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倾一拳把他打在地上,咬着牙齿一声不吭地朝他的肚子踩下去。
严倾当然知道的。
当初在C市,方城手下的一个兄弟因为不知情,和方城看上同一个开服装店的女人,偏偏那个女人也看上了他的兄弟,于是就在一起了。
方城恼羞成怒,不顾兄弟的道歉,毅然决然地把他赶了出去,并且扬言说要让这对狗男女过不成好日子。不过短短三天,男人就在晚上经过一条巷子时被人拉了进去。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时,他浑身是血地躺在那条巷子里,昏迷不醒。
正是这种有仇必报、心胸狭窄的行径才导致方城离开C市前的那段日子里像是落水狗一般人人喊打,但严倾却在想到这一切时血液都凝固了。
方城还在面目可怖地大吼大叫着要把尤可意怎么怎么样,那些话一字一句像是最恶毒的诅咒,足以把人心拖入深渊,再也看见不见一丝希望。
那些肮脏的,可怕的,黑暗的,毫无人性的话是方城要送给严倾的大礼,也是很久以来终于令严倾感到害怕和慌张的东西。
他随手从门口抄起一把刚买的还没来得及带去车行的铁扳手,朝着方城脑门上重重一砸。
这一刻,方城终于没有再说出任何令人恶心又害怕的言语,甚至连叫都没叫出来,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这个美好得如同童话里一样的黄昏,严倾慢慢地松了手,手里带血的扳手哐当一声落地,掷地有声,动静沉闷。
他大口大口急促地呼吸着,看着方城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之中,脑后慢慢地淌出了一片刺眼的鲜血。
可他没有害怕,也没有后悔。
他抬头看着小镇的落日与黄昏,忽然间觉得心情平静下来。
平静而甜美,像是终于演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戏剧,到了收尾的这一刻,独自品尝着胜利的果实。
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只要她平安就好。
他说过会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即使那个未来可能会没有他。
但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似乎就很清楚,她的未来如果没有他,才会是真正的安稳,真正的平安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