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说不上是堵住,因为他仅仅是将食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唇上,冰凉的触感,轻柔的姿态。
尤可意却立即没了声音。
她保持着微微抬头仰望他的姿势,眼神慌乱而茫然,带着探寻的目光想要仔细观察他究竟在想什么,有多生气,打不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可是光亮耀眼的电梯灯光下,她面前的男人姿态安然,面容如常,没有一丝一毫的愠怒。
她的整颗心都悬在半空,惴惴不安。
一片静默里,她听见严倾缓缓地开口说:“尤可意,我没有生气,因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
可是你先走了。
你没有等我。
那不是生气是什么?
她想说话,嘴唇却又一次被他的食指按住,这一次,他微微用力,阻止了她开口的动作。
“听我说。”他从容不迫地望进她眼里,“你我都清楚我的身份,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说是天壤之别也不为过。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在一起了,两人都决定不顾那些有的没的,认定了只要在一起就好,但别人也不会这么想。”
“……”
“那是你的姐姐,你不希望她对你失望,我能够理解。”他见她没有要抢话的趋势了,所以移开了食指,然后帮她理了理刚才因为奔跑而有些凌乱的耳发,“况且做错事的并不是你——”
顿了顿,他才说出最后两个字:“是我。”
尤可意一听这话,还以为他要说他们在一起是个错,他不应该答应她之类的,心都揪了起来。
又来了是吗?
他又要开始说大道理,然后得出不能在一起的结论了吗?
她都要难受死了。
可是他最好死了这条心!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她都绝对不会轻易投降的!就算他拿刀砍她,砍死她她也不会妥协的!
她又开始拿出了战斗姿态,随时准备反击,然而在她开口的前一刻,严倾却先伸手覆在了她的面颊上。
他低头看着她,最后一句话低沉而又轻得像是呢喃耳语,几乎低到了尘埃里。
他的眼神深得像是望不见底,太多复杂的情感波动叫人无从捕捉。
他说:“尤可意,是我做错了,是我选错了路。”
一字一顿,深刻得像是要拔出插在心尖尖上的刀。
他说——
尤可意,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走上了这条路,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才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应有的人生。
我并没有觉得这样的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