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这附近等着,我去阵内看看。”羌无休说道。
“我也去,无休兄弟这种好事怎么能错过我。”张真人急忙说道,这驱天阵作为上古的奇阵,连师父老人家都没见过,他当然不愿意错过机会。
战国策看了看雄伟的铜俑,心中都少有些好奇,“我们也一起去吧!大家在一起好有个照应。”
羌无休点了点头,率先朝那铜俑阵中走去。
身高八尺的铜俑个个面露峥嵘,囧囧有神的眼睛中散发着杀伐果断的凌厉气势,几人走入铜俑阵中,马上就感受到驱天阵中空气中无比磅礴的压力,好在这种压力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压力,仿佛逆着洪流一般。
到了驱天阵里面,密布的铜俑如同战场上奔走杀敌的将士,变得活跃起来,几人仿佛置身沙场,漫天的烟尘和喊杀声,让人分不清楚方向。
羌无休在前面大声喊道:“大家小心,这是幻境不要被影响,跟住我的脚步。”
沙场中,战国策仿佛置身于梦魇中,无尽的杀戮在他眼前上演,一骑秦兵在战马上挥着长戈,一枪将对面的敌人捅了个窟窿。
飞溅而来的血水散满他的脸庞,战国策看着眼前红茫茫的世界,飞奔的战马踏过他的身体,锋利的刀刃切割过他的身体,他惊恐的叫喊道:“救我.出去.”
越到阵中间,四周的幻镜变得更加真实起来,战国策的呼喊当然没有人听见,就连羌无休都看不清楚其他的人在哪里。
漫漫黄沙之中,一骑铁骑踏着飞扬的尘土朝着羌无休奔来,那人披着金色盔甲带着身后落日的霞光,脸上尽是冷毅果决的神情,两道剑眉仿佛经过战争的千锤百炼散发着戾气,手中持着一柄青铜古剑,古剑上缠绕着夕阳的金光,仿佛来自天界的惩罚。
那人骑在高大的战马上,居高临下的问道:“何人胆敢擅闯我驱天大阵之中?”
羌无休虽然知道这是幻镜,但心中并没有轻视,因为如此真实的人物只能是阵灵,而越高级的阵法,其阵灵也越强大,“这位前辈,小子羌无休不小心闯入此阵之中,还望前辈见谅。”
阵灵嘴角抽了抽眼神中散发着质问的意味,“羌氏?你是皇帝的什么人?”
羌无休脸色不变,说道:“在下乃是公子扶苏的禁军护卫,公子遇害之后,在下一直寻找报仇的机会,只是这些年苦于没有机会。”
“胡亥之徒本应死,只是本将军一直跟随始皇在此,不然那帮逆臣贼子早被本将军屠戮于剑下。”阵灵一脸傲然,只是眼神中并没有对于王朝的更替,有什么忧虑之色。
看来始皇的行踪,这阵灵应当是比较了解,因为和始皇一样,在这阵灵的脸上羌无休看不到那种悲愤,被篡改的悲愤,只有一种无所谓的态度,看来的确是有什么事情比秦皇的江山更为重要。
羌无休想了想,试探道:“不知道始皇现在在何处,现今天下已经被窃贼刘邦所取,不知何日我等才能再回始皇麾下一统天下。”
阵灵神情一变,不耐烦的说道:“始皇已死,你不必再过问,至于刘邦那等窃国之贼,自然有天道的惩罚。”
“天道?何为天道?天道若是赏罚分明何至于公子扶苏冤死?何至于煌煌帝国不过二世被人窃取?”羌无休盯着阵灵的眼睛,一连几个问句。
阵灵闻言脸上怒容渐起,羌无休质问的语气让他及其不爽,只是看在公子扶苏的份上才说道:“始皇终其一生的伟业,岂是区区帝国所能束缚的?”
“什么伟业?”羌无休很自然的问道。
阵灵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下意识的说道:“超越于天道的伟业。”
羌无休自见到云燕那一刻起,结合徐福的故事早就有所怀疑,问道:“是不是长生之术,和飞天之舟的伟业?”
阵灵闻言握住战马的手一紧,战马嘶鸣马蹄高高抬起,阵灵又怒又惊,大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何许人也,马下受死吧!”
当年因为公子扶苏干预到始皇的飞舟之事,始皇不得不下令将其诛杀,此事一直在自己心中留有愧疚,但想不到这么些年来,扶苏一伙还对飞舟之事念念不忘,一想到此节阵灵心中对扶苏最后的那点愧疚也就烟消云散,化作满腔的怒火,朝羌无休杀去。
战马飞腾,本就不远的距离被瞬间拉近,羌无休脚尖一点迅速朝后面退去,与此同时手上射出一道红色光线。
阵灵一剑将光线抵挡住,并不急于进攻。
他看着倒退的羌无休,一挥手中的剑,从黄沙之中涌起千军万马朝羌无休杀去,方阵中的战马踏碎了黄沙挤碎了夕阳,滚起阵阵黄沙,分不清是夕阳的余晖还是沙尘朝羌无休涌来。
羌无休纵身一跃跳去那潮水般的战马之中,那些平常的战士怎是他的对手,只不过靠着阵法的转变才能僵持下去。
阵灵坐在马上,眼神之中尽是冷毅与杀伐,羌无休的身手似乎超出他的预料,但驱天阵一旦真正运行起来,他有十足的把握将其很快诛杀。
驱天阵之中蕴含着神秘的因果,但是直到现在羌无休还是没能找到因果的痕迹,他看着不远处的阵灵,看来必须的施加压力,才能让阵灵真正发动此阵的威力。
带着残影的身躯在兵马之中,仿佛来回收割的机器,将那些兵士虚幻的身影杀戮干净。
但瞬间那些兵士的虚影又从黄沙之中冒了出来,羌无休眉头一皱手中的黑色短剑,朝那些兵士的眉心刺去,果然被刺中的兵士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空中。
阵灵神情一震,终于挥动着青铜古剑,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沙场之上的兵士急剧的变幻起来。
黄沙之中突然涌起滚滚沙流,除了骑兵以外,所有的步兵都掩身于黄沙之中,片刻沙流如同千层浪朝羌无休涌去。
那些兵士之前对羌无休的伤害并不大,甚至以他肉身的强度可以随意抗下那些兵士的刀剑,但此时那些黄沙之中的兵士,每一个都拥有沙流的力量,沙流总是提前一步堵住羌无休的去路。
羌无休脸色平静,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偶尔激射出的光线将那些沙流打开一个缺口,但那些兵士总能快他的剑一步,总能赶在光线到达之前避开。
“这就是驱天阵因果的力量?”羌无休自言自语道。
趁着羌无休没注意,脚下突然涌起漫天的黄沙像决堤的河流将羌无休掩盖,黄沙之中密密麻麻的刀枪朝他身上招呼而去。
看着被黄沙掩埋的羌无休,阵灵脸上露出一丝本该如此的神情,黄沙潮乃是驱天阵依照星道的轨迹,将冥冥命运因果运行于其中。从来没有人能挣脱星道下的命运,而驱天阵内的因果之术绝非所谓个人能挣脱的,除非是找到比驱天阵更厉害的阵法,依靠阵法的力量才能与之对抗。
但笑容在他脸上还没完全舒展开来,一抹不可置信的神情就凝固在他的脸上。
羌无休举着短剑从黄沙之中破空而出,与此同时他脚下黄沙中的兵士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于沙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