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九世轮回血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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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臣服!

臣服?

宣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唐画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面上虽然还保持着世家风范的冷静和稳重,但是心绪已经彻底乱了——钱惊鸿还是那样看着他,像猎人看猎物一样的感觉,被笼罩得喘不过气。

在座的所有门派,除了自己的唐门全部都正式接过“铁血盟令”,宣誓听从武林盟的号令遵盟主令,唐画甚至在脑中想过,如果打起来,该如何是好,钱惊鸿要是拿出义夙煌盟主令,上阳教和沙帮便得被迫站队,而自己岂非要一对多,被群殴的节奏。

再者,打不赢暂且不说,顾霓裳能成功压制“孔雀翎”,说明来之前鬼医已经配好了解毒丸子,自己身上带着的毒,也许并不能发挥到极致,今天要是翻脸,能不能成功逃出去,便是个问题。

脑子乱成一团的唐画,各种想法倒跟姜魄想到一起去了,两人若是知道自己的想法与对方不谋而合,估计场面就走搞笑风了。

反观顾霓裳,她倒是想得比较穿,横竖就是一死,现在能有义剑城二杰为自己垫背,也不枉这些日子的辛苦奔波,只是可惜了无双门总舵的那片竹林和那个执手相誓的人。

全程被无视或者打酱油的风归景,只想赶紧结束这场没几话,就已经火药味十足,临近爆炸点的面会,奈何又惦记着宝贝,着实进退两难。

堂上一干人,各怀鬼胎,面面相觑,却不敢言语。

终于的终于,钱惊鸿有动手了,斗篷下的纤纤柔荑探出,在众人眼前猛然翻掌,一块金制令牌进入众人眼帘——

三角旗型令牌,上刻一个“义”字,盟主令。

内气运转,自丹田起,贯穿天府,集于肩髃,过孔最,至篇迟,汇合谷,掌过茶几,只听到木质寸断的拉扯声,移开收手时,盟主令已被拍入桌面,入木三分。

“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开了头,便要好好结尾。”

掌心发麻,估计已经肿了,钱惊鸿本来对痛感就敏感得不行,这一掌下去,虽是运功,但仍然痛得苦不堪言,好在面上没有破功,慢慢收回手,躲在披风下悄悄活动,给自己止疼,早知道会这么疼,就不瞎作这场戏了,钱惊鸿如此想着。

却未曾料想,这一掌却是实打实震到了唐画的心里,唐画本来就绷得快断弦,被这一掌直接拍断了,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有木有。

一滴汗从唐画的太阳穴顺着侧脸滑落,很快坠入深蓝色衣领中,无迹可寻。

只见唐画突然起身,提袍,迈步,行到钱惊鸿面前。

第一步,每一次抬脚,唐画都觉得脚上像绑了千金沙袋一般,无比沉,异常重,艰难万分。

单膝下跪,低头垂下,高举双手,举过头顶,摊掌迎接令牌,沉声念出:

一字一句道,运以内力的声音,虽然沉重,却响彻整个大堂之上,回荡绕梁,“唐门愿誓死效忠武林盟,唯武林盟主为尊!”

“义薄云天,忠德天下,鸿武扬善!”钱惊鸿霍然起声,展臂回应道,再次一掌拍出,茶几应声裂成两块,盟主令从茶几面上被震,飞出,直向头顶的悬梁柱飞去,钱惊鸿帅气旋身,脚尖点地,一招“龙衔宝珠”,反手夺之,动之大,竟将脖上系着的白色狐裘披风抖开,握令举高,翩然落地,临近正午,秋日的阳光通过门窗进入,正好照在令牌面上,金制的令牌反射出夺目的光芒,“赐令!”

“蜀中唐门第二十八代门主唐画,接令!”

钱惊鸿松开手,令牌不偏不倚,正好落入唐画高举的双手的掌心。

无法行容的自豪感,混着完成大计的成就感,促使连日来东躲西藏的钱惊鸿,情不自禁的扬高头颅,露出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唐画接过令牌,缓缓起身,抬眼瞥去,披风才刚刚落地。

没有喉结,名扬天下的义剑三杰之一的‘神算子钱惊鸿竟然是——

女的!

明眸皓齿,巧笑倩兮!

唐画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明艳的笑容,骄傲而俏皮,宛若三月里盛开的粉色桃花,一颦一笑,皆顾盼生姿,未饮酒,人已醉。

沉寂了二十五年的心,再次跳动起来,澎湃有力,又欣喜得无法自已,仿佛寻觅到自己期待已久的东西,又像是干旱龟裂的心田得到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刹那活泛,绿牙升起,春意盎然,生机勃勃。

在唐门终生不娶,终生不嫁的人有很多,唐门也很少有三妻四妾存在,蜀中天险,过之百岁,在经历生死离别之后,得一相守一生之人,便是人生最大的感悟,唐门人也很执着,一见钟情,至死不渝,唐画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师父会在师娘死后潜心研毒,终成门主,也许在人性上师娘的离去带走了师父的情绪,世间只剩下无限的思念,研毒是一种渡过余生的方式,也是一种逃避,人总说生活是要继续的,但是如果生活失去了意义,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

蜀中汉子遇到心仪之人,若不追,回去怕是只能抱熊猫睡觉了,招人嗤笑,唐画已不知时间流逝,此时此刻只想着自己该如何让她留下来,“铁券请柬”已送出,若他日要再诉情肠订亲相许,怕是没有第二个“钱券请柬”能装盒送出了,该死!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本少乏了,先回府睡回笼觉。”领班侍女连忙将披风捡起,仔细替人系好,钱惊鸿余光瞟了姜魄一眼,不愧是七窍玲珑心的百晓生姜魄,自然知道钱惊鸿此举是在抬高义剑城的身价,简单的说,就是摆谱,给人一个沉稳的微笑——虽说,直接收服唐门是他所未能预料的,着实惊讶了一把,但是并没有偏题很远,

猝不及防!

如此陡然!

很好,很钱惊鸿,达成目的就收工,一点反应的间隙都不给人!

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唐画只能眼睁睁看着钱惊鸿留下中了毒的顾霓裳,自个带着领班侍女,就这样大摇大摆、轻描淡写的从众人眼前离开。

只一眼,一眼便已经沉溺纵容。

没有人一个人敢上前阻拦。

如入无人之境。

杯中茶已凉,软座空荡,只有鼻尖那抹似有似无的桃花香,在昭示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切。

提袍跨过门槛前,抬头望向天际,远远苍穹乌云压境,大雨将至,虽云示不祥,却能期待雨后彩虹。

跟来时一样的招摇,钱惊鸿没有像来时那样从容,微微颤抖的爬上那辆比黄金还贵的马车,旁的领班只当是其事成激动,心境还未平复——其实只不过被厚重披风掩下的的身子在外看来颤抖的不明显,紧张的原因却只有钱惊鸿自己知道。

躺在马车的钱惊鸿,不径意掀帘,一叶深秋的枫红随风飘入,钱惊鸿伸手将枯叶放在小几上,指尖拂过叶面的经络,细密有序,就像车顶的那枚铜枫叶一样,都是秋意盎然。

秋,人人皆道,秋是丰收的季节,却鲜有人觉得秋也是谢幕的季节,如同戏到谢幕鞠躬的时刻,收获伴随着离别。

马车缓缓从来时走过的路返回,没有来时的忐忑,明明应是放下重负的释放,收回手放回被下,虽然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每一尺都价值不菲,钱惊鸿却只觉被下的感觉没有丝毫暖意,彻骨的寒意在身体里蔓延。

“其实你不是像外界传闻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财迷对吧?”

某个午后,也是在马车里,陪钱惊鸿看账本的顾霓裳如此问道。

“义剑城有很多人并不是为了什么匡扶正道、名扬天下的信仰,只是单纯想要个落脚有口饭吃的地方,所求的也不是能安稳活下去罢了,能每天不饿肚子的活着对他们是奢侈,”拇指将最后一枚算珠推上,“要知道天一亮对我来说,不是新的一天开始,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水花出去的开始,这么多张嘴都指着我手上的这把算盘谋口饭吃,不能撒手不管。”

钱惊鸿记得自己是这样回答顾霓裳的,肯定的语气,说给顾霓裳听,也骗给自己听——钱惊鸿知道义夙煌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对他义夙煌失去了使用价值,不论是谁都会被舍弃。

“也是,那你自己呢?”那时的顾霓裳才刚刚跟钱惊鸿上路,鉴于对姜魄的忌惮,顾霓裳总是带着份警惕,一幅惊弓之鸟模样,鲜有如此镇定的时候,亲昵的像闺中蜜友。

“也许哪一天,真的离开义剑城,至少我还有钱,足够回去嫁人了。”

嫁人!

这个词语似乎已经陌生,相距好远,但说得如此轻而易举。

兴许是真累了,也许是心底的期待吧!

寻常人家的姑娘,怕是早已经宛发作妇,就这样剩下了,一剩经年。

“主人,已经到内院,城主已经在前厅等侯多时。”马车缓缓停稳,领班侍女并没有着急掀帘相迎,而是隔帘禀报。

终于还是来了!

最不想面对的终究还是来,屈腿抱膝,鸵鸟般将脸埋入,呼吸,深呼吸,再深呼吸,明明已经先一步知道会于今日到,将姜魄和顾霓裳留在唐画那儿,先一步回,就是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此时此刻的不淡定和软弱。

“钱惊鸿,一别经年,听说你中毒了,怎么还是这么弱不经风。”

九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