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会种地,这是自古以来最简单的道理。可农民会种地,也绝不是天生的,需要在实践中掌握技巧。光知道该怎么种地,而没去亲手操作,也未必就会种地。在明代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一个耐人寻味的小故事。
有一天,天高气爽,一个农民在田地里挥锄耕种。看样子,已经干了很长时间,他慢慢地挥动着笨重的锄头,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滴落下来,渗进泥土里。
这时,从东边走来一个过路人,他见到正在劳作的农民,就停下来观看。看了一会,他就显得不耐烦和有点不屑的神情。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这节奏太慢了,只听他抬高嗓音向田里喊道:“喂,伙计,你这叫干活吗?你也太懒了!你看你锄一下地费半天功夫。这片地这么大,照这么磨磨蹭蹭地干,啥年月这地才能种完啊!”种地的农民正干得起劲,猛然听有人同他说话,细一听是在指责他,就停下锄头,慢悠悠地说:“是呀,我种了一辈子的地,都快要老死在这上面了,可到如今也不懂得怎样耕种。今天,听你这一番话,显然是种地很有经验的老手,正好,请你过来,做个样子,让我见识见识,好吗?”
过路人一听种地的人这么说,觉得一定是自己说得在理,有点沾沾自喜地说:“可以。”话音未落,就脱下外衣,大步走到田里,从农民手里接过锄头,飞速干起来。刚开始,他吸一口气,连刨数下,每锄一下,都使出全身的劲。看起来,真是干得比那个农民快多了。可是,不一会儿,他锄地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精神头也不如刚干时足了。一个时辰下来,他大喘粗气,气力也好像用尽了,豆大的汗珠从面颊上滚滚而落。但还是咬紧牙关,一下一下,吃力地挥着手中的锄头。一看就知道他每挥一下锄头都要使出吃奶的劲。又这样坚持了一会,再看他,气喘如牛,脸憋得青紫,眉头紧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要不是有柄锄头支撑着,他恐怕要瘫在田地里。农民见他这个样子,也不便说什么,只是招呼他快歇下来。
过路人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这时刚才指责别人时的神气劲早就荡然无存了。他耷拉着脑袋,长叹一口气,缓慢地说:“唉,这种田看似简单,实际这么难啊,从今以后,我算是知道种田的难处了。”
农民没说一句挖苦的话,温和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过路人的肩膀说:“种田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不过对于你这样没种过地的人来说,就显得有些难。你主要是种地的方法不对,喘一口气连刨几锄头,看起来挺快,可一会就没劲了,这样干活的时间少,而休息的时间却很多。而我,喘几口气刨一锄头,用劲较均匀,不急进,这样看起来似乎很吃力,但是我可以一直这样干下去,不用花大段的时间来休息。用你多的来比我少的,再用你少的来比我多的,究竟哪个快哪个慢,哪个轻松哪个疲劳呢?”
过路人起先对那农民瞧不起,这时听了农民富有哲理的一段话,不由产生了敬意,他心悦诚服地点点头,拿起自己的衣服,告别农民,走出了田地。
过路人的空谈理论,在于他没有实践知识,知与行不统一闹出了笑话。而农民的经验在于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他会根据自己土地的面积和自己的体力情况,恰当地使用自己的力气,有计划地干。光是空谈,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这则故事给我们在认识论上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