是？算了，就给你个痛快，放心，我会给你留一丝轮回的机会。”
“你……”
“你什么你？若不是小爷有点本事，早就被你炼化成血雾了，现在给你个轮回的机会，那已是仁至义尽，你大爷……你。”
楚凡抬手挥出，菩提圣尊那虚幻元神当即若置于烈火焚烧，终于凄厉嘶吼起来。
楚凡抬手将地上几枚纳戒摄起，意兴阑珊看着被天火渐渐吞噬的残魂影像。
“住手……好，好好，我交出自己的神魂印记……”菩提圣尊感受到那撕裂神魂的剧烈疼痛，好似亿万针芒刺入骨髓，而那那恍惚就要消散的神魂却终究无法溃散，面目扭曲喝道。
楚凡鄙夷一笑，食指微勾，天火‘寒霜’刹那消散，这才不紧不慢道：“我还以为堂堂上古圣尊，多么铮铮傲骨，也不过如此嘛，不过是被天火灼烧片刻，怎就这般没骨气了？”
“嗨，早知道如此，何必死鸭子嘴硬，非得受那噬魂之苦？”
菩提圣尊死死盯住楚凡，那个比恶魔还要恐怖的男子，恨不得将楚凡生吞活剥，可他知道，自己落在对方手里，眼下哪怕想要求死，都以无能为力。
楚凡继续摊了摊手，望向那满脸毒怨的元魂影像，笑道：“干嘛这般怨毒的盯着我，我先前不说让你痛快赴死嘛，那自然说话算话，你想啊，当年你生来默默无闻，不过一株不起眼的菩提悟道树，我自然得让你死的惊天动地，印象深刻，这才算是痛快不是？”
后者心底一片死灰，楚凡抬手自那元神中拘起一道神魂印记，摇头笑道：“早如此不就完了，跟在我身边，以后不说光明正大吃香的喝辣的，至少不用这般偷偷摸摸，竟是做些见不得人的阴晦勾当，上古菩提树，竟然躲在这儿祭炼修士精血，说出去真是骇人。”
抬手轻拂，原本绿芒流转的木源大殿，如光华内敛。
一缕缕浓郁的木源之气被祭坛吸收，能看到一株寸许墨绿灵树如雨后春笋，不断拔高。
短短十数息光景，大殿木源之气尽数被吞噬一空，楚凡抬手一招，那长到半尺的墨绿灵树一阵摇摆，落在楚凡手心，当即有一股清灵道韵环绕在心神激荡。
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楚凡盯着手心墨绿宝树啧啧称奇，调侃道：“都说万物有灵是不假，可悟道树就是悟道树，本该是跟那邻家小娘子一般，亭亭玉立，容颜秀美，讨人喜爱才对，非得在这干这种见不得人的血狞勾当。”
菩提树升起一股怨怒之气，楚凡冷笑一声，随手丢入乾坤世界灵园之中，“能进入我这乾坤世界，比你憋在这方圆寸许之地快活多了，若不是看你有点用处，你以为谁都能被本公子收入其中的？如果表现好些，指不定那天我高兴了，便能重新还你灵智，化为人形，否则永远在里面呆着吧你。”
拍了拍手，楚凡不再去理会被困禁于乾坤世界中的墨绿小树，收回神念，向寒月笑道：“虽然出现了点意外，但总归来说不虚此行，只是委屈寒师姐了。”
寒月微微摇头，认真的看着楚凡，双手微微捏着衣衫边角，咬嘴道：“自从遇见楚师弟，我的确有些过分了……”
楚凡见寒月一副凝重神色，好似做错了事情的小娘子一般，当即摆手摇头，“打住打住……先前我不是说好了，是我做错了，寒师姐你那样很好，真的，你那洒脱刁蛮性子挺好的，很招人喜，先前我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的，没想到有点过火。”
看楚凡认真神色，寒月叹了口气，也不再说话，沉默半晌，寒月突然嫣然一笑，好似想开了什么，愁云消散，“楚师弟，咱们现在就返回暮秀仙城吗？”
楚凡点头道：“嗯，我本就是冲着天才论道大会来的，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寒月蹙了蹙眉，斜着瞥了楚凡两眼，问道：“什么不对劲？”
楚凡也不隐瞒什么，对寒月开诚布公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心安，好似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可却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我还是要回暮秀仙城，至于你，先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了。”
不等寒月疑问，楚凡眯眼回想着一路经历，按理说黎贺从自己体内抽走了天神门核心弟子留下的本源道韵，自己也仔细检查过，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才是，可自从进入暮秀仙城，楚凡便觉得哪里好像有什么不妥，却又说不出来。
“我斩杀了天神门不少核心弟子，你跟我一起不安全，万一暴露踪迹，我没办法带你安然离开。”
“不过师姐你若是自己在外面累了，可以去月神宫，就说是我介绍你过去的，虽然要是我自己去，他们或许不会给面子，你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有就是以后尽量不要透漏出任何与我相关的消息。”
楚凡无奈一笑：“反正我现在被一大群马蜂般的九宫幻劫强者追着跑，凡是只要跟我沾了边，一准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