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生当然不能保证让他的父亲重新回到皇宫,还要神奇般的坐上威武大将军,他能不能坐上大将军还是一回事呢……随意捡起火堆旁的焦柴,在地上胡乱的划着,此时此刻他们都感到非常疲惫,保持很长一段时间沉默,眼角渐渐合拢,在不知不觉中相互依靠着背睡着了……
春雨过后,大地如洗,蓝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青山变的更青,绿水变得更绿,暖和的阳光照射着树林,没有了昨晚的厮杀,没有了黑暗和寒冷,一切都变的美好起来,就连树林中的鸟儿也欢快的唱起了歌声。
被强大的太阳光刺激着眼睛,陈生终于缓缓醒了过来,坐着睡了一夜感到浑身发僵,正要站起身来,忽然觉得后面有东西将要倒下,才猛然想起香炉还在身后,差一点让她摔倒,慌忙回转身子,把她单薄的身子拦在怀里。
而对方那胸脯的衣服还没有裹盖严实,陈生立马想到可能是昨天晚上她背对着自己,解开胸脯的纽扣,企图让里面的内衣快速烤干,一时睡着竟然忘了扣上。
可以肯定陈生绝对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只是随意轻轻的一瞥就进入了他的视线,不想看也不行啊,总不能闭着眼睛当瞎子吧。
经过陈生这样一动弹,惊醒了沉睡中的香炉,她猛然睁开妙目看到躺在陈生的怀里,而陈生的目光也在非常无礼盯着她的眼睛,在往日还从来都没有这样胆大的男孩子敢对自己这样无礼,不管是在将军府还是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她都是大将军的女儿。
既然是大将军的千金谁敢不长眼睛去得罪,甚至有些人巴结还巴结不上呢。但此刻竟然竟遭到了陈生的戏弄,还被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睁大眼睛,慌忙捂住自己的胸脯,惊讶的问道:“你……你看到了什么?”
陈生摇摇头,非常平静非常认真的说:“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感觉自己好饿好饿,你饿了吗?”当然他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没有一点不正经的神情,而是真的饿了,经过昨天的奋战,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
香炉确定也饿的不行,使劲的点点头。“那好吧,我去给你寻找吃的,你可不要乱跑啊。”说着话扶起躺在怀中软绵绵的香炉,背起长剑,拿着弹弓很快钻到了小树林中。香炉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的叹了口气,思忖他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他们的行李与干粮在昨天的战役中丢失了,当然没有吃的,但这些根本难不住陈生,他到树林中打猎去了……没有让香炉一个人在火堆旁等多久,很快就大获而归,捉到一只肥大的野兔。
那只野兔还在叽叽的叫着没有死,睁着红彤彤的眼睛可怜的看着香炉,好像是在求饶。香炉看着可爱的野兔,低声道:“还是放了它吧,看着好可怜!”陈生没有想到杀人还不眨眼睛的女孩此时会对一只野兔发出仁慈之心,心想这样的女孩不好找啊!
“放了这个畜生,咱们就得饿死,你觉得咱们是饿死的好还是杀了它好。”陈生不想给她过多的解释。“我们不能饿死,可也不能杀了它吧……”香炉此时的心肠就像菩萨,不能杀生。
陈生听到这样的话感觉无奈,恨不得说,姑奶奶,发这样的仁慈你还是到将军府去吧,这里不适合你生存。为了打消她放生的念头只好使出杀手锏,“既然这样,我有一个办法,咱们把司马帮主的尸体扒出来吃了吧!”
听到这样恶心的话,香炉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十分震惊的说:”你难道真的是白痴,人的尸体你也要吃?“陈生觉得这样的小姐才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于是不再说话,拿出长剑开肠破肚,剥去皮毛就放在火堆上烧炙。
此时的香炉已经穿戴整齐,恢复到了以往的容貌,轻轻的问道:“你经常打猎吗?”陈生摇摇头,看着她靓丽的样子,说道:“不经常打猎,只是经常讨饭,到时候讨到你们香家大将军的府上可不要不认识啊。”
虽然这是陈生开玩笑的话,但香炉听起来还能勾起了伤心,陈生再也不敢说类似于将军小姐的话,一本正经的问道:”你估计现在谷大卯他们能走到哪里?“香炉这才想到了正事,连忙说道:”我们该上路了!“
”上路也要吃饱肚子啊,难道你想饿死在半道上。“说到这里,已经能味道扑鼻的香气了,他将兔肉取下来,分了半只递给香炉。陈生大口大口的啃着兔肉,说道:”快吃吧,要不然会饿死的!”香炉无奈,只好陪着陈生一起分享着美食。
陈生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放下手中的美食,看着香炉问道:“以前我听说人的武功分为六个境界,是真的吗?”香炉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这些,说道:”这个问题只有白痴的人才不知道,当然是空界、玄界、冥界、天界、中界和地界了,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你想知道我的武功在哪个境界?“陈生毫不掩饰的说。香炉丢下一个骨头,喃喃的说:”你嘛,应该是到了天界?“陈生有点不明白,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是天界?“香炉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觉得他的问题十分可笑,但还是认真的回答道:”因为传你武技的侯叔叔是在冥界,你觉得你能超过他吗?“
”那倒不能,那你的武功呢?“陈生问道。”原来你拐弯抹角是想知道我的武功啊,好,我告诉你吧,我其实也在天界呢,不过我觉得我还没有你领悟侯叔叔的武功透彻,你是怎样做到的?“
”这个吗?“陈生挠了挠脑袋,”我也不知道。“他不是假不知道而是真的不知道,关于这个问题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想了很久,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一个好端端的人经过他的传授而不去修炼就能有这样高的武技,仿佛当初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身上就带着某种特异功能,或者说是让他有了一定的武技天赋。
“假如我父亲和侯叔叔在这里该有多好,那咱们胜算的几率就大很多!”香炉显得有些失落。陈生知道这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的缘故,说什么也没有用,他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树林中找来那匹歇了一夜精神抖擞的骏马,两人同乘一骑向着北方进发。一路上他们没有太多的交流与沟通,脸上的神情还算淡定,他们清楚知道前面的截杀不是天堂就是地狱,做这样的事情的确充满了凶险。
大明王朝的皇帝还在洛阳的某个妓院花天酒地,根本不知道手下人在谋划着什么事情,采取着什么行动,还过着他醉生梦死般的生活,天底下的百姓也都熙熙攘攘,根本没有人知道也根本没有人理会这样的正邪博弈。
决定太多人命运的其实是一少部分人,甚至是几个人,他们在背地里默默控制着,坚持着,直到最后的土崩瓦解,一切真相付出了水面之后才会被世人知晓。就像当初香满天和很多将军的命运一样,在无声无息中瞬间崩塌,妻离子散。
平凡的人们看不到其中的暗流涌动,更加看不透复杂多变的政治风云,他们就像墙头上的草,风往那边吹他们就往那边倒,根本不理会其中的黑白是非,他们所关心的是今年地里有没有好收成,街市上的菜贵不贵这些切身利益问题,所以他们是睁着眼睛的瞎子。
世间显得那样孤独,仿佛一切都停滞了,只有一匹骏马载着两个瘦弱的身子在沧桑的古道上前进,更加孤单的是陈生的心,更加冰冷的也是陈生的心,他非常难过现在自己陷入两难的境地-----不杀人自己就会死,杀别人自己会不会死?
穿越过来的激动与美梦相互交织着,感觉自己已经失去最童真的心,他多么希望就这样载着香炉逃到没有人烟的地方,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他不能……他也想这样的道路永远没有尽头,他们就可以这样永久奔驰了……
能明显感觉到脖颈后面吹气若兰的呼吸,还有紧贴自己后背的体温,他左手牵着马缰,右手使劲的拍打着马背,翻山越岭,疯狂的追赶着敌人。他要杀了谷大卯,尽管谷大卯没有在他的死亡名单上,但他是尚可行的手下,这样的人不能不杀。
当想到尚可行这个人时,他消瘦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是他派出万古楼屠杀了福利山庄,消灭自己的家园,还通缉他成了像香满天一样的通缉犯,让他无处藏身,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别逼的。
他没有选择,好像一切都被上天安排好了,来到陌生的世界不知不觉卷入这样的大案漩涡,宦官当道,东厂嚣张的年代怎能不催生出酒色皇帝,这样的局面这样的困境一定会有新的突破,想到这里,他的眼睛有了一抹潮红,隐隐看到前面的不远处就是谷大卯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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