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杀机暗现
陈月影叹了口气,凝视了那少年,道:“你真的会饶了我师姐?”
“那是当然。”那少年干脆地回答,眸中再次掠过不易察觉的顽皮之色,于是左手再次轻弹数下,已发出几枚铜钱,直袭陈月影的几处要穴。
叶韵蕾急道:“快闪开!”陈月影却真的立在原地不动,几声轻响,那几枚铜钱都击中了她的穴道。
直到此时,那少年这才放下心来,于是还刀入鞘,笑嘻嘻地走到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偏头看看那个。
陈月影喝道:“你说过会饶了我师姐。”
“啊,不错。”那少年点了点头,于是踱到叶韵蕾面前,笑道,“你也知道,我是睚眦必报,本来是不会放过你的。不过上次那一笛之仇,你师妹才是首恶元凶,今日若不是你帮忙,我也擒她不住。你帮我捉住了你师妹,今日我就饶过你一次。”
叶韵蕾听他口气,好象要对师妹大大地不利,不由流着眼泪哽咽道:“师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那少年却不再理她,又慢慢踱到陈月影面前,笑嘻嘻地打量她。陈月影面色略有些发白,却仍怒视了他,一言不发。
那少年低头望了她,只见她清冽的目光中满是不屈服于人的倔强神色,心下却也有些踌躇,不知自己该如何处置她,一时失神,半晌,终于笑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乖乖地听话,或许我也会考虑放过你。”
陈月影仍是沉默不语。那少年便自顾自地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杀‘烟罗教’的人?”问毕,便凝视了她,等她回答,却见她仍是一脸的倔强,不肯回答。
“不答啊。”那少年嘟哝了一声,唇角现出一个坏笑,“这种问答游戏的规则,你师姐最清楚了。你要是再不答,我可就动手脱你的衣服喽。”说着,仍是目注了她,只见她脸色更加苍白,却仍是倔强地不肯开口。
“你想清楚了,”那少年淡淡地道,“再不答,我可要动手了。我真的动手了……”一面威胁,一面留神看她的反应,但见她咬紧了下唇,一副怎么也不会开口的样子,不由有些泄气。但还是伸出手来,装作要去解她的衣带。
“不要动手!”叶韵蕾反而吓得惊叫一声,“是我们师父要我们这么做的。”
那少年松一口气,就势收回手来,背在身后,口中却道:“你少罗嗦!我问的是你师妹,你回答的不算。”想了一想,又道,“再问你一个简单点的问题,”他望着陈月影的眸中闪出异样神采,微微一笑,凑近了她的耳边,道,“你叫什么名字?”
陈月影吃了一惊,不明白他为何要问这种问题,想来一定是有心戏弄,打定了主意绝不回答。她天性高傲,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无法逼她改变。
那少年见她仍是不语,有些气急败坏,皱了眉头道:“臭丫头,难道同我说一句话你就会死?我就不信。喂,你再不说,我就……我就……”他一时却也无计可施,毕竟还是孩子心性,眼珠一转,重又笑道,“我就要打你屁股了,谁叫你不乖乖地听话?”
陈月影闭上眼睛,干脆不再睬他。那少年无法,忽又软言相求:“你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就放了你和你师姐。”神态、语气都天真无邪得让人心动,陈月影却偏偏仍不买帐。
那少年自小受人宠爱,无论想要什么东西,只要软磨硬泡,就自然有人满足他的愿望,如今陈月影却软硬都不吃,他终于大怒,气冲冲地走开两步,又折回她面前,怒道:“你是要逼我对你不客气?好,我就遂了你的愿!”
这种又狡猾、又狠毒的少年真要是“不客气”起来,那会是什么样子?叶韵蕾可不敢想象,眼见他冲到师妹的面前,恶狠狠地说出这一句,似乎马上就要动手的样子,急得叫道:“我师妹叫陈月影。你……你不要害她!”
陈月影听得她老实地招认了自己的姓名给那无赖少年知道,心中又气又急,睁开眼来,道:“师姐,你为什么要告诉他?”
叶韵蕾愕然,心中想道:不过是姓名而已,难道比你的性命还重要?为什么一定不肯告诉他?
那少年却立时知道了陈月影的心思,于是冷笑道:“哼,我想要知道的事情,你就偏偏不说,原来你是故意跟我作对来着。你这个臭丫头,当真可恶。”
陈月影心思被他识破,想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索性对他怒目而视。
那少年起初确是勃然大怒,但如今已知道了她的姓名,又见她为此大为着急,更逼得她开口说话,虽然不是对自己说,心中怒气已消了大半,反而又有些得意起来,笑道:“可是我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知道。现在让我想想,该如何处置你。”
他的目光有些戏谑地凝在陈月影面上,但见她毫不畏缩地怒视自己,忽然觉得这副神情竟然有几分可爱,这才头一次注意到她长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肌肤,不由怦然心动,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已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吻。
陈月影和叶韵蕾都惊得呆了,那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于是轻咳一声以掩饰心中不安,然后才笑道:“好,这一次我就暂且饶了你们。不过上次那一笛之仇,我是一定会报。”他眼珠一转,望见了陈月影骑来的那匹黑马,于是牵了过来,继续道,“为了让你们记得这笔帐还没有清算,你的马我就先带走了。”
他重又跳上驾车的位置,随手将马的缰绳系在车辕之上,又拿起了马鞭,却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望了陈月影,微微笑道:“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记住,我叫古斜阳。”说完,一扬马鞭,马车重又缓缓而行,留下仍是惊愕不已的陈月影和叶韵蕾。
他驾车前行,心中不禁又想起了适才双唇触到陈月影柔软肌肤时的奇妙感觉,忽然心情大是愉快,却听车中久未出声的梅儿淡淡道:“你真是孩子气,为什么要戏弄她们这么久?”
古斜阳这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嘟哝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玩心大起。对了,梅儿姐姐,你能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这件事,包括屈大哥,好不好?”
梅儿清楚地知道,这个少年,终于开始要长大了,但她什么也没有说破,只答应了他的请求。
古斜阳却又歪着头瞧了瞧那匹黑马,笑道:“给你起什么名字好呢?……恩,丫头,就叫你丫头吧。”说罢,扬鞭催马,继续向遥远的冀州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龟山,却已将成为整个江湖飓风的中心。
“教主,”屈放华向见渊躬身一礼,然后便凝视了他的背影,眸中掠过不易察觉的阴沉之色,“据报,凌幻虚、杨徊、刘晓寒与峨嵋派一起,已向龟山而来。”
见渊低头察看桌上的一幅地图,没有回头,只淡淡道:“省去我不少工夫……先不管他们,”他顿了一顿,忽然又道,“斜阳已经动身了?”
“是。”屈放华略有些吃惊,却不动声色地回答。
见渊仍是凝视地图,半晌又道:“他最后还是没有来见我。”
“他……”屈放华犹豫了一下,道,“他可能觉得那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没有必要特别说出来。”
见渊淡淡道:“你和我都太宠他了,他才会这样无法无天。”
“教主,既然你如此在意,当初为什么不直接问清楚他?”屈放华缓缓道,“我想只要教主揭穿他的谎话,他会说出真相。”
“如果他仍然不肯说出来,那又该怎么办?”见渊轻轻叹了口气,“算了,等他自己想告诉我的时候再说。”他想了一想,又道,“关于凌幻虚他们来袭的事,就由你负责布置。我不想看见他们在龟山之上打打杀杀,把他们逼进万寒洞,放下机关,困死他们就是。让顾锦城和高轩守万寒洞,监视他们。”
屈放华应道:“是。”但随即又道,“但是,此次来袭的人中有刘晓寒和峨嵋派的人,高轩会不会……”
见渊眸中掠过一丝寒光,冷冷道:“所以我才叫顾锦城和他一起去。高轩如果有什么异动,锦城知道该怎么做。”
屈放华点了点头,道:“教主,还有什么吩咐?”
见渊缓缓开口:“这件事情,不要让柯子枫知道。”
如果知道凌幻虚与杨徊前来龟山,柯子枫不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自己的这个儿子,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地与自己相认?见渊微微皱眉,他之所以想将凌幻虚等人困死在万寒洞而不直接杀了他们,也就是不愿有父子相残的一幕。
屈放华凝视了他,默默躬身行礼,随即走出门去。
“上山的路有三条。”刘晓寒轻轻一指草草画就的简单地图,“一条是这里,通向旧日楚天云所住的‘云天阁’,那里地势险要,两旁全是峭壁,只容一人通过,现在虽然已无人居住,但只要有人守在出口,便难以攻入。”
众人都围在桌前,听她解说,凌幻虚慢慢点头:“那里的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一条,”刘晓寒继续道,手指随即移到后山位置,“这一条密道,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当日我就是让你从这里下山。但教主不可能不知道,虽然因为隐秘,这里以前从不派人看守,我想这次未必如此。”
杨徊点头道:“既然知道有你在这里,见渊反而会把这条路当作我们上山的重要通道,一定会小心戒备。那么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杨梦蝶微微皱眉:“这岂不就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上下龟山的道路?‘烟罗教’一向在这里守卫森严,更是不易攻破。”因为刘晓寒毕竟在“烟罗教”多年,众人都自觉地改称“魔教”为“烟罗教”。
“正因如此,也许反而不会特别再作安排。”刘晓寒静静地道,抬起头来,“究竟走哪一条路,大家可以商量一下。”
沉默了片刻之后,余飞扬打破了寂静:“看来没有其他的选择。不过,这一条分岔是怎么回事?”他用手指了地图上那条路的中端,可以明显看见有一条岔路。
“那是通向万寒洞的路。”刘晓寒答。
“是不是也可以直通向山顶?”薛青鸾急问。
刘晓寒点了点头:“不过我从来没有从那里走过,听说里面洞中有洞,像是迷宫一样。如果不认识路径,很容易迷失其中。”
“那么只有走这一条路了。无论如何,希望大家都能活着回来。”杨梦蝶轻轻道。
众人都没有说话,谁都知道这次前去是凶多吉少,即使能侥幸成功,也必然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半晌,凌幻虚缓缓叹了口气,杨徊转头看她,只见她眸中现出一丝烦恼的神色,道:“如果遇见柯子枫,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他。难道告诉他,我们是要去杀他的父亲的吗?”
杨徊不禁也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她手,却也想不出话来回答。
门外,懒得参与这种讨论、却又从头到尾听了个清楚的叶韵蕾和陈月影并肩倚墙而立。
叶韵蕾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摇晃了身体,悄声向陈月影道:“师妹,你说那个该死的小贼会不会也在龟山之上?”
陈月影的面上现出淡淡的怒意,道:“再让我遇见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叶韵蕾默不作声,其实心里却希望再遇不上这个可恶的小贼。他那么狡猾狠毒,再遇上也许吃亏的还是自己呢?不过那一天遇见的时候,他明明是向相反的地方去,应该不会这么快赶回龟山吧?希望如此了。
“我们所料果然不差,‘烟罗教’的防备同平日一样,并没有增加人手。”一鼓作气冲上了半山,薛青鸾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道。
“小心为上。”余飞扬提剑走在她身边,闻言回答。
“前面再通过吊桥,便可到达主峰。教中没有离山的高手,一定都在那里,大家留神。”走在最前面的刘晓寒回头道,可随即微微一怔,再向前走了几步,于是站住。
只见与主峰相连的吊桥已不知被什么人破坏,两峰间相距甚远,如无吊桥铁索,仅凭轻功,实在无法渡过。
杨徊沉吟道:“看来对方还是有所准备,现在若退回走其他的两条道路,‘烟罗教’已有所知,更不易攻破。”
“所以我们只有走这一条路。”刘晓寒望向左首的一条山路,那正是通向万寒洞。
杨梦蝶皱眉道:“也许‘烟罗教’的人毁坏吊桥,就是为了诱我们走这条路。”
“不是也许,”刘晓寒淡淡道,“一定是这样。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冒险一试。”再不多言,已向左首的山路而去。
凌幻虚一言不发,也紧随在她身后。见此情形,众人知道她与刘晓寒心意相同,都决定继续前行,以求速战速决。反思之下,也只有冒险去踏这个陷阱,如果能很快突破,反会让“烟罗教”措手不及。于是也都踏上通向万寒洞的道路。
沿着山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万寒洞前,只见那正是两峰相连之处天然生成的一个山洞,后来又加以人工开凿,这才真正成为连接主、侧峰之间的一条通道,洞口却并无人看守。
刘晓寒瞧了瞧四周情形,确定无人,于是当先提剑向洞中走去。人影一掠,却是在她身后的凌幻虚与杨徊同时上前,与她并肩。
只听凌幻虚淡淡道:“小心。”
刘晓寒知道她是怕自己一人贸然闯入会有危险,轻轻点头。于是三人同时掠入洞中,洞中却甚是黑暗,“啪”地一声,已有人亮起了火折子,却是随后掠入的陈月影和叶韵蕾。
陈月影一手持笛,一手拿了火折子,面上仍是神情淡漠,仰头察看洞中情形。叶韵蕾却拍手道:“这洞里的石头是从顶上垂下来,好漂亮啊!”
杨梦蝶也缓缓走入洞来,闻言道:“这原来是一个天然的钟乳石洞……”话犹未了,忽觉身后风声飒然,本能地急向前跃,只听轰然巨响,整个山洞似乎都晃了几晃,灰尘四溢。
洞中人都吃了一惊,再回头时,却见洞口已落下了一块巨石,正堵得严严实实,刚才杨梦蝶若慢了一步,此时也早已被压在巨石之下。
“这就是陷阱啊?”叶韵蕾走上前去,拍了拍那块巨石,“用这个怎么可能压死我们啊?”
“他们只是想断绝我们的退路。”陈月影淡淡道,忽扬眉喝道,“什么人?”叶韵蕾也在火光中瞥见人影一闪,纵身一跃,已一剑向那人刺去。那人轻轻一闪,叶韵蕾剑随身动,剑尖一转,又已刺到。那人“咦”了一声,不知怎地,已到了她身后,一掌将她推开。
叶韵蕾也觉此人武功甚高,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只见他已自暗影中走出,却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一身黑衣,身形修长,容颜飘逸俊秀中又有淡淡的惘然之色。
刘晓寒道:“顾锦城?”那黑衣青年,正是“烟罗教”左护法,顾锦城。
顾锦城立于闪动的光影之中,从什么地方看,都像极了已经死去的段羽仙,杨徊不禁凝视了他,终于轻轻叹息道:“想不到世上,竟真有人会如此相似。”
顾锦城神色不动,淡淡道:“因为我们本就是孪生的兄弟。”
“什么?”杨徊忍不住上前一步,急问。
顾锦城俊眉一扬,冷冷道:“我没有必要解释。刘晓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真敢叛教?”
“是你们不肯放过我,”刘晓寒淡淡道,“我只想当面向教主问个清楚。是你放下了巨石堵住洞口,一定也熟悉此中的道路,带我们去见他。”
顾锦城面上现出一丝冷笑:“教主不会见你们,这里就是你们葬身之所。”身形一动,已掠入一条岔道。
“拦住他!”刘晓寒急道,已追上前去。然而万寒洞中道路错综复杂,顾锦城道路极熟,几下一绕,已是无影无踪,反是随后追来的众人几乎迷失了路径,好不容易才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我不信这一个小小的万寒洞就能困得住我们。”叶韵蕾极不服气地道。陈月影淡淡道:“刚刚那人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这里一定有些暗门之类的机关。”
杨梦蝶皱眉道:“只是这里道路复杂,又有许多岔路,想找到出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走过的地方做上记号就是。”杨徊道,已提剑在洞壁上划了一个箭头,指向其中一条岔路,然后望向众人,“先走这一条路试试如何?”
“奇怪,去了哪里?一直都不见他。”柯子枫立在高轩的“冷月轩”外,忍不住喃喃自语。这几日龟山上下,都在悄无声息地进行人事的调动,奇怪的是,留在龟山之上的人越来越少,倒像是根本不怕有强敌来袭的样子。
“既然她……他们会来,为什么反而防备如此松懈?又或者,其实是外松内紧,在准备什么阴谋陷阱?”柯子枫紧皱了眉头,心中猜想,“如果能看见高轩,还可以问个清楚,可是他又去了哪里?”
忽听一人淡淡道:“你是要找高轩?”
柯子枫讶然回头,只见那人正是近日负责处理教中庶务的屈放华。不知为什么,他一直对这个平时沉默寡言、叫人瞧不出深浅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于是淡淡道:“不用你管。”转身欲出。
屈放华却微微一笑:“可是我却知道高轩去了哪里,去做些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
柯子枫停住脚步,回头望向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开口问:“他在哪里?”
屈放华紧盯着他,神色不动,终于缓缓道:“其实,你想找高轩,无非是想问他一件事。这件事,我同样也可以告诉你。”他慢慢踱了两步,这才接道,“凌幻虚和杨徊那一批人,他们已经上了龟山。”
“什么?”柯子枫惊道。
“而且,他们已经被困在了万寒洞中。我还可以多告诉你一件事,”屈放华向柯子枫瞥了一眼,继续道,“万寒洞地下已经埋下了许多火药,此时,只要一个命令,洞中所有的人,都会立即尸骨无存。而你要找的高轩,他就是等待这个命令的人。”
柯子枫面色发白,怔了半晌,忽然转身,便欲离开。
屈放华却在他身后淡淡道:“我知道你想去做什么。求你父亲网开一面?你自己也知道这是痴心妄想,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动摇他的决心。你想救凌幻虚,除非守万寒洞的高轩会背叛教主。当然,你知道这也绝不可能,”他的眸中掠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寒芒,“因为他最爱的女人,如今正被囚禁在刑堂的地牢之中,只要高轩稍有差错,立即就会害死了她,谅高轩也不敢轻举妄动。”
柯子枫怔在当地,过了良久,忽又回头紧盯了他,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屈放华淡淡笑道:“我只是想劝你死心,等你父亲一统江湖,你自然也会身价百倍,要什么有什么,又何必为了一个女人犯傻?”他顿了一顿,望了望天色,似是随意,又道,“差点忘了,教主要见苏长老,我要去刑堂,不跟你说了。”说罢,已转身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