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柔软的触感,像丝绢,像羽毛划过一样,顿时冷月初全身如电流划过,长长的睫羽,不停的煽动。
男人伸出大手,拍了拍她粉嫩的小脸,冷月初闭上眼睛都可以感受到安司辰那两道火辣辣的目光,以及嘴角那若有若无,邪邪的笑。
“要乖噢!”
安司辰起身,拎起了昨晚就准备好的箱子,看了一眼大床上慵懒的睡美人,深情的一个飞吻,终于打开了房门,离开。
就在房门要关上的那一瞬,冷月初睁开了假寐的眼睛,也就是在那一瞬,安司辰又不舍的回头,看了冷月初那双晶亮的眼睛。
他站在门前,帅气的一笑,“没想到,你喜欢这样的调调啊,我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么?”安司辰的眼睛一闪一闪,有着很明显的期待。
可冷月初还是遥遥头。
“没有,一句也没有?比如,警告我,外面的野花不要采,抑或者……”安司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和受伤,却还是逞强的坏笑着,他想说,要不要嘱咐我什么,可他高傲的自尊心还是希望,冷月初能够情感情愿,发自内心的关心他。
“没有。”冷月初摇摇头,“时间不早了,飞机别晚了。”
安司辰苦笑,她在赶他么?
安司辰拎起箱子,准备关门,还是忍不住的问一句,“真的什么话都没么?”
她依旧摇摇头。
“要我带东西给你么?”
“不用了,我什么都不缺。”
安司辰有些挫败,刚想转身,身后却传来冷月初淡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话,“路上注意点。”
“遵命!”安司辰的脸变得还真快,他有些不你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眉飞色舞起来,笑起来的样子,有点像拿到糖果的小孩。
一路上安司辰都乐滋滋的,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贱骨头,死乞白赖的就是想要她的一句唠叨,想让她像个黄脸婆子一天到晚的唠叨,不要寻花问柳,开车要小心,眼睛不要老盯着看美女,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会有害健康……
可是,她只是冷冷的,像一块暖不化的冰!
安司辰今天乐,是因为,他觉得,这块万年不化的冰,就开始融化了。
也许男人在潜意识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些奴性,通俗一点就是贱!
你对他爱理不理,他说你不关心他,希望你多唠叨一下,多表示表示关心,可是你真的掏心掏肺的对他时,他就是反过来说你的心太腥臭,他会觉得你一天到晚像唐僧似的唠叨个没完没了,虽然你的动机是好的,让他开车注意,少抽烟少喝酒,但是他会觉得你很烦。
所以做女人难啊,其中的尺度该如何的拿捏,估计用游标卡尺,都不一定能精确到位!
他爱你时,你不爱他,你爱他时,他不爱你,当你们相互开始欣赏,爱上对方时,却发现,也许你们隔得太远,都无法回头了。
天一亮,秦妈就来了。
她说,是少爷让她来的,说冷小姐的手受伤了,不能下厨,沾水。
冷月初想起,那晚,安司辰在楼下打电话,原来就是为了这事。
她笑笑,她的生命力强的和小强有的一拼,什么时候脆弱到连割破手指都要人伺候了,她让秦妈回去。
可老秦妈的脾气也够倔的,说是少爷让她来,她就要对冷小姐的生活负责到底,要不,冷小姐给少爷打电话。
冷月初想,那就随她吧。
自己咚咚上楼,洗漱,换衣服,司机送她去学校。
她打开了车窗,风迎面吹开,有些惬意,因为安司辰不在,她的心似乎压抑的没有那么厉害了。
下了车,她碰到了拿着教案去办公室的孟教授,她想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孟教授好。”她的声音比蚊子的声音还小。
孟教授看了看她,面无表情,“嗯。”
接着两人就分开了。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好受。
上课时精神也恍惚起来,突然很想子朗,中午放学,她没吃饭,去了她和子朗常去的月河边上。
清清的河水慢慢的流淌着,河底的水草顺着水流飘倒,天空有白云朵朵,她坐在河边有一下,没一下的让河里扔石子,石子投在河里,荡漾出一圈圈的涟漪,像她的心湖,久久不能平静。
晚上,她鬼使神差的去了丰子朗去常去的那家酒吧。
鼓足了勇气,她推门而进,酒吧里弥漫着奢靡之气,一对对的都醉生梦死,是啊,在中国,同性恋是不受合法保护的,而且是受人歧视的,仿佛在这个酒吧里,他们找到了属于他们的永恒国度。
这时有一个长得很阳刚的女的走过来,嘴里叼着一根烟,穿着一件机车黑皮衣,黑色的皮靴,头发剪得很短,用眼神邪邪的问她,“喂,是P吗?你看看我怎么样?”
冷月初用手挡住难闻的烟味,不去理她,她想找到老板问问,有没有见到丰子朗。
“喂,你聋了吗?我问你呢!”那个女人的声音很粗,像男人,冷月初瞥了一眼她,居然长着喉结。
“我不懂你说什么?”冷月初白了她一眼,径直往前走,她不喜欢没礼貌的人。
像男人的女人火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你进了这里,不玩就是不行。”女人很横,嘴里有酒气,打冷月初一进门,女人就相中了她,白白净净,奶子很挺,屁股也很有弹性,她转而一笑,手一把摸住了冷月初的屁股。
“啊——”冷月初吓得一声尖叫,看到是那女人摸她时,她恶心的直想吐,心里厌恶的大喊,“你不要气人太甚,同性恋就了不起么?”
最后一句声音很大,正好赶上台上一曲音乐结束,另一曲音乐还没开始的空当,她这一喊,在场的每一个似乎都听到了。
下一曲音乐伴随着叫嚣又开始热闹起来,但是人群里有很多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她,那眼神能活活的吞掉她。
她心里一紧,忙摆手,“我不是故意的……”
站在她面前的女人正对她得意的笑。
角落里,有几个人过来,样子好像都挺凶狠,其中一个走到冷月初面前,朝着她扬起了大手,冷月初看着何对方的体格差距,居然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呼啸的风从耳边掠过,没有耳光落下。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来到身后的一张手生生的抓住了那要落下来的巴掌,正好,在她的左脸边。
她回头,却惊喜的发现时丰子朗!
惊喜只是一瞬,她就开始心酸起来,短短的时间,子朗已经颓废成这个样子,凌乱的发,深陷下去的眼窝,尖细的下巴,苍白的唇。
那双曾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显得荒凉和冷漠。
“没人能动她!”丰子朗的声音很冷很轻,却带着强大的气场。
对方看到是他,都讪讪的样子,收回了手,回到座位上。
丰子朗看也没看冷月初,径直转身,又准备离开。
“子朗——”冷月初心里一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丰子朗不回头,站在那里,声音有种遥远的疏离和冷漠,冷冰冰的,不带一丝的感情,“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那你为什么在这?”
话一出口,冷月初就恨不得咬掉了自己的舌头。
果然,丰子朗冷冷的笑了,有种自伤的音调,“我怎么在这里,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么?”说完,径直的走出了酒吧大门。
“子朗,你听我说……”
冷月初追着跑出去,却看到门前停了一辆尊贵的黑色林肯加长车,车门旁边站着带着黑色墨镜的大块头,一个个黑着脸,面无表情,仿佛雕塑一般。
冷月初心里一惊,莫不是子朗得罪了哪个黑帮的人物,他们来报仇了?
想也不想,冷月初冲过去,张开双臂,挡在了子朗的前面,瞪着那些雕塑般的人,一脸的勇敢和无畏,吼道,“你们不要动他!”
这时,只听到一声浑厚的笑声,车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四十多岁,粗犷刚阳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看上去还挺骇人。
那刀疤男,看到丰子朗笑笑,“小丰,快点上车。”
冷月初疑惑的看着丰子朗,又看看眼前的刀疤男,丰子朗一把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他她,径直走向了那个男人。
“子朗——”冷月初睁大了双眼,仿佛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凄厉的喊着丰子朗的名字,可,丰子朗装作没看到,没听到她似的,和那个刀疤男很亲热的样子。
突然觉得眼眶很热,有种铺天盖地的绝望感顺着血液在身体内流淌开来,温热的液体终究还是滑落在脸上,她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丰子朗还是看了一眼她,朝她走了过来,她赶紧的擦掉了脸上的泪,她就知道子朗不会对她那么狠心,那么残忍的。
丰子朗的笑很妖媚,这是他一贯的笑容,慢慢的,他走到冷月初面前,低下魅惑的脸,低低的声音响在耳畔,“你都能找人包养,我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