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丽丽尖叫了一声,卫然一把抱住了还在发呆的郑小天。
她吓了一跳,刚想跟着尖叫,来人却摇摇手虚弱的说:“你们别叫了,是我。”
赵轩瑶从洞里爬出来了,卫然赶紧迎上去把她从上面接了下来。赵轩瑶一张小脸惨白一片,好像受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大家赶紧扶着她,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却摇摇头说什么都没有,走了几分钟就发现山洞被石头给堵了,是自己往回走的时候总想着要是突然地震把自己给埋了怎么办,脚下没注意就摔了一跤。
见她没事,小天的心也就放了下来,赶紧提醒她们时间也差不多了,还得回家吃晚饭,这才让几个人想起来该走了。
出了庙门没多远,小天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她回头一看,这一眼却让她脚下一软,差点当场摔倒。
因为这一次郑小天看得十分真切,那个穿白色衣服的人就站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庙门口,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静静的看着她们。
那是个男人,一个非常漂亮却诡异的男人。
照片里被木门挡了视线,只看见一张脸,这男人长的十分美貌,又穿着像古代人的那种长白大袍子束着长发,也难怪自己第一眼会把他认成女人。
右手边的卫然急忙扶了她一把,等她再回头去,那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天只觉得自己真是白天里见了鬼,赶忙催促着她们慌慌张张的跑下山去。
等回到家里已经到了晚饭时间,小天妈妈的手艺也是一流,大家吃着聊着,倒也把下午的事抛到了脑后。等到半夜半夜四个人筋疲力尽的回到房里,小天的妈妈已经在她的房间里打了地铺,四个人躺在一起迟迟不愿睡觉,又从天南地北聊到学校八卦。
不知道是谁开的头,就说到了隔壁女生因为一点小事就闹得不可开交的事,郝丽丽立马便说她们之间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赵轩瑶却一反常态的泼她冷水说:“怎么不可能,万一我们之中有那种重色亲友的人怎么办,到时候有人谈了恋爱就把姐妹忘了。”
“不可能”这话一出口卫然就后悔了,因为她暴露了,郝丽丽大叫一声率先把枕头朝她扔过去,卫然想还击却不小心打中了郑小天,于是小天也不甘示弱的扑了上去,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发展成了四个人的混战。
沙发上的小天深吸了口气,我听得入了迷,不禁感慨学中文的口才就是好啊,讲个回忆都跟小说一样精彩了。
“都是我的错,”她把头深深的埋进臂弯里,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当时大家打作一团非常的开心,一直叫老大交代对方是谁,老大红着脸坦白是高我们一级的学长,说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郑小天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自己最好的朋友恋爱了,自己却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于是她的语气里也不自觉的带上了一股酸味,质问卫然为什么不告诉她们。
卫然红着脸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那是他的主意,想找个时间请你们吃个饭,然后再正式的宣布一下。”
听到这儿,小天心里的酸涩感这才稍微好了些,郝丽丽却不依不饶的说老大诚意不够,先恋爱的人是叛徒,她一开口,几个人就又嘻嘻哈哈的开始打闹起来。
谁都没注意到,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赵轩瑶,嘴角突然扬起一个奇怪的角度。她冷眼看着疯闹在一起的三个人,退到角落里,用手敲了敲书桌,示意大家停下来。
小天笑的岔了气,捂着肚子一边抽气一边望着她。赵轩瑶看了一眼歪倒在地上的她们,告诉她们,如果真的那么害怕背叛,刚好她知道一种仪式,举行过仪式的人变会永远的在一起。
郝丽丽不解的问她,所谓的永远在一起的定义是什么。
赵轩瑶的脸在光影的交错下显得特别不真实,她把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像是黑夜中的呓语:“永远便是生生死死,永不分离,而且,如果当中有人想要背叛朋友的话,便会用最凄惨的方式死去。”
那一刻,小天只觉得赵轩瑶的表情有些近乎疯狂,她忽然有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小天觉得很害怕,不同于白天那种惊惧,这种恐惧是从心底滋生出来的,一点一点沁透了自己的五脏六腑。
就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蛇,冰冷滑腻,游走在四肢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小天无端的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往卫然身边靠了靠。
卫然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肩膀大声的反驳道:“我不同意,这种东西又没有科学依据,更何况,万一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卫然的声音有些颤抖,赵轩瑶却发出了一声冷笑:“什么叫做出了什么事,难道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你在害怕。”
“我没有,但是我不同意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
“那就投票决定”
投票是寝室的规矩,每当有什么事意见不合的时候,大家就会采取投票的方式做出选择,所以卫然也没办法再反对,只得等着小天跟郝丽丽的决定。
可没想到郝丽丽竟迅速表示赞同,说她相信大家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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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然搂住小天的手紧了紧。
小天明白她的意思,其实自己也很不赞同这种没有依据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她就像着了魔一样,脑海里一幕幕的闪过的都是卫然瞒着自己和那个学长在一起的画面。
她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嫉妒的火焰,一时间竟失去了往日的理智,答应了赵轩瑶举行仪式。
古怪的仪式
可她刚一开口立马就后悔了,这一点都不像自己,因为一时的冲动,也许会让卫然和自己之间出现隔膜。
可一想即使当时答应了也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赵轩瑶口中的仪式听起来那么重大,估计应该会需要一些特别的材料,这大半夜也没办法准备,明天再反悔就行了,大不了被她们骂一顿。
可是郑小天想错了,没想到赵轩瑶居然飞快的从她的行李包中拿出一个盒子,笑着告诉她们,东西,她早就备齐了。
卫然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小天的肩上了,她被老二拉着凑到了赵轩瑶面前,小天看着赵轩瑶从盒子里取出一个用稻草扎的人偶,上坟用的黄表纸,一支毛笔,一瓶颜色很奇怪的颜料,还有一根颜色同样古怪的红绳。
赵轩瑶让她们每人拿一张黄表纸,用笔和那颜料把自己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写在上面。小天并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时间,就勉强写了个公立的生日。
“你还记得那瓶颜料,有什么特征吗?”
陈民浩破天荒的打断了小天,我心里一紧,生怕又出了她妈妈那种情况,好在小天陷在回忆里面,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妥。
“我记得那瓶颜料不但颜色很古怪,味道也很难闻,就好像,好像是夏天里死了好几天才被发现的老鼠的味道,说不出的腥臭恶心。”
小天差一点就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忍着恶心写完自己的生日,赶紧把笔扔给了赵轩瑶,跑到一边大口大口去换气。
等到大家都写完,没想到赵轩瑶又让她们拔了自己的头发,用写着生辰姓名的纸包裹着塞进了稻草人的肚子里面。
小天看着她用红绳把稻草人牢牢地捆住,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可又抓不住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用指甲用力地挠着黑板,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轩瑶小心翼翼的把稻草人放进盒子里面,甚至还在盒子外面加了把锁,她们沉默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都没有说话。
等到赵轩瑶做完这些,房里的气氛几乎低到了冰点,大家也没什么兴趣再聊下去,直接关了灯,躲进各自的被窝里。
墙上的钟发出滴答滴答的走动声,房间里的气氛沉默的有些诡异,那种滑腻冰冷的感觉又开始周围的空气里弥漫。
小天把头埋进被子里,直到睡在她旁边的卫然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心中的不安这才缓解了些。她翻来覆去的总感觉心里不踏实,直到天微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着了。
可谁也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等到四个人回到学校之后,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渐渐冲淡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那天晚上的事情也被小天抛在脑后。可没想到,在月初的时候,卫然突然变得魂不守舍起来。
一开始大家只以为是卫然和她男朋友出了什么问题,但她没说大家也就没有多问。可她却变得越来越神经质起来,甚至连别人拍她的肩膀都能使她都露出一副受了极大惊吓的样子。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的无时无刻不在左顾右盼提防着什么,甚至有时到了半夜其他人还会被她的尖叫声惊醒。连她的男朋友也打电话来询问她的状况,小天这才开始察觉卫然的事情比她们想象中严重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