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府,陌海书房。
“属下倒没什么,只是这么多年妹妹对右相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所以我也不好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我尊重羽一的意见。”上官澈立在一旁看着陌海静静地批着一堆奏折,头也没抬一下。
皇上最近病情加重,二皇子征战未归,王爷作为早已封王的大皇子代理皇上处理朝政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王爷好像越来越忙了。
“羽一怎么说?”
“羽一对右相的印象是不错,只是……”上官澈欲言又止,尴尬的更加笔直的站在原地。
陌海终于抬头,看了上官澈好一会儿,终于若有所思的复又低下了头。
说起来不过是心里有人了,呵~想不到风华无双的右相大人竟然也有一天会被人拒绝,陌海自顾自的想着想着竟然觉得意外的解气,嘴角莫名带笑的打量着上官澈。
上官澈被他盯得毛毛的,身体更加僵硬的站着,面无表情的脸上更加的面无表情。
“那你怎么想?”陌海反问。
“王爷,我……”上官澈急于解释,却蓦地不知道从何说起,要怎么说?说……
“羽一是我的师妹,属下只是把羽一当妹妹而已。”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如果有想法也不会等到现在了,一切不过是羽一那丫头太固执了而已。
他已经多少年心如止水了,师傅有次也无奈的说过,他的心不在这儿,几百年前就不知道作孽的丢到哪儿去了。
陌海不置可否,又交代了几句便让上官澈下去办事了,看着仍旧堆积如山的奏折,一张坚毅的脸上终究有些烦躁。
右相还真是把他的王府当成自己的宅子了,竟然又来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哪次不是以羽一的名义,最后还是要逛到白茄那里。
旧相识吗?
既然右相这么闲……陌海掂了掂手里的一本奏折,随即,身影已经离开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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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什么?”
陌海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鲚茄素白纤细的手拈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指腹的弧度都让他觉得可爱的无可挑剔,她却一脸期待的注视着对面的男子,相同的白衣,皆是一颦一笑可入画的璧人。
陌海眼中有风暴酝酿,只顷刻却不见,错觉的情绪复杂时只能将所有的喜怒掩饰成只有自己心知的秘密。况且,他一点都不想承认,他会这么的……愤怒!
“红豆杏仁糕,你尝着怎么样?”
“有种香,又有种甜,不过为什么还有些苦涩辛辣的滋味儿。”清淡而不浓重,但滋味儿悠长不散生出隽永的意味儿。
“呃……我加了桂花酒在里面,味道很奇怪吗?”琚珺温热的手指划过她沾了面屑的唇瓣,嘴角带笑而深情,鲚茄一时忘了反应,脑海中只有一句——长得真好看!
“红豆,杏仁,桂花,竟然还有酒,右相大人的感情还真是丰富,每一种都意义深长啊!”陌海的声音突兀的传来,嘴角挂着浓浓的调侃戏谑,漆黑幽深的眼流转间已经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冬晴立在一旁行了礼又端了茶过来便退下,其他的小厮丫鬟见自家主子的脸色也都一一退下,不一会儿便只有这三个人面面相觑。
“世间有红豆寓意相思的说法,杏仁苦涩却寓意幸福和乐,只是这酒……”陌海勾了勾嘴角,不动声色的拈起鲚茄剩下的半块糕点便扔进了嘴中,一脸细细品味的看着琚珺,好像等待着他的解释。
鲚茄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听了他的话后低头像是在思索什么,陌海余光暼到,眼神更加犀利的盯着琚珺。
“传说,月宫有一男子痴恋月宫仙子数年,善于酿制桂花酒,本官觉得这酒应当释义渴望爱情美满。”
“右相好兴致,数十年如一日的来王府送糕点,大概和这桂花酒是一样的脾性,本王着实佩服啊!”
明明普通的话里不知道为什么带了剑拔弩张的意思,陌海有份咄咄逼人在里面,琚珺也意外的想要努力躲避这种无可遮掩的心思。
鲚茄注意力转开,努力的琢磨陌海话里的意味儿,又禁不住想起那个冰冷冷的男人,他可没有这些人类的麻烦,话里从来都不会有什么让人猜的含义,或者身居高位已久,从不屑于和旁人有这些口舌之争。
良久,她终于将思路从万千的旖旎中拉了回来,鲚茄只是意料之内的释然,舌尖涩涩的苦味晕开也别有一番风味,她想,和海水的涩果然不同。
“这么痴情呀,呃……让我想想,多少年了呢?”鲚茄突然来了一句,笑吟吟的看着怔然的琚珺,忍不住又捡起一块糕点认认真真的品尝起来。
嗯……相思的味道。
“都这么久了,看来蕊儿的选择果然是对的,如果不是她……”
“我的命是你的,丫头。”
“……”
陌海不高兴了,不高兴的呃……很明显!
“冬晴!”
陌海直接冲着屋外吼了声,冬晴听着连忙进来了,不解的看着自家王爷瞪着右相那一脸凶狠的模样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
“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把这些剩下的糕点全部送到赤幽园,告诉羽一姑娘,就说是本王赏的。”
赤幽园,赤幽谷,鲚茄默默的在心里念了几遍,只惊觉这冥冥中自有天命在里面,轮回不改。
“是,王爷。”
冬晴迅速收拾了便领命下去,这下换琚珺错愕了。这,蕊儿可是从来没有收下过自己的东西,他只会做这一样东西,她却还没有尝过呢!
不管怎样,琚珺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他的蕊儿吃了自己的糕点后是什么反应了,恰好这一丝的急切被陌海捕捉到了。
“右相大人想去就快点去,不然一会儿可就看不到了。”陌海嘲讽的盯着他,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丫头,我改日得空了再来看你。”
“嗯。”
琚珺见鲚茄颔首,这才匆忙的和陌海告退便奔向了王府的西苑。
陌海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对自己的王府真是比自己的相府还了解。王府的女眷都住在西院,他的书房和院子在东院,他特地安排了鲚茄邻着他的院子,这才特殊的住在了东院。
“看吧,这种男人多不靠谱!”陌海莫名的对着鲚茄来了句。
鲚茄手里端着一杯茶,闻言手一晃茶水便洒了出来,滚热的水顿时烫的雪白的手背红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