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心思细腻的家伙!”说着大长老看着明诺之的眼神更深邃了几分,嘴角的笑意也深的多了分期待,他期待他的成长,清笛的眼光,一向长远,相信他不会让他失望。
“你可能还小,没听说过四十年前的一伙江湖大盗吧!那伙江湖大盗凶着呢!衙门的第一捕快也奈何不了他!我那时还年轻,学了一身武技,最初的梦想便是希望自己的名字能闻名天下各个角落,那时年少轻狂,急于求成,就想着要是我能扳倒那伙大盗的话肯定就名声满城了!于是我单枪匹马的找上了人家麻烦,一把火烧了人家大本营还杀了他们副头,但他们那头儿实在厉害,有勇有谋,我被那大盗头儿逼进深谷里,本以为死路一条了,却奇迹的活了下来,也是我命不该绝啊!”说着大长老点了点头,想起往事,心里充裕着的情绪真是百感交集,但也终是能够释怀:“五阴笛的奏法,也便是当时在深谷里得到的,但也就一小卷!巴掌大!”
说着白毛公从怀中取出一黄色东西,小小的,旧旧的,明诺之接过小卷书,小心翼翼的掰开来认真的阅看,黄色的卷书很旧,上面用一种千年不化的墨水画上了一段弯弯曲曲的线条,线条上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以及在曲谱旁边的两个大字:净谱。虽然这卷书经年已久,但因那墨水的缘故墨迹依旧鲜明亮丽,明诺之看了好一会儿都没看懂,不经皱起了眉头,大长老见之一笑,打断明诺之的思路:“这一小段曲谱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算起来我得到了这曲谱也有四十年了,这四十年来打听这曲谱的来历和里面的信息就是不下几百次也才摸出了那么一些东西!”
“这可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的!”大长老说着戳了戳明诺之的小脑袋瓜子,明诺之也不着急,笑了笑收起卷书准备还给大长老,大长老却道:“这卷书跟在我身上也多年了,我也老了,以后,怕也是无缘再去了解它了,就送给你吧!”
明诺之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眼神怪异的盯着大长老,大长老仔细的分析明诺之眼里的东西,发现后者眼里分明写着:“第一次见你这么大方一回”!
大长老怒及反笑,伸手拍了一下明诺之的小脑袋瓜子:“臭小子!”
明诺之抿着笑斜睨了大长老一眼后小心翼翼的将卷书收进了怀里。
“现在五阴笛也是清云门的东西了,但我现在还不能将笛子给你,等你再大些的时候,有能力护好并使用这五阴笛的时候,我再将它交给你!”
明诺之点点头表示明白。
那一边。
明诺之走后房里瞬间静悄悄的,白毛公和慕卓天都注视着熟睡的付羽,慕锦从昏过去到现在也还没有醒。
好一会儿,房里突然响起重重地叹息声:“唉!”浑浊地声音还有浓浓的悲戚。
慕卓天不期然的皱了皱眉,静静的等待白毛公的下文。
“慕卓天啊!相信你对付羽的爱不会比我少,今天,我也就将她托付给你了。你要替我,好好的,好好的保护她。”白毛公盯着慕卓天,一张岁月刻深了皱纹的脸上严肃而庄重,慕卓天闻言却不喜,脸色凝重了几分,看着白毛公的眼中射着几道探究的光芒:“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就勿管了,你只要,替我好好的照顾羽儿,这便够了。”
“你这样我不好和羽儿交代。”慕卓天的语气不冷不热,但心中还是有点不想白毛公去做什么事的,若是不危险还好,可若危险,传来消息,对付羽的打击必然不小,而他本身,也并不希望白毛公出事。
白毛公望着付羽,又叹了一息,还不待他说话,忽的有抹淡漠的声音从房顶上传了进来:“老先生是要去找你失散多年的女儿吧!”
听见景重允的声音白毛公反应颇大,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你怎么知道?”问过后却又忽然想到什么,惊讶慢慢的从他脸上消散而去,也是,纸包不住火,他找了那么多年自己的女儿,想不被人察觉什么,也难吧。可也就是这样才悲哀,他找了那么多年,却始终都找不到她,每每就差一点要获得新的线索的时候,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将一切有关的东西都消灭的一干二净,久而久之,他也知道了,有人在跟他做对,一次可以是巧合,但两次三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绝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了。
想到此处,大长老气的握的拳都在一颤一颤的抖,自从后来他知道是有人在跟他做对之后,他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将阻他的人引出来,没想到的是后来他却三番两次的被人家耍的团团转,设的局不止被人家看破还反被人家摆了一道,气的他的自信心都快被打磨的一干二净了!
无奈这火是想发却也发不出啊!谁叫你技不如人呢?受的气,也只有往肚子里吞的份了。
景重允略过白毛公的疑问,自顾道:“前段时间,偶然得到一个消息,丐帮曾在深夜见一群人押着一身披黑袍的人离开了中原,因为黑袍很大而且将那人包的严严实实的,所以看不出是男是女,只是当时还有人看到,风刮过的时候,从黑袍里露出了一抹火红色的衣角,那衣角,还映着几个火红色的太阳!”
当景重允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白毛公终于无法自抑的浑身发抖,猛的冲出了房外,望着坐在房顶的景重允眼中闪着微弱的希望:“此事,是真?”
“千真万确!”
白毛公本名杨直光,女儿其名杨火阳,火阳人如其名,自幼就喜欢穿一袭火红色的衣服,而且最爱在衣角处缝上几个栩栩如生的太阳,从而映衬着那滚烫烫的名字。当年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那个最爱穿一袭火红色衣服的杨火阳,只不过杨火阳失踪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当年早不比今时今日,还知道那个自幼爱穿一袭火红色衣服的人虽已不多,却并不代表就再也没有人知道,所以白毛公虽然诧异却也并不怀疑。也因为经过他这么多年的调查,再也没有出现一个和杨火阳一样爱穿一袭火红色衣角自缝太阳衣服的人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激动,因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必然就是杨火阳了。
听见景重允如此肯定的回答,白毛公那抹微弱的希望顿时被巨大化,强烈的情感冲击让白毛公差点就落下老泪来。
“好好好!”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了点去向的线索,虽然线索很稀薄,但对他来说已很足够,只要她还活着,只要有一点可能找到她的希冀,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过了好久,白毛公终于从情绪中缓了过来,走进房里去看了看付羽,那很深的一眼,掺杂的东西多而复杂,守在付羽床前的慕卓天头也不回,淡淡的声音传来:“活着回来。”
白毛公不应声,怔怔的盯着付羽发了一会儿呆,相信这或许不是最后一面。想着于是决绝的转过身,踏着艰难却坚定的步伐,头也不敢回的离开了无妄山,踏上他寻女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