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回大军压境
这次南征广西,领兵的是赵辅。这大明的军队中有个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太监督军。这大明太监的权力可不比文武官员小。那卢太监倒也没什么名气。有人喜欢听信赵辅。那赵辅自然就格外得到皇帝的喜爱。
值得信任……贞儿对赵辅并不看好:“这瑶人不好打。”
赵辅不是没领过兵,他微笑地说道:“请指挥使大人放心,这大人回去后替我问皇上安。”
这一份薄礼倒是也不轻。
贞儿也不客气……这可是肥差。
“赵将军可是一个知趣的人。只不过我们是皇上的耳目,想必将军知道应该怎么做?西南之乱可是一直是皇上的担忧。”
“带着那么多兵马出来,焉能不立功?”
“人是杀不完的,但是……皇上是仁君……”贞儿说道。
仁君?这死人是必定的了……多少自己也决定不了,这太监般的人在自己面前可真风光,他那口气……以前就知道历任锦衣卫指挥使的厉害了,只不过这回宫里的太监们可真是占了不少好位置,自己身边还要带着一个啥都不懂的卢太监,这皇帝光明正大让人盯着自己,这卢太监幸好是个贪心的,这还能用钱打发,要是再来个什么人,自己也真受不了了。
南方的天气比不得北方,阴冷潮湿。贞儿回到了自己下榻的旅店,这回来并不想惊动任何人,无非就在各处走走看看而已。这大军自有主帅,卢永看来是皇上赏识了,不过这样初来咋到的人用他也是不想他真左右了主将。这皇帝最信任的绝对不是那些宫里的太监。按理说这领军的更有一能干的文臣韩雍一同前来。
“该回去了,朱骥他应该去南京接袁彬去了吧!”望着这几日连绵的雨水,贞儿叹道。
指挥使是暂时的,这位置自己不能坐……
“依我说,不如去做厂公吧!你还不回去?回去晚了就什么都没了。”朱骥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你又笑话我?怎么来这里了?”贞儿问道,“不是让你带袁大哥回京吗?我这个指挥使就可以退了。”
“袁大哥这个人你不是不知道,他眼里就容不得半点沙子,他认为皇上用人不慎,那赵辅怎么对付得了那帮乱贼?南方地形与北方不一样,恐怕他赵辅是……”
“不就担心赵将军做不好吗?”贞儿说道,“还有经验十足的韩御史在……”
“韩雍已经动手了……他毁了百姓的田地,此地冬季并不荒地的,山林之中地少而贫瘠,百姓家中无余粮,自然那要是庄稼欠收,很快这山里就藏不住人了……抓了贼人头目杀了他就容易多了……”朱骥说道,“只不过为抓一人要多少性命陪葬……”
“我想不了那么多……”贞儿对这种事情似乎有一定免疫力了,这么多年过来,自己也再没去多想这层,要活着,那就要牺牲些什么,下至这些官员,上至皇帝都是这样的。
“阿真,你这就回京吗?”朱骥说道,“你放心门达?”
“他不是坏人,这是为国的事,他本只是为他主子想出口气,不过他明白皇上是先皇的儿子,我虽然什么都不是,但是我是一直保护皇上的,不应该是他的敌人,如今这种情况,他自然不会是非不分……”贞儿说道,她的眼睛转向了窗外,雨没停,那是雨中有人,还是站在窗外。她的嘴角浮起了笑容。
“不要以为我好骗……”门达从窗户口跳了进来,“这草包将军,我可看不下去。要我帮他……难……”
贞儿却不去理他,只是微笑着:“怎么做不关我的事。”
朱骥淡然一笑:“这朝廷的饭不好吃……兄弟,你好自为之,这里好在天高皇帝远,这将来什么做什么都自由……别与皇上对着干……”
“你可是聪明人……不过是墙头草而已,你这家伙也不是什么英雄……袁彬……怎么没见到,他应该很恨我吧!”
“怎么不恨?袁大哥如今去做他想做的事了,你呢?只要安分,那赵将军不敢动你的。”朱骥说道,“别出幺蛾子了。”
这是什么话,看上去,这家伙很是骄傲,门达也是过来人,本来和他们就熟,这不服气的性子就上来了:“朱骥别惹我,要痛快的就来场决斗……”
“我还没傻吧……”朱骥说道,“我怕有事告辞了。”这门达真心武功不低,自己找他就是自取其辱。
“我也累了……准备收拾下……明天回京。”贞儿说道。这是逐客呢。门达于是往外走去。
突然间他回头了:“咱们后会无期了……”消失在雨中。
贞儿发现自己流泪了……人生就如同浮云……京城……如今正盼胜利的消息传来,但是这里却一直在胶着着。这重重大山,大军没有合适的向导,更是找不到贼匪的踪迹,那毁田实在是下策,百姓恐怕会更恐慌,但是这打仗的事情,既然皇帝是看中了那两人,自己也无能耐对他们如何。
韩雍,苏州的读书人,本想找个离家近的差事,好不容易还真搞到了,没想到还没怎么坐下,就又让皇帝给逮回去了,给了一块难咬的骨头,正值盛年,他做事倒也算是尽力了。他是直接到南京的,然后直奔广西,这次的差事也可以说是他自己惹来的。因为他曾经写过关于如何平乱的帖子。
这广西的乱不是一两天的事,是几十年了,这本来写帖子也是因为自己被贬,没想到朝廷用了他的计谋,这计谋也没用到关键地方,他是个文官,这从南京走了,一路也是跌跌撞撞的,乘轿骑马,也不算快,这好在一路同行还有别人,其实来广西并非自己所愿,这应该不是什么恩典……广西这种乱地,那比得上江南富庶安宁,不过身边的锦衣卫可不会让自己溜号的。这是皇帝的旨意,还是李贤的推荐,硬着头皮都要上,家眷也逼着一起走……说还皇帝体恤,不过是害怕他逃走,然后带家人跑路。他怎么会和那个赵辅一样呢?人家好歹是武将,武将就是上阵杀敌的,自己只是一个读书人。所以一直拖着不想前行。
“皇上要先生的谋略,何况先生是为了两广百姓。”那同行的袁彬说话和气,但是他的刀子却似乎架在了韩雍的脖子上。
南京出发的时候,这个韩雍就是一脸不情愿的的样子,不过当初是他献计的,这皇上看中的自然是他,围而困之,这逼这些人出来。
“是强盗自然是不会讲理的,对付强盗也不用讲仁德。”朱见深反复拿捏着自己的主意,他躲在大军的帐中已经有几日了,那赵辅可不敢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