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包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出了KTV时,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了。
尤可意因为情绪不好,大着胆子喝了两杯啤酒,结果酒量不太好,走路都偏偏倒倒、摇摇晃晃的。陆童扶了她一阵,下了电梯以后实在是扶不动了,干脆把她交给郑嘉炎。
“喏,你来。”
这简直是正中下怀。
郑嘉炎小心翼翼地扶过尤可意,低声问了句:“你怎么样?头晕不晕?”
“何止是头晕?简直都快发酒疯了!”陆童没好气地说,“以前都不喝酒的,怎么劝都说妈妈从小教育她女孩子在外不能乱喝酒,结果今天没人劝,她倒好,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尤可意胡乱挥挥手,“胡说!谁醉了?我清醒得很!”
为证明自己是清醒的,她还一把推开郑嘉炎,往旁边走了两步,嘴里嚷嚷着:“看清楚了,我还能走直线呢!”
然而她走的哪里是直线?说是S型都算是夸奖她了。
眼看着没走上几步,她重心忽然不稳,身子往旁边一歪就要摔倒。
路灯下的蓝色出租车里,那个男人想也不想地就推门往外走,然而十几步的距离终究是远了些。他才一只脚跨出车门,就看见那个大男生几步走到了尤可意身旁,一把捞起了她。
郑嘉炎心有余悸地说:“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走了,我扶着你就好,别乱动。”
尤可意不乐意地一边缩手一边嘟囔:“干嘛呢,妈妈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醉醺醺的酒话逗乐了一群人,大家都嘻嘻哈哈的。
而路灯下,那个男人僵了片刻,又慢慢地收回了腿,关上了车门,重新坐了回去。
他把头靠在座椅上,从包里摸了根烟出来,打火机好像没气了,连点几次都没点着。他骂了句脏话,把那只银色的打火机往窗外狠狠一扔,然后连带嘴里咬着的那支烟也被他揉成了一团。
他侧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的光景,看着十几步开外那一对相拥的人影,眉心蹙得厉害,眼神也带着些暴躁的戾气。
然后尤可意那边,陆童和几个平素里当惯了领导的家伙安排着大家坐出租的坐出租,骑电瓶车的骑电瓶车,人群一哄而散,到头来就只剩下了四个人。
陆童看了眼郑嘉炎,又看了眼尤可意,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信任郑嘉炎,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这样,你打车送可意回来,我搭李元的电瓶车回去。”
她一骨碌爬上电瓶车后座,回头朝两人吼了一句:“这花前月下人影成双的,你俩谈个情说个爱就差不多了,别太过火了啊!郑嘉炎你给我悠着点儿,别欺负我家可意,听见没?”
最后一句是嘻嘻哈哈地说出来的,带点儿挤眉弄眼的意思,要他好好把握机会,失不再来。
郑嘉炎哭笑不得地叫她赶紧滚吧,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这个站都快站不稳的酒鬼小姐。心里又忽然有几分喜悦。
陆童和尤可意是最好的朋友,她都默许了,那大概……两人是有那么几分机会吧?
他低下头来揽住尤可意,轻声说:“去马路边上打车吧。”
一抬头,恰好看见了路灯下的那辆蓝色出租车,于是想也不想地挥了挥手,“师傅,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