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星有两大爱好,一是爱钱,二是爱皮相。只要是正规合法途径赚来的钱,金额币种来者不拒,只要是长得好看的人类,无论男女她都欣赏。
因此上课的意义,在十几年如一日叛逆的许如星眼里,就是和人民币划等号的,是知识和金钱的完美兑换。而随着拥有完美皮囊的顾夜流的出现,上课又被她赋予了一项新的意义——追求顾夜流。只要顾夜流还在南大,只要她按时上课,就有碰巧撞上顾夜流并且把他收入囊中的可能。
这是一件多么振奋人心,又富有挑战性的事啊。
重新看到晴天,是在一个礼拜之后。许如星在住院期间接受了一系列详细的身体检查,得出了贫血和缺乏睡眠的结论,终于得以赦免出院。
当她站在医院大门,张开双臂重新拥抱阳光,想要奔向自由和顾夜流的时候,许恪的出现打乱了她的一切计划。
“二叔,我没事了,我已经可以回去上课了。”许如星穿着睡衣,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Hello Kitty公仔,盘着腿坐在床上,一脸幽怨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毫无底气的抗议。
从医院的牢笼出来就被许恪塞进车里直接带回了老宅,许如星除了能到院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接受一下阳光的洗礼,其余时间都是在被窝里度过的。这对许如星来说,简直是浪费生命。
许恪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翘着腿,坐在真皮沙发里,眼神在手中的文件上来回逡巡。他只穿着一件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敞开的领口透露着满满的禁欲气质,即使是在家里,发型也是一丝不苟的背在头顶。
“许恪!我要去上课!”许如星抄起手边的玩偶朝他丢了过去,他微一偏头,玩偶打到了墙上,随后落入了他的怀里。
许恪纹丝不动,过了一会才抬起头,把看完的文件搁在一边,他摘下眼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然后掂着手里的玩偶,慵懒的开口:“你叫我什么?”
“许恪!我要去上课!”
许如星比许恪小11岁,是跟在许恪屁股后面长大的,某些时候许恪对她的容忍和放纵的程度比家里的任何人都要高,导致她对这个二叔没有过多的敬畏之情,只是偶尔在他用阴冷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才会感到阴风阵阵,大多数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和同龄人无异。
“你从小到大逃的课比你上的都多,你居然告诉我,你要上课?”许恪挑眉,脸上写满了“你有阴谋”。
“我转性了,不行啊?”许如星梗着脖子,企图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种事,她没脸让许恪知道,他不会揍她,他只会毫无底线的嘲笑她。
“国外那么多证书不够你用?为什么非要回国上大学?”
“南大在世界大学排名里很靠前,我需要感受一下国内的学习氛围,这里是不二选择。”
许恪睨着她,“比剑桥还靠前?”
“好汉不提当年勇,”许如星抬起手制止他,一脸骄傲的说道:“技多不压身嘛。”
“疯子。”
许如星挑了挑眉,往床边爬了爬,露出了只有在不安好心的时候才会露出的坏笑,喊了许恪一声只有在有求于他和心虚的时候才会喊的“二叔”,托着腮,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
“说。”许恪揉了揉眉心,惜字如金。
“二叔,XIX最近就交给你了啊。”
XIX是许恪在洞察了许如星对数字的敏感程度之后,秉承着培养许家下一代接班人的理念,给她在集团旗下成立的公司。像是拉开了巨大舞台的序幕,成为了X这个名字以燎原之势在圈内声名鹊起的前奏。有X的地方就有战场,没有硝烟的、血腥的战场。没有人见过X,性别相貌年龄身高……关于X的一切,都是像是黑夜里迷雾下的一切。像是幽灵,漂浮在空中,俯瞰整个世界。
许恪冷哼一声,“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你看,我现在要上课,哪有精力管公司的事啊,而且国内外的时差,万一我看错交易价格,万一我签错了字,万一我……”
“我看你是怕在学校露馅儿吧。”许恪打断了她。
许如星被看穿心事,无可奈何的撇撇嘴,“万一Scarlett半夜给我打电话,我室友该怎么想我啊?”
许恪看着她皱在一起的包子脸,毫无风度的笑了起来,“华尔街幽灵,见不得人?”
“见不得人。”许如星郑重其事的点头。
“我会告诉Scarlett,有紧急事务的时候半夜和我联系,其余的我让她E-mail到你的私人邮箱,该做的别想逃。”
“哇,你还是不是我亲叔叔了,这么压榨我?”许如星拽着头发把自己摔进了床上。
“路是自己选的,没商量。”
“奸商奸商奸商!许恪你这个奸商!我要告诉我爸!”
许恪伸出手,做出一个“你请便”的动作,“可以,大哥正愁没理由抓你回去陪大嫂。”
“二叔……”许如星跳起来,威胁不成开始卖惨。
“反正公司的分红足够你们吃喝不愁三辈子,不如你就回去,你们一家人游山玩水,逍遥自在。”
“太恐怖了,我不要回去看他们秀恩爱!”
许恪目的达到,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一边享受你的又一轮大学生活,一边好好赚钱。”
“二叔,你就帮帮我……”
“行了,我让阿姨给你煲了猪蹄汤和红枣粥,记得吃,”许恪油盐不进,站起身走过来,伸出手拍了下许如星的额头,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晚上我回来吃饭,走了。”
许恪穿戴整齐,拎起公文包出门的时候,经过许如星的房间,看到她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噩梦中清醒,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发呆,他笑了笑,然后走了出去。
在她终于反应过来之后,她抄起手边的一只抱枕朝房门的方向狠狠地丢了出去,“许恪你这个禽兽!”然后整个人悲伤地往床上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