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后分辨出来了吗?”
阴阳家,归藏阁的阁顶,外面的檐下,赵伍跟小灵两人盘腿而坐,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吃着苹果,听赵伍讲完此行的故事,小灵最后也是一头雾水的问道。
时间一转,赵伍已经离开了潇湘谷,回到了宗门。潇湘谷之行,于他而言,又宛如一趟罗生堂之行,旖旎迷梦而已,只不过这场梦显得更加的真实,无论是对入梦之人,还是看梦之人。
活下来的究竟是娥皇还是女英,或者两个都活下来,不过在人前变换身份,或者两个都没有活下来,只是湘君梦中的幻化。世间风云兮幻亦真,天地无穷兮大道行,此事就有待后人来分辨了。
赵伍摇摇头道:“他男人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关于是姐姐还是妹妹的问题,我确实无法回答,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湘夫人很有可能是有些精神分裂,需要一些心理辅导,加上药物治疗。”
小灵问道:“你就是这么跟湘君说的?”
“那我哪敢呐,我那不嫌命长吗。反正我估计着,我能回来,可能是看在星魂的面子上。你想啊,人家升座,你不来也就罢了,还把派去送信的人给杀了,你是几个意思,是不满意人家做这个左护法吗?还是对首领有意见?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呸,这什么乱比喻。”
小灵点头认可道:“你说得有道理呀,你最后跟他们说这事儿,两位长老是什么反应。”
“什么事情?”
“就星魂大人任左护法的事情呀。”
赵伍回忆了一下,恍然道:“我忘了。”
“什么?!”小灵惊叫一声,差点儿从阁楼顶上摔下去,“叫你去干什么的,自己没有谱吗?”
赵伍羞愧道:“本来是有谱的,可是他们这三角恋太绕圈子了,绕着绕着就把握给绕进去了,绕着绕着,我就给绕出来了。诶,不说那个,这次去潇湘谷,我没有白去。”
“你帮人解决问题了?”小灵问道。
赵伍答道:“虽然没有解决他们的问题,但是解决了我自己的问题,告诉你,我得到了神功传授。”说着话的功夫,他伸出双手,分别运行水土两行的阴阳术,左手凭空凝聚出一股水流,右手则凝聚出一大块泥土。
小灵惊讶道:“居然是水土双修,当真是见所未见。”
“还没完呢。”赵伍得意地一笑,左右两手并拢在一起,之间水和土都像有生命一样流动起来,最后搅在一起,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小灵点了点头:“水和土和成了泥,然后呢?”
“呃……”赵伍想了一下,再一运功,只见泥土直立起来,最后变成了一个小人儿的模样。
小灵鼓鼓掌,称赞道:“居然能捏成小泥人,然后呢?”
赵伍:“然后就没有了。”
小灵一时间卡在那里,夸奖的话不知道如何说出,想了好久才憋出了一句:“以后也是一门手艺,至少能活下来。”
话音刚落,赵伍捏成的小泥人居然又产生了变化,自头顶长出来一束藤蔓,最后在开出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平地生秋兰。”小灵瞪大了眼睛,这一回真的是惊讶不已:“水和土的结合,居然能生出木的变化!”
“呃……好像不是这样。”赵伍虽然也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了,他扬了扬下巴,指着阁楼下方道:“应该是她的杰作。”
阁楼下面站着一个少女,脸上蒙着薄薄的面纱,紫色的头发随风飘扬,右手小臂上戴着一朵浅紫色的花,整个人犹如空谷之幽兰,远离俗世,又如莲花之出淤泥而不染,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
可能是赵伍太想接近她了,一时分神,脚下一滑,整个人立马囫囵个儿从四层楼阁顶摔了下来,整个地面尘土飞扬,少女都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万幸,没有摔死这丫的。
赵伍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好理了理头发,正冠,捋须,别管有没有,派头一定要有,然后一副猪哥的样子,对少女拱手道:“姑娘,你好。我是这归藏阁的二把手,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呀?”
“她是木部的五灵玄同。”旁边小灵从阁顶上飘然落下,代为解释道,赵伍偏过头来瞥了他一眼,怎么不摔死你丫的,叫你装。
“至于你没见过,也很正常,谁让你缩在这里,不和我们一块儿修行呢。”
赵伍也深自痛悔,早知道有这样的女孩,就算在东皇的眼皮子地下我也得去呀,想到这里他又瞅了小灵一眼,这家伙不地道,有了什么好处都想独吞,看一眼能咋地。
“姑娘你此来为何呀?”
少女还没有答话,小灵又插嘴道:“来到这里不用问也知道是要借书看得,总不能是为你看你吧。”
赵伍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我弄死你就得了,怎么那么多废话呢。
小灵却怡然不惧:“你瞪我也没用,这位姑娘是不会讲话的。”
哦,哑巴呀。赵伍诚为可惜了一番,转过来安慰这位姑娘道:“姑娘不必伤心。话说天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你开了一扇窗。还有人说,每个人都是天帝咬过一口的苹果,有的人缺陷比较大,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而且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的聒噪,就是因为乱说话的人太多了。”
小灵刚要开口,赵伍指着他喝道:“聒噪!”
少女看了这二人一眼,像看两个白痴一般,刚才看他们的阴阳术造诣都不错,尤其是灰头土脸的这小子,居然水土双修,没想到竟然是这副模样,看来宗门的择徒标准还是很有道理的。
少女也不说话,是真的不会说话,径直朝阁里走了进去。赵伍连忙让开道路,然后赶紧跟上,小灵自然也不会错过,跟在后面。岂料进门的时候,赵伍忽然转过身来伸出手脚一拦,无情地通知道:“对不起,本阁今日闭馆,请你明日再来。”
小灵后退了两步,恨恨地拿手指了他一下,你个见色忘义的家伙,苹果还是我拿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