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回认父
“这安乐堂不应该是姑娘的归宿,”万贞儿说道,“姑娘应该做皇上的妃子才是,这样你的儿子才有出头的机会。”万贞儿说道,“这回机会难得,皇上因子嗣稀少,所以想接你和你儿子住到紫禁城里。”
“皇上……”纪元芷从这句话中感到了什么,难道他不是替身?自己岂不是糊涂得厉害,当今真说破了反而觉得羞愧无比,那簪子往自己身上扎去,却被万贞儿拦住了。
“姑娘,以前的事不要再想了,你不是早该放下了吗?何况贺州土司是有私心的,你不该觉得为他卖命是正确的。”
“你不懂,是皇帝杀了我爹娘……我……我怎么可能委身于……”纪元芷说道。
“你不是与皇上相处得一直很好吗?他也喜欢你,如今我不再拦着你们了,让你能够与他双宿双飞……”万贞儿说道,“你放下以前的仇恨好好过日子,你的儿子将是皇上的三子,将来他成了太子,你也好母凭子贵。”
母凭子贵,这好像是笑话,纪元芷苦笑了,原本以为他只是个穷侍卫,与自己偷偷在此,哪知他就是大明的天子,自己应该找的报仇对象,儿子是皇家第三个儿子,将来还有可能成太子,这岂不是笑话吗?谁和自己开了那么个玩笑。
“纪元芷,你乖乖听话,这是为了你们母子好,按我的脾气是不喜欢有人与我抢夫君的,皇上拥有后宫三千,他能爱你一人就是你的福分,你为人母,要为孩子的未来着想。”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纪元芷说道。
“皇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来管后宫之事,何况这样的事就不必劳累皇上了。”万贞儿说道,“本宫觉得没有必要让皇上来管,本宫只是想接皇儿去宫里,给他应有的身份,本宫并不想夺人子。”
“说得好……贵妃娘娘,您可是宫里的大善人,您告诉贱婢这些,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纪元芷说道,“贱婢从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早已放下了,您这是要打贱婢的脸,让贱婢没脸活在世上吗?”
万贞儿没想到她是那么想的,这就要死要活的,她要是寻死了,自己岂不是对不起皇帝?好事变成坏事,皇帝不怪自己才奇怪。毕竟自己是故意上门去,要是被皇帝误会自己的用意,夺人之子,这怎么了得。
“纪女史,你误会了,本宫只是为了孩子的前程,你的身份无人知道,本宫可以安排新的家人给你,让你有清白之身,只要你放下这不切实际的想法。”
“谢谢娘娘的好意,我知道这宫里的女眷也需要一个清白之身,我就是来杀大明的皇帝的,我可是下了誓言的,违了誓言那是活不成的。”
“你们的誓言……那不过是巫蛊之术,纪女史,汉人传统是嫁出去的女儿就要随夫家,你也不会不知道吧,如今你的夫家就是这大明皇家,岂有错?娘家人自然管不了你。何况你与皇上也是有段情感的。本宫岂能害你们。”
“娘娘莫非不喜欢皇帝?竟然能说这样的话,不嫉妒吗?”纪元芷说道,“宫人都说娘娘你奇妒……贱婢自然是清楚娘娘要做什么,我自己活不了,也不会让你带走小山。”
“你想用三皇子威胁我?”万贞儿说道,“这可是办不到的,你可知道这安乐堂都是我的眼线,我岂能让一个要害皇上的人有得逞的机会?你只有认命了,我会让皇上疼你的。”
“我……我……”纪元芷受骗了,她大声骂道,“你这个贱人,这宫里谁不知道你爬上了多少男人的床……”
吴皇后吓得捂住了纪元芷的嘴。万贞儿却没有耐心了:“本宫的意思,你们都明白了,妹妹,你要看好这丫头,不要出事,你要记得我们在这里可都是为了皇上,皇上好,你们才有平安的日子过,这安乐堂的宫女婆子才能吃喝不愁。纪女史一时还想不明白,如果她还执迷不悟,我定让皇上对外宣称你才是皇三子母亲。”
吴皇后这些年一直不敢造次,这万贵妃实在厉害,但是这一点却让自己心动了,但却有很快冷静了,因为皇帝喜欢的人不是自己,而是纪女史,这万贵妃一厢情愿,自己却未必能取代她。
刺骨的痛不仅仅是心,还有纪元芷那牙齿,她咬住了自己的手,吴皇后的心冷静下来了。
“纪姑娘,我不会夺你孩儿的,我只不过喜欢那孩子,何况孩子已经五岁了,怎么可能认我呢?万贵妃只是想你听她的安排,她并无恶意,妹妹你就会有出头之日了。”
“这不是出头之日,这是丢脸……”纪元芷说道,“吴娘娘不肯回宫,不就是憋了一口气吗?皇上不是一直想接你回去吗?”
吴皇后的确是为了口气,当年被废之后,那皇帝的确后悔了,毕竟那是结发之妻,朝臣诟病此事,民间也在谈论此事,宰相肚里都能撑船,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就这样回去,自己家人有何面子,自己岂不是还要低人一等,何况那皇帝心里哪有自己,与万贵妃争宠实在不合算,这女人手里的权力大得很,应该说他就好像当年的武则天,为了家人安全,自己不得不继续低头做人,少与他去争,只有那不明白的宫人才会把皇帝的宠幸当做好事,要知道这女人不可能不是醋坛子。何况新皇后王氏也是她的人,她要慢慢对付自己其不容易,自己在安乐堂呆着就是为了份清净。
“姑娘误解了,我与皇上并没有瓜葛。他只是托我照看姑娘。”吴皇后看了看万贞儿,她真怕惹祸上身。
万贞儿也不想再开口了:“这件事不能拖了,纪女史准备一下吧,我让人来接山儿。”
午后的朱见深坐在乾清宫处理政务,门口站着几个臣子。
披发的山儿出现了在门口。
“父皇……”那小儿口中喊着。
“谁让你这么喊的,你这孩子……”朱见深弯下腰来说道,“你怎么溜出来的?”
“娘娘说,你是我的父皇……她是我的母妃。”
“胡说,你不在安乐堂,跑这边来,要是被人听到了,是要误会的,爹只是在这里办公,爹不是皇上,”朱见深抱起了孩子,轻声在孩子耳边说道,“这不是你来玩的地方,快回去。”
“娘娘说了,我爹爹就是当今的皇上。皇上穿着龙袍,上面有五爪金龙,下人们可不能穿,否则要杀头的。”
“这……你……”朱见深看了看门外,只见太监张敏站在门口,一定是他搞的鬼。这三儿自己并不想被人知道,这孩子本就不该在这里,他是不该出现的,他的母亲的身份也不该被人知道,就算自己无子嗣,也不过三十,这些人真是急什么,整天逼自己,张敏把山儿搬出来,胆子太大了。虽说贞儿年纪大了,不利于生育,可自己还没有想好将来的太子母亲是什么人。他放下了孩子,岂料那孩子却给自己扣起头来。
“父皇,娘娘要孩儿给你磕头……”那孩子又磕了九个头。
“以前也没见你那么听话……”朱见深说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来人,带三皇子去坤宁宫,让王皇后好好看着,等朕处理完公事就去皇后处。”
“皇上……”首辅大臣商辂说道,“三皇子甚是可爱。”
三皇子……大臣们都没见过三皇子,就连听也没听说过,如今看皇帝称那孩子是三皇子,似乎不像假的,不过看看首辅大人三皇子叫得那么溜,于是一个个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