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赶快叫救护车!”高大浪命令道。
任何人都有底线,今天自己不小心,触碰到高大浪的底线了!
夏海念知道,现在任何解释都是多余的,可是这个局面并不是自己造成的啊!长这么大,我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她非常不情愿地给120挂了个救急电话。
不一会儿,就听楼下传来“完了完了完了”的鸣叫声,救护车到了。
没等救护人员上楼,高大浪立马驮起老太太,对小米粒说:“米粒,走,去医院。”
夏海念一时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跟着一起去。
一直等到高大浪他们来到楼下,夏海念才慌里慌张地从楼上跑下来。可是当她正要跨上救护车时,老太太却冲她嚷道:“不要你这个狐狸精上来!大浪,你赶快赶她走!”
高大浪见老太太对夏海念误会这么深,只好歪头对她说:“我看算了,你先回去吧!”
救护车载着他们祖孙三人风驰电掣地开往医院。
在急诊中心,医生仔仔细细询问老太太病情,不仅拍了X光,还照了核磁,却什么问题都没有发现,但老太太仍然喊疼,医生问她到底哪里疼,老太太却说:“我也不知道具体哪里疼,反正感觉全身都疼。”
医生摇了摇头,对高大浪说:“病人家属,病人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具体疼痛点,先住院观察一下吧。”说完,开了一张住院单,递给高大浪,然后接着说:“先去住院部交钱!”
等到高大浪办好手续,将老太太领进病房里,扶她在病床上躺下,不一会儿,老太太就睡着了,甚至还打起轻微的鼾声,一点都不像病人疼的睡不着的样子。
高大浪找了把椅子,将小米粒抱在怀里,倚着床边坐下,守着,时刻不敢离开,生怕老太太发生什么意外。小米粒实在困的受不了,一合眼也睡着了,剩下高大浪一个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望望老太太,一会儿又望望小米粒,愁苦得一点睡意都没有。
自打过完这个年,咋就诸事不顺呢?婚离了不说,净身出户,穷的叮当响,连给小米粒交赞助费的钱都没有,如果不是夏海念伸出援手,小米粒连个学都没得上!为了接送小米粒方便,挤钱买了辆自行车,却又捐给了希望工程。眼下,屋漏偏逢连阴雨,给老太太办个住院,又刷了好几千大洋,就我这点代课费,扣除生活开支,下个月拿什么还信用卡?
同样愁苦不堪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丁马。
但丁马与高大浪截然相反!他最不愁的就是钱,正所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周一早上一上班,孔诗凡交给他一份调查报告,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搅他局的人真是周海潇!
“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做他的,我做我的,他干嘛要跟我过不去?”
“董事长,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浣海市场就这么大,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吃饭,勺子碰碰锅沿,这也正常。不过,我听线人说,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把我们海房集团搞臭,然后…”孔诗凡欲言又止的样子。
“然后什么?”丁马抬头望着她。
“然后…把我们挤出浣海房地产市场!”孔诗凡说完,拿眼直直地盯着他。
“切,就凭他?”丁马摇着头说。
“董事长,你说,他会不会插手我们的项目?”孔诗凡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什么项目?”丁马还想细问,这时手机忽然响起,他抓起来一看,不是别人,却是规划局长,他冲孔诗凡苦笑了一下,说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按下通话键,堆上笑脸说道:“周局长,您好!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过去。”
挂了电话,他冲孔诗凡说:“走,去规划局。”
在规划局长办公室里,周局长给他俩泡了壶生普,然后开玩笑地说:“丁董事长真是大忙人啊!你若再不来,我就得学刘皇叔去三顾茅庐了!”
丁马一听这话,知道周局长这是在损他!
唉,损就损吧,上周放了周局长一回鸽子,他心里肯定不爽!都是因为那个夏海念,如果不是在4S店遇见她,然后…丁马不敢回忆,他陪着笑脸说:“哎哟,周局您折煞我了,我何德何能,还需要惊动您大驾?上周实在对不起,我自罚三怀!但不知周局可否能赏光?”
“酒就免了!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说说香港地块。”周局长话锋一转说道。
“怎么,变更有问题吗?”丁马焦急地问。
“变更没有问题,不过,你先看看这个吧。”周局长说着,从桌上拽出一份文件。
丁马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关于香港地块的债转股协议,而且受让方竟然是海潇集团!
“我操!这么说来,我被两个香港客给耍了?真TMD狗娘养的!”丁马愤怒地用拳头捶了下桌子,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溢了出来。孔诗凡赶紧拿出桌子上的纸盒子,从里面连续拽了好几张抽纸,帮周局长的办公桌擦拭干净。
“嗯,严格说来,是这么回事儿!你付了全款,但却只买到半边土地!”
“周局,我听您的,您说,这事应该怎么处理?”丁马愤怒归愤怒,但他知道,生杀大权掌握在人家手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权力面前怎能不低头?
“其实,这事儿也挺好办的!海潇集团周董事长说了,愿意和海房集团合伙开发这块地,按这份协议约定,海潇集团和海房集团对这块地各自拥有50%的所有权,只是你们付给香港人的土地款,恐怕是追不回来了。”
“合伙开发?50%?”丁马一听,顿时傻了眼!
要知道,为了得到这块地,他花了多少心血,下了多少工夫!可如今,莫须有冒出一份债转股协议,就要分掉他对这块土地一半的所有权,他的心在滴血。其时,丁马并不知道,周海潇与周局长不仅都姓周,他们的爷爷还来自同一个村,是出了五服的堂兄弟!
“丁董不乐意?那我转告周董,不能让你为难啊!”周局长善于察言观色,他见丁马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立马笑嘻嘻地说道。
“不为难,不为难,就按周局您说的意思办!我想尽快拿到批文!”
从规划局出来,丁马心里恨得牙根紧咬,此时他已不恨香港客,而是恨周海潇!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哥们千辛万苦拿到的土地,还没捂热,就被你凭空抢走一半!这个亏吃的不大不小,还让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丁马坐在车上正思忖着,忽然手机响起来,掏出来一看,却是夏海念。
他不假思索地按下通话鍵,夏海念迷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马子哥,现在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