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歪头对大长老报之一笑,眼睛完成一对月牙那般煞是可爱:“您也很可爱!”
大长老闻言眉开眼笑,胡须哗啦吹动俨然一个老顽童,这不禁让慕锦想起神雕侠侣里的老顽童,这两人要是碰在一起不知道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娃儿好眼力!”
明诺之不禁也在一旁芸芸一笑。
慕卓天嘴角勾起一抹笑,对躲在暗处的绯研说:“带小姐去梳妆,然后带来大厅。”
语毕,绯研无声的出现在了慕锦身前,对于她的来无影去无踪她大概都已习惯,丝毫不惊讶,任由绯研牵着她往房间走去。
对此,大长老还万分之不舍的朝慕锦挥手:“娃儿等你啊!等会桌上见。”
渐远处,传来慕锦朗朗的笑语:“好!”
慕锦回房时娅儿在等候,不见瞳儿的身影,心中未免多了丝歉疚,估计这会,她还在书房那睡着,没醒来呢。
绯研自慕锦进屋后就隐匿回了黑暗中,所以大概直到现在,娅儿和瞳儿都不知道她的身旁其实一直以来都隐藏着一个一等一的暗卫。娅儿一见慕锦急忙将她安座在椅子上,嘴里嚷嚷:“我的大小姐啊……”
屁股都还没捂热娅儿就准备来一段长篇大论,慕锦抚额并伸出一只手悬在空中:“停停停!梳发!梳发!”
娅儿见此也只得无奈的泄气,乖乖干活:“是,小姐!”
娅儿将慕锦已飘飘之长发平分于两侧,再束结成环,使其对称而自平垂,挂于两侧,为其梳了个尤为简单的双平鬟。虽简易,却也被其衬出了脱俗的气质。
慕锦满意的点头,左看看右看看,再次发自内心的佩服娅儿那双灵巧的手。娅儿微笑间,耳尖的她听到由远处传来的异常高昂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张了张嘴,转眼只见一道碧色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她立马追了出去。
慕锦满脸焦急的朝声音来源处飞奔过去,娇小的身体速度却极快,高出她半个头的娅儿追了半程了也硬是没追上。
从另一边赶来的慕卓天先慕锦一步到达落水院,紧跟其后的还有明诺之和老顽童大长老。
慕卓天一个旋身将梳妆打扮的精致的付羽搂进怀里,一开始的哭丧在见到慕卓天后拼命的举高手中的一根竹签,竹签上捆着一张小红布,上面是当日苏婆婆在为付羽接生下慕锦后写的生辰八字。俨然,付羽完全记得今日就是当年慕锦出生之时。
慕锦在看到那张小红布后带着浓烈的情感哭的泪流满面,洪亮的哭声是小孩的特色,慕卓天望见慕锦时眉头微噙着几分哀色。付羽循着声音望来,对着哭泣的慕锦一个劲的傻笑,然后不停朝慕卓天指着前方那颗高大的柳树,要他将她带到那里去。
树上放着一个处于襁褓中的婴儿,不听哭声等之类婴儿该有的声响,慕卓天抱着付羽落在那颗树上,定睛一看,襁褓中包裹着的,是个稻草人。付羽轻柔的伸出双手,将襁褓抱进怀里,脸上泛起的母性光辉耀眼的慕锦想挡也挡不住。慕卓天背手握成拳,脸上酝酿的暴风雨隐匿于无形之中。
明诺之和大长老相视间凝重游移,对此事猜了十之八九。
慕卓天抱着付羽飞落下地面,付羽脱离出慕卓天怀中,抱着怀中那个襁褓,一上一下的晃荡就像初为人母的妇女一样,那么小心翼翼,带着满脸傻傻的笑意。
慕锦走到付羽面前,拽了拽她的袖子,付羽毫不理会,仿佛完全沉浸在这个孩子突如其来降临的惊喜之中。
“孩子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瓜瓜好不好?”说着付羽抱着稻草人蹦蹦跳跳的进了落水院,慕锦急忙追了进去,直到一直默默的看着付羽将剥的完整干净的瓜子小心翼翼的喂进襁褓中,笑的像个小孩子那般,干净纯粹,手舞足蹈。泪流满面的她被明诺之牵了出来。
慕卓天站在落水院的大门前,望着那块刻着龙飞凤舞的“落水院”三字的牌匾,心中一时百感交集,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大长老走之前轻轻的拍了拍慕卓天的肩,慕卓天侧过脸看了隐忍一脸哀伤的大长老一眼,再次回过头,盯着那块牌匾。
慕锦再次被带回青雅阁房内梳妆打扮时,一直唉声叹气,她每叹一声,娅儿的手就会抖一下,好几次鬟快定型时都是慕锦的叹息声让娅儿无声的错手。
最后一次失败后,娅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小姐,你别这样,娅儿本来就难过,你这样娅儿更难过。”
慕锦抬手替娅儿抹去眼泪,嘴角勾着笑,可娅儿始终觉得,比哭还要难看。慕锦垂下头,用双手捂住了整张脸,披散的三千青丝美的有些过分。眼角处渗出的泪水粘在指间,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此时此刻,就算是疯了,脑子已经不清醒了,却仍旧记得今天是她出生之日的付羽。
她想她会用一切来报答她。
抹干泪渍,慕锦对着镜子笑了起来,眼角处的憔悴随着被蒸发的泪水一起烟消云散。娅儿笑的泪水都出来了,满脸都是心疼。
打开房门后站在门前等她的不是带她来的明诺之,而是慕卓天,慕锦对着他甜甜一笑:“爹!”
慕卓天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向来肃穆的脸上,出现了娅儿很少见过的柔和,他伸出大掌:“今天是你生日,开不开心?”
渐远处,娅儿站在房门前,看着微暖的阳光落在大手紧牵小手处,听着渐远的地方传来的声响,由衷的希望未来能永远定格在这一秒。
“不开心!”
“怎么不开心?”
“因为……”
慕卓天牵着慕锦的手穿过层层院落走进大厅时,脸上依旧挂着从不多见的笑容。是满足的。
此次慕锦生日,慕卓天为其邀来了整个洗阳城里最好的戏团,提前了一个月预订了整个戏团的档期,当然这是慕锦不知道的。
戏团的人早早就化好了剧里人物的妆容,时时刻刻准备开演,眼尖的团长见到慕锦后,手臂一声挥下,传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齐齐带着戏剧化的戏腔,就好像是戏里的人物在给慕锦庆生似的,正正将她给吓了一跳。
“小姐!恭祝您生辰快乐!”
“锵”的打锣声一落,序幕拉开,这个戏团为整座院子里的人带来了一出远近闻名的好戏——破镜重圆。
掌声响了很久,来参加生辰宴的宾客一个一个的过来致祝词,慕锦感觉自己都快被这一片“生辰快乐”给压榨的干干净净。面部表情笑的都快抽筋了也还是没完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