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源地墨西哥的因素
在墨西哥向美国迁移的第一阶段开始的时候,依赖于农业来源的比例仍然非常高。一直持续到20世纪70年代中期,1980年的年龄结构,如图2-1所示,这保证了接下来的几十年中劳动力供给的加速增长。到90年代早期,墨西哥的27%的劳动力都是在农业部门工作,这些劳动力中的一半都是在种植利润很低的玉米和大豆。以至这个部门虽然只生产了9%的GDP,但是却囊括了2/3的墨西哥贫困人口。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削减了投入补贴和价格保护,并且合作农场制度的解体恶化了这种趋势:它的影响是“将本来农业就业的缓慢萎缩过程压缩到了十年或更短的时间”。迁移到美国的先驱输出地中有一个就是瓜纳华多州的肥沃山谷,那里农业的绿色革命导致了新作物拉动节约型技术的采用,这减少了农业部门的许多工作机会。
在经历着较快增长和发展的农村地区,外迁的几率最高。乡村的经济转型创造了而不是阻碍了国际迁移。尽管长期内农业发展可能会导致工资趋同和减少迁移,但是在中短期内这两者之间的正向关系创造了他所称的“迁移高峰”。作为美国社会的边缘工人,大部分都不能获取丰衣足食的生活,因此他们必须保留与土地的联系,包括保留对合作农场财产的权利。对于农村地区的年轻人来说,迁移提供了逃脱繁重农业工作和乡村生活限制的机会。1989年所作的调查发现,“在外迁比率较高的社区,年轻一代的工人不愿意从事家乡的农业工作,即使工资高于一般的当地工资,即使这样的工作可以常年得到”。影响移民来源地墨西哥的另一个问题是返回到农村的移民所带回的资金和技术的转移导致农村的进一步不平衡发展。
从目前的形势看,墨西哥贫困地区的迁移减少了农村的贫困和不平等。而且,迁移汇款减轻了农村信用社上的约束,就可以促进投资的假设,在墨西哥也得到了一定的支持(那里的汇款主要用于住房和消费),但是,也存在这种情况:汇款最有可能被投资在有活力的农村社区中,这就会恶化以往灾区的不平等。影响来源地墨西哥的人口情况、土地所有制结构、农业技术、农村发展、文化变迁,也减少了农业部门所使用的劳动力数量。这种状况无疑进一步促进了迁移的速度。
(二)目标地美国的因素
影响墨西哥—美国迁移过程的又一个因素是美国的经济和政治变化。讨论迁移劳动力的可及性时,我们倾向于去判断经济的特定部门,特别是经济繁荣的美国西南部,在80年代变成了墨西哥的迁移劳动力所主导。现在,墨西哥工人在诸如看门人、女仆、食品加工业工人、家政人员、园艺工人、农场和托儿所工人、服装业工人、建筑业,以及洗车工等职业上,已经占据了大多数。美国经济对迁移劳动力的日益依赖和这种劳动力可感知的社会成本导致了1986年的移民政策重大变化——通过了移民改革和控制法案。作为雇主、隶属于工会的劳工、迁移利益群体都感到国家已经开始实现对其边界的控制以达到人们之间利益的折衷,该法案的意图是使长期居住者合法化,同时对未来的进入者紧闭大门。大多数专家认为,该法案没有达到第二个目标:不仅没有减少非法进入者,而且使得已经在这个国家非法居住的人更不可能返回家乡。这一法案的通过预示了“移民的新时代”。
但是美国的墨西哥移民的社会地位还很低,状况还很艰难。本地城市居民与外来移民之间的分隔是一种种族划分的形式,这与诸如美国和澳大利亚等发达国家的本地人口与种族不同人口之间的分隔一样明显。在美国,在政策的执行中,所反映出的经济和社会之间的平衡是影响身处美国的墨西哥移民的主要因素。总体上看,在冷战以后,墨西哥向美国的移民正展现了一幅大批移民涌入美国的画面。简而言之,即势不可当的贫困推动墨西哥移民离开家乡,迫使他们涌入美国,这打破了美国城市原有的稳定,迫使美国官方采取有效措施加以控制,以维持社会秩序。墨西哥移民劳动力是不被重视的,并且美国雇主对移民的态度也褒贬不一,这反映出美国人对移民的认知,即认为他们是造成诸如治安、医疗、保障、卫生、失业等一系列社会问题的根源。
目前,美墨两国政府,特别是墨方希望能通过相关移民政策的及时调整来控制两国之间的大批非法移民,但是这种希望迄今为止仍是模糊的,大多数移民仍无法获得合法居住权。由于美国雇主对自身利益的考虑,吸纳非法移民做工已成为一个涉及到多个部门的有争议的问题。
(三)影响迁移过程的因素
影响墨西哥—美国迁移的因素还有一类就是连接来源地墨西哥和目标地美国的迁移过程的变化。这些变化包括:关于美国就业机会和生活的信息更加充分;因交通和通讯的发展,人们在墨西哥和美国之间的联络更便捷、更便宜;以及最重要的因素——迁移网络更成熟。迁移网络降低了迁移的成本和风险,为网络成员提供了“社会资本”,这种社会资本由于累积效应,会促进来自特定输出地墨西哥的迁移,并且集中于特定的目标地美国。
影响墨美迁移过程的一个重要的连续条件是美国就业机会和生活的信息更加充分,使美墨长期存在较大工资差别;按照经济理论的预测,如果这种工资差别变成零,则迁移的原动力就不存在了。尤其是涌入美国的非法墨西哥移民多半都是蜂拥着与当地人竞争着低技能的工作,去赚取虽不公平但高于在墨工作的廉价收入。今天的美国,收入不平等是随着技术的进步而增大的,因此很难预测那些受影响的人群的反应对于政策的影响。
墨美国迁移的地区特征的另一主要变化是交通和通讯更便捷、更便宜使移民扩张到了非传统的接收地。美国的墨西哥移民现在“在宾西法尼亚种蘑菇、在亚特兰大建造办公楼、在爱达荷挤奶、在北卡罗莱纳州收割烟草、在爱达荷杀猪、在新泽西修建草坪、在墨西哥洗盘子、在马里兰清洗鱼类、在达科他捆草”。1990年至2002年,在德克萨斯、加利福尼亚、伊利诺伊和亚利桑那四个传统的接收地之外的墨西哥移民的数量增加了5倍,而在1990年前这些州的移民数量占到总移民数量的87%。虽然这种空间的多元化需要在非传统的接收地也达到一定的繁荣水平,但是越来越多的迁移者仍在不断地填补着异域打工者的空白。60年代,迁移到美国的墨西哥移民主要从事农业。在70年代和80年代,他们分散到餐饮业和建筑业,并且如上所述,在90年代后期,他们已经工作于美国经济的每一个部门。迄今为止,我们已看到了随着进入美国渠道的便利,移民大幅度增加导致了职业的多元化,从建筑业和工厂工作,到零售业和服务业中的更多工作。移民长期为当地居民提供商品和服务,并且种类和精细的程度也是逐年增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