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离乡去到南赋,在路上花了六天的时间。不想御剑,不想驾云,只是安安静静地走陆路。用手轻轻拂过发丝,干而不燥,湿而不润。六天没有沐浴,对一般的人来说已经忍无可忍了吧。尤其是东水宫的那群大小姐们。
千城自嘲地笑笑,背上仙器画笔浮生,墨黑万年墨,梨花白余瑄纸,还有……她最珍贵的玉佩,很疑惑一路上却从未被不怀好意的小仙拦过。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玉佩,一脸心满意足,笑得春风拂过。
南赋是仙界的点睛之笔,东方是仙界桃源吾沥境,北方是仙器故乡旻连渊,西方是集万千宠爱一身的临言宫。临言宫距离南赋用仙法御剑、驾云更是一日食时(指辰时,又名食时,现代7时~9时)便至。但南赋却也是防守最严之处。因为在南赋千里处,是仙魔门。仙魔门汇集堕仙,妖魔鬼怪等妖邪之物。仙魔门也是仙界魔界相通门,重兵把守,不得放入一个妖魔。
千城站在南赋门前,已是隅中(指巳时,又名隅中,现代9时~11时)。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嘟嘟嘴,暗骂自己没用。瞅了瞅钱袋子,千城更是无语透顶。
城中繁华,三口成家,仙界并不反对两仙结合,反倒无比赞同。在城中用仙术变换处一张桌子,紫楦木的,还是珍贵。拿出画笔浮生,凝出万年墨,摆放好余瑄纸。千城开始在城中寻着风景。
她恍然看见,不远处的屋檐下站着一青衫男子,握着素白的伞,手指骨泛白,独自站在屋檐下,有种被苍生抛弃了的感觉。前提是,他在傲视苍生。
千城暗自叹息,手中浮生微摇,似乎在问她安恙。千城仔细地在画纸上勾勒出细腻的线条,小心翼翼地在余瑄纸喧嚣着属于他的安静。她画画时,手中的画笔发出微弱的光芒,一笔之下,乃是仙力所成。除非仙阶比她高之人,才会看出手中之笔的不凡。不过,仙阶比她高之人,对这种东西,还是不怎么感冒了。
一画毕。画上男子的面容被勾勒的精致不凡,画中所寓之言体现的完全。一旁观画的人也是赞叹不已。浮生微蘸万年墨,在画角留下其名“离岁”。一旁之人看到此名无一不惊讶,无一不赞叹,无一不知晓。
画仙“离岁”,小时生来便身配画笔浮生,除了仙阶高些的人,基本无人知晓“离岁”真名。这个“离岁”,也就是千城。
说来怪异,千城生时,六界混乱。神、仙、妖、魔、鬼、怪六界暴躁不安,企图发起攻击。直到神界派人下界平乱,此事才得以平息。之后,知晓千城的人,都对她不好,惩治她,欺负她,骂她,厌她,倦她,可千城从未有过一丝怨言。直到父家东水宫的长姐庶妹看到她的玉佩,就企图将玉佩抢过来。千城积累的怨气终于爆发,打伤庶妹缇萦,重伤庶长姐寰嬿,离家出走了。他的父亲,大名鼎鼎的东水宫主——言竡,也不闻不问。
千城抬起头,将仙印一盖,把画笔洗净。一旁的人看她抬头,不紧想要看清她容貌。却也不知何时,千城脸上多了一层白纱,众人都暗叹可惜。千城将画举起,站在椅上,瞥了一眼屋檐下依旧不动的男子,用夜莺般婉转的声线道:“今日初来南赋,离岁在此跟大家问好!今日之画只赠有缘人,当是我离岁送大家的一份礼吧。”椅下哗然!
这可是离岁的作品!一画值千金!今日只赠有缘人!大家都激动不行,有人突然问道:“离岁大师,那么这个有缘人,又从何而来呢?”
离岁笑而不语。
又瞥了一眼屋檐,却不曾见那男子。杏眼闪过一丝遗憾,很快将它埋下,又恢复了充满笑意的眼神。
“今日之画,离岁大师可是要赠与我啊?”这时,一清亮温润的声音响起,众人大惊回头!
男子一袭青山,素白的伞已收拢,眉眼如画,透出一股温润书香之气。眉间有着一朵银色的彼岸花,为他增添了一抹贵气,和不易察觉的神秘。
千城看到那个彼岸花印记,觉得顿时快要吐血!今日真是倒霉,好惹不惹,惹到个大仙级别的!仙阶分为七个阶位,彼岸花是阶劫中的第五劫——彼岸劫。彼岸花之下的四个阶位分别是炵炎火、寒致水、未歇花、凛阑印。依次往上便是彼岸花,允涟心,束五行。而千城只是未歇花,头上粉色的未歇花让她在男子面前抬不起头。可众人心中她却很厉害,每劫百年一次,都是从炵炎劫开始,能撑到哪一劫,便看你运气,和实力。炵炎劫和寒致水都分别取自于神界地下九重的极致潭,火极热,水极冷。先承受火,再承受水,水火两重,却同极致。所以千城五百岁,五次大劫,都不一定有人能升到未歇劫。众人很是佩服她。
男子见千城一直盯着他眉间的彼岸花,笑道:“大师莫慌,我这彼岸劫可是花了七次才得以飞升,我如今千把岁,也还是未再升。所以大师不必吃惊。”
千城和旁观者都满脸黑线。我去,千把岁我能升到凛阑劫就不错了,你娃居然七百岁就已经到彼岸劫了,上天!说好的公平呢!你娃…………
千城平复了心情,扯了扯嘴角,道:“敢问先生是……”
男子笑了笑:“呵呵,在下名讳不值一提…………临言宫主挽临言。”千城听到前面一句话时,倒是不在意他,可后面一句话,却又将千城打到地狱十八重,永世不得超生!
挽临言啊!挽临言啊!其余人激动得想要拿纸去要签名了!
临言宫挽临言,仙界界主挽风岚之子,为人温润善良,更是领导着临言宫的一众弟子打退魔军数次!成就了仙界最有谋略和品行的人,同时呢,也是仙界万千仙女的梦中情人。
千城干笑着,道:“原来是挽宫主,失礼失礼!不知宫主可想要鄙人的这幅画?”
挽临言素手一挥,画已收袖,他才道:“大师之画,我岂有不要之理?今日巧遇大师,又收于大师一幅画,就请大师摆驾临言宫?”挽临言温润笑容挂在嘴角。
千城大笑一声,道:“挽宫主就不必叫我大师了,叫我千城。这临言宫我还是不要拂了宫主的面子。”
挽临言也是笑笑:“恩,那千城还是叫我临言吧。”
千城跟着挽临言去向临言宫,画笔浮生陡然放大,千城站立于其,玉手一挥,之前的旁观者只知今日离岁画于一画赠与挽宫主,离岁大师跟着挽宫主去了临言宫,却再也没人记得她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