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予她的,一直是这世上最好的,是真的爱。
徐默尘,是值得她倾尽了生命,碾碎了灵魂去爱的男人。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徐默尘站在窗前,指间的香烟袅袅烟雾升起,偶见他抬起来,吸一口,然后缓缓吐出,军靴、制服、领口肩上的徽章、平头,将整个人一身的铁血气质衬托得如一把未出鞘便已闻龙吟之声的宝剑,徐默尘,他是********!
他所在的这一处是巴干的首都,来这里已有几日,除了每天被拖着开会讨论方案对策,他看似什么都做不了。一起参加这次维和行动的,都是几个领头大国,欧美、俄罗斯和他们这一组。这里的战争已经打了有几年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是以,所有人的心态都很好,包括徐默尘。
如果说在接这个电话之前,他心里对司微语还有一丝担忧的话,那么,听到她在国内大张旗鼓地搞什么斗茶会,徐默尘彻底放下心来。懵懂的岁月过去的很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离开的四年,并没有让司微语有多大的变化,恐怕她还沉浸在他们那么多年的纯洁、朦胧和自然的相处模式中,即便是两人肌肤相亲之后,她也依旧没有那种做他的女人的角色,或者说,她心底里的那种占有欲,并没有被唤醒。
“忆君安”么?你不在,我如何安?
司微语,你既然笃定了我永远都是你的,那我就永远都是你的。你既然在战场的那一端,我就在这一端,我们一起,开展一次围剿战。
窗外,四处可见未燃起的火堆,不是别的,是火药点燃了垃圾才会有的景象,街上,饿殍满地,搀扶着逃命的人随处可见,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目光黯淡,苟延残喘,这一切,都没有看进他的眼里,世人的生死与他何干?
他的目光落在对面的那户五金店的门上,似乎听到了吱呀一声的声响,五金店的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黑色的自然卷,典型的中东男子模样。这人是五金店的老板,徐默尘不会记错,就在五日前,这个男子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被一颗流弹击中了心脏,然后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人,把他拖走,他也记得,血汩汩流出,从街头一直流到了街尾。
当时,徐默尘以为是殖民当局派出的专门清理死尸的人呢,而此刻,他方知是自己大意了。
这人原本应该是死了的,此刻却活生生地站在徐默尘的跟前,脸色正常,并非是那种受过重伤,濒死过的人才有的虚弱,也没了前几日时见到的憔悴和颓唐,相反的,表情木然,一双无神的双眼如雷达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很是敏锐,似乎感觉到了徐默尘这一方的注视,他的双眼很快移动跟了过来。徐默尘往一边挪了挪,让墙壁和窗帘遮住了自己的身形。
那人没有在在门口站多久,只巡视了一番,觉得没有安全,便往西而去,他行走的模样和正常人不一样,很僵硬,没抬一次脚,膝盖处都会显示出僵硬的状态,但步频很快,眨眼间便在街头消失了。
徐默尘对这一发现,不无惊讶,他站了很久,从窗帘后现身,将手中的烟头扔到窗外,看着烟头点燃了一个垃圾袋,塑料被点燃后,升起一阵浓密的白烟。徐默尘皱了皱眉头,一把拉上窗帘,转身走进了身后的会议室。
这里,国际联盟派来的官员,一个叫做威廉的美国人,正在召集所有在这片土地上维和的部队首领开会,商讨如何平息巴干地区的这场内战。正无人说话,坐在上首的官员见徐默尘进来,笑着道:“徐队,你这里有没有很好的对策?”
“没有!”徐默尘直截了当地道,他环视了在座的各国的维和领队,一个个都在玩着手里的手机,对这场战争并不关心。打不打仗是别人的事,对于他们来说,来这里一趟,活着回去,升官发财是既定中的事,无任何悬念。如此一来,又有谁会去为此劳心费神,甚至冲锋陷阵呢?
徐默尘同样拿着手机玩起来,他与他们一样,来这里维和什么的,不过是一句笑话,特种部队的掌舵人,来这里维和?他还需要这种功名?他来,自然有另外的任务的。徐默尘甚至连和周围的人搭话的兴趣都没有,他什么也没看,只盯着屏幕上的女子,红唇亲吻在他的侧脸上,朝着镜头做着鬼脸,不是司微语是谁?徐默尘的脸有一丝动容,指头在手机上滑动,开始浏览一张张的照片,有他和司微语的合影,也有司微语的个照,喜怒哀乐,各种表情都有,从小到大,各个年龄段都有。
“看什么?”旁边一个欧洲国家的维和人员侧过头来问道。
徐默尘手一扬,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那人还是看到了部分画面,加了一句道:“是你女儿?”
徐默尘怔愣了一下,旋即唇角弯起,那是司微语四岁时的照片,他难得解释,点头道:“嗯,不错,是我女儿。”
从小到大,他牵着她的手长大,和女儿又有何区别,女儿是要嫁给别人的,他是绝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两人渐行渐远。
爷爷说得对,他们是前世约好来投胎,今生再做夫妻。他守护她的人,她守护他的心,彼此的相濡以沫,早已成为对方骨血里的一部分,灵魂深植,隽永铭刻,失去了,便不再完整。
可,司微语,四年的海外漂泊,竟然成就了她如此彪悍的内心,那天在怡凡酒店的婚礼上,他站在门口,看到街道对面的出租车,在那里等待了长久的时间,每一分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那是他布下的一个局,他以为,她若是知道自己要娶别人,定会冲进来阻止,谁知,她等了良久,竟是等待婚礼礼成,她竟然忍心看着自己成为别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