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听他这么说,再看看他那么惊恐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恐惧,但他素来不信鬼神之说,连陈正说的神仙托梦授予《救国策》都不大相信,更不会信这洞里会有鬼之类的话。那老兵见他的样子有些不以为然,又道:“小兄弟,看你的样子,你是新来的吧。你不知道啊,我们龙鳞山山寨建立不过几年时间,这么复杂的地形我们都摸透了,可唯独这个山洞,我们所有进去的人都没有再活着出来过,包括我们之前的五寨主。五寨主在洞里丧命后,大家更不敢进去了,大寨主就把这个洞穴立为禁地,没有人敢再进去。”
陈到听说里面死过人,虽说还是不相信里面有鬼,但也不敢再贸然进去,对老兵道了个谢,赶紧走开了。
陈到走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酒窖,只好回去牢房,正不知该如何跟那些人解释,却看到那些守卫都喝的烂醉如泥,躺在地上、桌上睡着了。
陈到见守卫都已睡着,悄悄走到牢房门口。牢中的人听到外面鼾声震天,都扒在牢门上问道:“外面的看守是不是都睡着了?”陈到点了点头,那些人赶紧道:“那你快去偷了钥匙放我们出来。”陈到摇摇头道:“就算偷到了钥匙,他们的人数也远多于我们,我们逃不出去的。再说了,这外面道路复杂,是很难找出去的。你们还是再忍忍,援兵马上就要到了。”众人见他不愿现在相救,不由得骂起来,说他不仁不义,还有的说他胆小如鼠。陈到只觉这些人不可理喻,便撇下他们走了。
等到次日,陈到不敢再见牢中众人,老早的呆在后山等穆康来接头。好不容易等到了正午,陈到看见栅栏外的草丛有动静,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溜了过去。
只见马亦冰和曾经见过的两个青年躲在外面,陈到本身就不记仇,对郑言和韩连也没有恶感,倒是韩连用着一副轻蔑的眼神看着自己让陈到颇为不舒服,但也没有放在心上。马亦冰轻声道:“陈大哥,穆前辈让我们从后山溜进来,说你会接应我们,我们这就来了,你果然在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陈到还没说话,韩连先道:“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潜伏进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把他们的首领抓了当人质,逼他们放了你的那些朋友。”陈到只觉韩连的声音颇为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他听了韩连的见解,反对道:“不行,这天我在这山寨里清楚的感觉这些山贼全是拼命之辈,倘若他们的首领拼了命不要,那我们不仅救不了人,连自己也会搭进去。”
韩连不屑道:“你当这山贼是什么人?我就不信他们不怕死,你若是不敢参与,就老老实实的在大门外望风,我们也不强求。”郑言赶紧道:“三师哥,陈兄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贸然行事,还是先潜进去观察观察再说。”马亦冰也点头称是。
韩连虽然万分不愿,但见众人意见相同也不好反驳,只好答应。三人趁着守卫换班,施展轻功溜了进去。韩连抓了三人,直接将他们的脖子扭断,然后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将尸体直接丢下山去。另外三人都很不忍,韩连嘿嘿一笑道:“大丈夫想要成事若不狠辣果决,必定坏事,这三人若不杀死,要是透露出我们的行踪,那对我们很是不利,所以不得不杀。”陈到却道:“大丈夫要成事,果决是需要的,但说到狠辣,那是多余的。”韩连大怒,就要和陈到争执,郑言担心惊动守卫,赶紧分开两人。韩连气呼呼的走到另一处去了。郑言在一旁,只觉得异常奇怪:韩连平常脾气很好,很少生气,可是今日见到陈到就轻易的大发脾气,实在是令人费解,莫非他是在帮张人杰他们报仇?
四人决定先摸透这个山寨的路线,可是花了大半天时间都没有一点头绪。韩连不禁怒道:“早知如此,就该听我的,去抓他们的寨主得了。”郑言道:“不如我们今天突袭牢房,直接把他们放出来,趁着夜色直接跑掉。”陈到摇摇头道:“不行,我们连路线都没摸透,要是放了人却走不出去那就危险了。”韩连道:“那你是怎么找到牢房的?”陈到苦笑道:“都是随便乱走的,但是走到之后总要花半天时间才能走到后山或议事厅。”
韩连听了陈到的回答,不悦道:“这该死的鸟山寨,我就不信这些道路一点规律都没有,我再去探查探查。”就又去摸索去了,郑言叹了口气,并没有跟上去,和陈到、马亦冰坐在原地休息起来。
四人又费了一番周折才找到牢房,马亦冰和牢房内的人取得了联络,众人对陈到还是颇为不满,韩连也借机嘲讽陈到。陈到听了,也不想和这帮人过多纠缠,便独自离开。郑言追了上去,道:“陈兄,我师哥真不知道怎么了,处处针对你,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陈到叹了口气,道:“郑兄,我不怪他,让我独自去散散心吧。”郑言便不再跟着他,返回牢房去了。
陈到无奈的走到后山,心道:“这帮人与我无亲无故,我好心帮他们,他们不仅丝毫不领情,反而对我恶语相向,我到底还救不救他们?”又思考了一阵,又心道:“罢了,大丈夫既立志于济世利民,又何必计较这些?救他们是我的决定,如何对待我则是他们的行为,我又怎能强迫他人?”想到这,他心情这才恢复,就又赶回去帮忙。
到了晚上,山贼的二寨主方宗带人巡视山寨。韩连要生擒他,陈到和郑言费了好大劲才将他拉住,只见他带着几个手下,走到各处都十分熟练,绝没有走错重走的事情发生。韩连不禁得意道:“这鸟山寨定有规律,不然就凭这些个乡巴佬,我才不信他们能走的这么顺溜。”陈到忽然想到了那个老兵,道:“我认识这里的一个老兵,我去找找他,说不定能问出什么。”就转身走了。郑言他们三个只好在牢房附近转悠。
陈到走出不远,又迷了路,却正好撞见方宗,方宗看他迷迷糊糊的到处转悠,问道:“小子,你是迷路了吗?”陈到赶紧摇头,方宗却笑道:“看样子你是新来的,告诉你,咋们山寨的道路有一个规律,从议事厅出发,朝道路的墙壁上有三条刀痕的道路一直走下去,就可到达后山。有两条刀痕和一条刀痕的就不必深究了,找自己的住处那得自己去记。”
陈到根本没注意过墙壁上还会有刀痕,听了他的指示,赶紧感谢一声,转身走了。方宗却露出一抹让人胆寒的笑容,他身后的手下低声问道:“二寨主,为什么骗他?”方宗嘿嘿笑道:“进我们山寨,第一件事就是要熟知我们的道路规律,这人对我们的道路一窍不通,却还能进来,显然是用了不正当的方法。这些日子我们有几个老兄弟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但人数却没怎么少,我想,定是他们抓了我们的那些老兄弟们,混了进来。明晚我就叫大哥叫齐所有人,定要将他们抓住。”
那手下也笑道:“二寨主你给他指的路通向的可是禁地,就算他们能逃出议事厅,也会直接逃到禁地去,这样不用我们亲自出手,他们就会自取灭亡。”方宗笑道:“正是如此。”
陈到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三人,韩连半信半疑,道:“就这么简单?难道这些刀痕真是这个意思?”陈到道:“你若不信,可以去试试。”韩连便要去试,郑言赶紧拉住他道:“不行,现在太晚了,只有巡营的人能在寨内随意走动,我们现在去试,会露出马脚的。”韩连心道:“就算我露出马脚,他们又能奈我何?”但毕竟师弟言之有理,只好作罢。
次日清晨,韩连正要去照方宗教的方法去试验,却有山贼前来传令道:“各个洞穴听好,大寨主有令:今晚集体去议事厅议事,今天白天除了守卫换班,所有人不许离开自己的洞穴。”韩连疑惑万分,道:“陈到,昨天你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怎么他们莫名其妙的就下了这个命令。”陈到不解道:“为什么这个命令就和我有关?”郑言连忙解释道:“今晚的议事很有可能让我们露出破绽,所以现在下了这个命令让我们逃不掉。”
马亦冰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郑言道:“别急,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和我们有关,还是静观其变为好。”韩连不悦道:“师弟,依我们的身份,居然在这几个毛贼手下低头,实在太没面子了,再这么窝囊下去,我可要动手了。”郑言赶紧劝他,道:“好吧,师哥,倘若明天我们还摸不透这个山寨,我们就按你说的做,怎么样?”韩连这才同意。
到了正午,整个山寨一片寂静,四人正在牢房里闲着无聊,突然听到一片聒噪,好多山贼都从各自的洞穴中冲出。四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一个小头目走来说道:“有人来攻袭山寨,大寨主有令,提前来议事厅议事。”韩连低声道:“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直接关联,恐怕此次议事,不是什么好事啊。”郑言低声答道:“话虽如此,还是得去看看,不然就露馅了。”陈到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灵机一动,捂着肚子道:“哎呀,我肚子疼,我要上茅房。”那小头目看了他一眼,不悦道:“快点去,弄完赶紧过来,你们几个跟我走。”便带着郑言等三人和其他守卫走了。
山贼的三寨主袁七三听说有人在寨外挑战,他不知天高地厚,带着十几个手下就冲向了寨门,只见寨门外站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身穿黄衣,却是楚昭。
其实楚昭早就到达了龙鳞山,虽然她比张人杰晚出发了晚了接近一天,但泰乌云实在神速,而张人杰又要不断根据“酒五散”来寻找路线,所以便被楚昭超越许多。楚昭找到穆康后,穆康建议她借张人杰打破龙鳞山山寨,楚昭便留下想办法并等张人杰前来,等他寻味追来便引他来龙鳞山山寨大门。
袁七三不认得楚昭,但平生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动人可爱的姑娘,他刚才气势汹汹的态度顿时消散了一大半,问道:“姑娘,你来这里干嘛?”楚昭笑道:“你不知道吗?我是来打营的。”
袁七三倒还没说话,身后的手下就都笑道:“小妹妹啊,这里太危险,你还是不要来这玩了吧,但你要是想加入我们呢?我们还是很欢迎的,要是来当我们的压寨夫人,那就更好了!”听了这话,众山贼不禁大笑起来。
楚昭撅起嘴,骂道:“流氓!看看我的帮手吧。”说罢朝着身后一指,只见张人杰纵马朝山寨奔来。众山贼虽然不认得张人杰,但是见他只有一人,也没有放在心上。张人杰停在楚昭身后,问道:“小师妹,你那朋友是不是就在这山寨里?”楚昭点点头道:“不错,但能不能进去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张人杰听了,微微一笑,道:“躲在这个破山寨里,就想逃得性命,真是笑话。他以为这种靠山就能保得了他吗?”说罢纵身跃起,直接就越过了大门的栅栏,楚昭见此,也施展轻功跃了进去。
袁七三等人见这两人轻轻巧巧的就进来了,吃了一惊,拿着钢刀走上前去,道:“小子,你这么进来想干什么?”张人杰一句话也没说,重重一掌拍在他的脖颈上,这一掌竟用了十成力,直接将他的骨头拍折,袁七三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其他人见此,呼喊一声,各舞兵器上前,张人杰连发几掌打死数人,其他人更不敢上前,各自跑了。张人杰轻蔑的扫视了周围一番,迈开大步走了进去,楚昭也偷偷溜了进去。
陈到在山寨内到处乱走,因为无法从议事厅出发,所以走的也毫无头绪。张人杰走到山寨中,见有无数道路曲曲折折,也没想太多随便挑了一条走了,结果越走越晕,也只是在无数的道路中瞎转悠。
陈到又走出好远,迎面碰上了一人,定睛一看,却是张人杰,吓得回头就跑。张人杰这才回过神来,怒吼一声,朝着陈到猛追过去,陈到施展“破空浮云”一阵猛跑,但道路相对狭窄,速度施展不开,张人杰渐渐追赶上来。
杜帅、方宗和潘大勇召集大部分人在议事厅议事,杜帅说道:“近日,我们发现咋们山寨里有内奸,现在,我们所有的弟兄都来说说,该怎么找到这些内奸。”紧接着,方宗就纠集众人轮流发表观点。
楚昭偷偷溜到议事厅附近,正好听到了杜帅的话,心知不妙,便躲在马亦冰等三人站着的大柱后面。轮到了三人来说,韩连和郑言学着前面那几个人装模作样的说了一通,竟然都蒙混过关。到了马亦冰,马亦冰不敢说话,她面前的方宗怀疑道:“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奸细?”马亦冰脱口而出:“不······不是······”杜帅坐在虎皮交椅上,听到了马亦冰的话,立刻大喜道:“我山寨之中怎么会有女人?给我拿下!”
马亦冰不知所措,只是说:“我······我······”再也辩解不出。方宗拔剑朝着马亦冰一剑砍去,旁边的郑言迅速发招一掌切在他的手腕,方宗手臂一痛,便拿捏不住,长剑脱手飞出。楚昭从柱后跳出,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又一手捏住他的脖颈,道:“全部后退,不然就杀了他!”韩连和郑言也各自拔出长剑护在她身边。
杜帅和潘大勇赶紧上前道:“莫伤我兄弟!”楚昭道:“全部退后。”杜帅赶紧指挥众山贼退后,四人虽抓了方宗为人质,但仍困在议事厅中,别说救赵泽梁他们了,就是自己要跑也不容易。韩连低声道:“我先去救那些人。”大声道:“叫一个监牢看守带着我去牢房。”杜帅不敢不从,派了一人带他去了,剩下的双方继续对峙。
忽然出现一阵声响从厅外传来,原来是陈到和张人杰你追我赶的跑到这里。楚昭灵机一动,一人押着方宗走到大厅中央,对杜帅笑道:“我的帮手来了,你们完了。”说罢,她放开了方宗,一把将他推出几步,方宗赶紧退到众山贼身后。
杜帅见方宗已经脱险,又坐回虎皮交椅上,笑道:“什么帮手,让他来瞧瞧。”楚昭立刻凝聚内力,大声说道:“受死吧,我们的大哥在此!”
不远处的陈到听到楚昭的喊话,心知她也已混进了山寨,但不知她喊这么大声是何意。两人已追进大厅内,张人杰以为楚昭是喊给他听的,便问陈到道:“我师妹说你大哥在此,他是谁?”陈到这才明白楚昭的意思,赶紧指着杜帅干笑道:“哈哈,我们的大哥便在那坐着,你肯······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张人杰怒道:“就凭那个家伙?我先杀了他,再来取你首级。”陈到赶紧避开,张人杰朝着杜帅猛扑过去。楚昭见计策达到,赶紧躲到郑言和马亦冰身边。
杜帅见一人气势汹汹的朝自己冲来,举起身边的大斧就要迎敌。张人杰突然加速,一闪身就到了杜帅面前,杜帅的大斧还未落下,张人杰全力一掌拍在杜帅脸上,“山啸功”全力迸发,将他重重砸回虎皮交椅上,顿时毙命。方宗和潘大勇见大哥被打飞回虎皮交椅,生死不知,一举铁锤,一举钢刀,带着众山贼朝着张人杰攻去。
陈到、楚昭、郑言和马亦冰见现场混乱一片,赶紧趁乱离开,方宗正在指挥围攻张人杰,喊道:“卫队去追那四个卧底!”众山贼中分出一帮朝四人追去,郑言推了一把陈到道:“快!按你打听到的方法去后山。”陈到赶紧领着三人照方宗所教的方法走,走了一半,正好遇到韩连正带着那三四十人如无头苍蝇般乱走,原来韩连着急灭口,到了监牢就将带路的那人杀了,结果,无人带路,竟走不出去。
众人跟着陈到一同乱走,到了尽头,陈到愕然的发现竟然到了禁地。韩连奇道:“我们貌似还没有来过这个小洞,你确定你没有走错路?”陈到道:“绝无可能,他就是这么说的。”楚昭道:“可能他就是在唬你,我们都上当了。”
这时,身后传来很大的动静,韩连道:“看来只有杀出去了,他们人不多,在我的领导下,定能突围。”郑言问向陈到和楚昭:“如何?”陈到刚想点头,韩连先道:“别急,让我带你们出去,有一个条件,把《救国策》给我。”
陈到听他这么说,脸色一沉,道:“你要什么都可以给你,但《救国策》万万不可。”韩连冷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带着这本书一起死在这里了吗?”陈到冷然道:“此乃我陈家之物,将来会到哪去,又会与谁陪葬还用不着韩公子来操心。”
赵泽梁和那三四十个人本就对陈到有所偏见,见此纷纷聒噪起来,都在辱骂、催促陈到,楚昭大喊道:“嚷嚷什么?你们就这么对待救你们的人吗?”众人这才安静了些。
韩连又道:“我问你最后一次,把《救国策》给我,否则你就自己走吧。”陈到道:“我也最后说一次,绝无可能。”韩连冷笑道:“那你就看着办吧。”转身拂袖而去,赵泽梁等人想喊他回来,但他丝毫不理。
郑言本该随师兄一同离去,但他见韩连无礼,心中不愿,便没有跟随。见众人开始怪罪陈到,赶紧对陈到道:“陈兄,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楚昭问道:“郑公子,你不跟你师兄走吗?”郑言看了看马亦冰,见她眼中含有不舍,更加坚定了决心,道:“我郑言今日愿与大家共存亡,绝不逃命。”众人顿时对他欢呼起来。
身后喊杀声渐渐近了,陈到道:“我们人少,不能和他们硬碰硬,现在只能进这个山洞探一探,没有别的选择,大家跟着我走吧。”众人没有选择,只好跟随。陈到低头艰难的钻了进去,紧接着是郑言、楚昭、马亦冰、赵泽梁和其他人,陈到走出几十步,终于宽敞起来,但四处又暗又静,有胆小的人不由得乱叫起来。陈到道:“我们不知这洞内的构造如何,大家摸着墙移动,千万小心。”洞外的追兵见他们进了禁地,不敢去追,只是派人守住洞口,并去向方宗、潘大勇禀报。
韩连施展轻功,避过了追兵,但还是认不清路,一通乱走又走回了议事厅。张人杰被重重包围,下手更不留情,刚刚一掌拍死一人,身后两杆长枪就朝自己肋下扎来,张人杰双臂展开将双枪夹住,方宗和潘大勇一起朝张人杰攻来,张人杰的“山啸功”从双臂爆发而出,狠狠地扭断那两杆长枪。左手挥动枪头朝着潘大勇的钢刀砸去,重重的内力将他击的倒飞而出,右手抓住那半截枪一枪扎中方宗的手臂,方宗疼的松开了手,他的铁锤脱手,正好落到张人杰怀中。张人杰丢了那两半截枪,抓起铁锤重重砸在方宗的脑袋上,只听“砰”的一声,方宗脑浆迸裂,惨死在厅上。
潘大勇见二哥也死,悲愤的喊道:“给我上!一定要杀了他报仇。”几百山贼挥动刀枪朝着张人杰一阵猛戳猛砍,饶是他也勇猛无比,也有些抵挡不住。正好韩连也赶到议事厅,张人杰一眼看到了他,也不管他为什么会来这,大喊道:“韩三爷,快来助我。”韩连也有心相助,拔出长剑朝着围攻的人群一扫,便砍死三人,人群一乱,张人杰铁锤又一扫,又砸死数人,场面更加混乱。潘大勇赶紧躲在山贼中央,几百名山贼把张人杰和韩连围在两个圈子里,又乱打起来。
陈到等人在山洞中摸墙而行走了半天,毫无进展,赵泽梁不耐道:“走了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能出去啊?”马亦冰赶紧道:“梁哥,别多话,跟着走就是。”郑言道:“我们没有退路,出去是死,唯有走下去才有活路。”其他还想抱怨的人这才没有说话。
陈到又走出几步,却感觉走到了尽头,郑言也伸手摸了摸前方,道:“前面都是墙,好像没路了。”众人听他这么说,立刻聒噪开来,纷纷辱骂陈到将他们带到了死胡同。楚昭生气的大喊道:“是你们自己愿意跟进来的,又不是叔至哥哥逼的,你们要真是死在这里,我们又能逃掉吗?”众人还是不依不饶,陈到大喊道:“全都闭嘴!让我想想。”众人听了,缓缓安静下来,赵泽梁心道:“现在只有相信你先,倘若出不去,再收拾你。”
陈到道:“那名老兵告诉过我:这些山贼在洞里死过人,而他们并没有进去收拾尸首,所以这里应该是有人的骨头才对,若是没有骨头,肯定就还有路可走。”众人听了,纷纷开始寻找尸骨,陈到也拔出长剑不断戳着地面寻找。
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时辰,在各处探查的人纷纷垂头丧气的回来说道:“没有。”只有赵泽梁和郑言还在探寻。众人便摸着墙到了他俩的位置旁边静静的等待。
陈到和楚昭坐在原地没有跟去,陈到在黑暗中捋了捋楚昭的秀发,叹道:“小昭,都怪我,把你也陷在了这里。”楚昭将脑袋靠在陈到肩膀上,娇笑道:“叔至哥哥,我说过我要一直和你在一起,今天我们既然一起困在这里,小昭也是无怨无悔。”陈到摸了摸她的脸蛋,道:“罢了,若是死,咋俩也死在一块。”楚昭也道:“好,小昭死也和叔至哥哥死在一块。”
赵泽梁和郑言又找了一会儿,赵泽梁叹了口气,道:“唉,这里也没有。”众人听了,纷纷叹气并散去。
郑言却道:“非也,这里有异样。”众人又都围了上来,赵泽梁不屑道:“我摸了,这里都是墙,哪有什么异样?”郑言笑道:“这里的墙不一样,这里的泥土比较软,我想这里可能有一条暗道。”
赵泽梁道:“暗道?我来试试。”说罢不等郑言回答,就冲上前去推了那墙一把,可是毫无动静。赵泽梁戏谑道:“你说的暗道在哪呢?”马亦冰见他如此无礼,拉住他道:“梁哥,你别这样。”赵泽梁不悦道:“师妹,你别帮着这个外人。”郑言知他正牵着马亦冰的手,强压怒火,陪笑道:“你多用点力试试看。”赵泽梁哼了一声,放开马亦冰朝着那堵墙猛地撞了过去,那一堵泥墙瞬间倒塌,可那墙不仅很薄而且后面是空的,赵泽梁控制不住身子,惨叫一声,顺着力道直接摔了进去。
马亦冰惊叫一声,就要冲过去相救,郑言赶紧拦住她道:“我先去,你们跟在后面。”又对陈到和楚昭喊道:“陈兄,找到路了。”陈到和楚昭正在说情话,听了郑言的喊话,立刻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来。
郑言道:“想必这里就是这洞里的暗道了,陈兄,我先下去,你和楚姑娘、马姑娘跟在后面。”陈到点了点头,郑言双手扶住两边的泥壁,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这暗道斜度颇大,陈到没有防备,刚刚进去就一脚踏空,猛地摔了下去,正好落在郑言的背上。郑言正吃力的缓缓向下,突然背上多了个陈到,双手顿时架不住身上的重量,两人齐声尖叫,双双摔了下去。
楚昭刚刚从腰间拿出两把匕首,就听到两人的尖叫,赶紧上前相救,结果也是一脚踏空,眼看也要摔下,她连忙将双手的匕首双双插在两边的泥壁上,这才没有摔下。
陈到和郑言重重摔落,只觉摔在软软的物体之上,并没有感到很大的疼痛,赵泽梁被水垫了一下,但也摔得浑身剧痛,又被两人重重砸中,不由得惨叫一声:“你个混蛋!”
郑言也被赵泽梁这一身骨头硌的生疼,听他还在骂人,也一掌抽在赵泽梁脸上,赵泽梁大痛,便不敢再说。陈到和郑言纷纷爬起,赵泽梁不知是刚才是谁打了他,爬起身来也不敢再骂骂咧咧。
陈到大声喊道:“小昭,你们慢慢下来,我们在下面接着。”楚昭答应一声,左手抽出匕首,左腿向前又将匕首插进前面的泥壁上,再移动右边的身子,终于一步一步的下到底。马亦冰等人在后面依样画葫芦,都平安的下到底,但时间又耗费了几个时辰,众人的体力也都消耗许多。
众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休息,郑言见大家都有些乏力,伸手试了试水深,感到水冰冷刺骨,漫过了自己的脚踝。道:“听这里的水声应该是在不断的流动,所以跟着水声走就一定能找到出路,大家都累了,就由我和陈兄、赵兄先去探路吧。”陈到站了起来,赵泽梁却死也不从,道:“不行,我刚才好像摔伤了,还是你们俩去探路吧。”郑言也不逼他,冷哼一声,和陈到顺着水声走去了。
楚昭拉着马亦冰走到暗处,偷偷道:“马姐姐,我看你这心上人不行啊,怎么这就累了?”马亦冰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危难之时,方才能看清一个人,妹妹,以后别说他是我心上人了,我不会把将来托付给他的。”
听马亦冰这么说,楚昭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她的转变这么快,又道:“赵泽梁现在体现在我眼里的是鲁莽、气量小、无能还都只是小事,但他对集体的责任感是最让人失望的,马姐姐,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能和我说说吗?反正出去后我们可能就要分开了。”
马亦冰叹了口气,道:“好吧,妹妹,你可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人?”楚昭想了想,道:“是哪位姓马的江湖人士或政局人物吗?”马亦冰点了点头,道:“我爹叫马元义,是十年前黄巾起义的洛阳领袖。”提到父亲,马亦冰不禁潸然泪下。
楚昭听她说她爹是马元义,不禁惊道:“你爹是马元义,就是潜伏在洛阳的内应?”马亦冰点头道:“不错,他被叛徒唐周出卖,最后被凌迟处死,待我最好的两位叔叔陈九和赵浑为了保护我爹都被杀死······”回忆起亲人离世,马亦冰再也忍不下去,泪水哗哗的从脸上滑落,楚昭在黑暗中虽然看不到,也听得出她的哭泣,伸手替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
马亦冰又道:“后来那几个捉拿我爹的朝廷官员一时心软放过了我,我被吕伯伯救走,历经千辛万苦最后被天恒帮的赵帮主收留。我马亦冰这一生从来都是有恩必报,有仇必复,那些捉拿我爹的人我都牢牢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楚昭听她有着这样的志向,心中并不赞同,便转移话题道:“姐姐,我看那个郑公子不错,你既然决定不跟那个赵泽梁了,那要不要考虑考虑郑公子啊?”
经过这些天和郑言的生活,马亦冰对郑言也有了不同寻常的感觉,楚昭就这么问出来,马亦冰顿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道:“还······还好吧。”楚昭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她的脸,但也猜到了七八分,笑道:“好啦,姐姐,我会帮你一把的,一定为姐姐找到一个可靠的人。”
陈到和郑言摸着石壁,随着水流缓缓而行,走出不远听着水声有变化,郑言道:“陈兄你听,感觉地势变了。”陈到也明白,低身去寻找水流,摸到了一个洞口,道:“郑兄,看来现在要准备向下了。”郑言也俯下身子,伸手感觉了一下那个洞,道:“这个洞真是小,只能一个一个的爬,搞不好卡在里面那就真完了。”
“是啊。”陈到正伸手往里头摸,一下抓到一个物件,奇道:“这是什么?”一把将它抓了出来。郑言伸手摸了摸,道:“好像是人的骨头啊。”
“人的骨头?”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
“哇!”两人怪叫一声,丢了骨头也不管看不看得见路,照着感觉一路跑了回去。
楚昭和马亦冰率先听到声音,赶紧上去拦住两人,赵泽梁听到两人如此狼狈,不禁得意道:“怎么,你们遇到鬼了?”陈到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不是鬼,是人······人的骨头。”赵泽梁不屑道:“死人就怕成这样,真是丢人。”楚昭听他说陈到胆小,立刻不高兴道:“听起来你是非常胆大的了,那就请你来带大家走吧。”赵泽梁心中其实也很恐惧,但也没得选,壮着胆子道:“好啊,我带你们出去。”
郑言心中微微冷笑,道:“好啊,我带路,你领队,走吧。”就带着众人向那个洞走去。到了洞口,赵泽梁摸了摸那个洞和洞里的骨头,只觉毛骨悚然,哪里还敢带头进去?哆哆嗦嗦的道:“这······这洞一看就是个死路,我看我······我们还是另外找路吧。”郑言冷笑道:“水就是从这个洞里流走的,哪还有别的出路?你要找你就去找吧,我来带头。”说罢就低下身子探进洞内。
赵泽梁只想在郑言屁股上踹一脚,但又不敢这么做,只好退到后面生闷气。陈到待郑言进去后,也跟了进去,楚昭、马亦冰接着跟上,赵泽梁等马亦冰进去后立刻跟在了她后面,其他人也不敢和他抢。
郑言艰难的在狭窄的洞内爬了一段,发现这一段都是死人骨头,大概有五六人都死在此处,但他不明白这些人为何会死在这洞穴之中。楚昭和马亦冰摸到了好多骨头,马亦冰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这些骨头,但也吓得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楚昭却仔细的摸索,在最后一处骨头中摸到一把锋利的匕首,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
众人艰难的在洞穴中爬了几个时辰,前头的郑言只觉筋疲力尽,而且越来越狭窄的道路让他更加呼吸困难,陈到的境况稍好一些,但他内力不如郑言,到了后面也是只喘粗气。楚昭身材娇小,爬起来要轻松一些,听见陈到在前面的喘息声,在后面关心道:“叔至哥哥,你还好吗?”陈到艰难的答道:“没事。”
又爬一段,郑言只觉自己的胸腹和腰背都被卡在石头之间,拼着内力提出一口气,向前一寸一寸的挪动,不巧那一段向下的坡度较大,他只觉脑部严重充血,有些头昏脑涨,赶紧重重点了自己的穴道,这才缓过一口气。陈到的身材比他更壮,在他后面也有些被卡住,郑言道:“陈兄,若被卡住,就催动内力提一口气往前钻。”因为空间太小,他的话只有陈到和楚昭能听到,陈到照做了,楚昭却担心道:“郑公子,前面会卡住人吗?要不还是停下吧。”陈到却先道:“不怕,往前继续爬。”后面的赵泽梁本来已是筋疲力尽,听了楚昭的话,心中特别希望陈到和郑言卡住动不了,感觉突然有了力气,赶紧道:“对对对,陈兄说得对,到了这里就不能再回头,快爬快爬。”
郑言伸手向前一探,摸了个空,喜道:“到头了!我先出去看看。陈兄你离我远点。”便提起一口气,双腿猛地朝身后的石壁一蹬,准备已久的“环虎功”从双腿迸发而出。
陈到虽然听他所说离他远点以免被波及,但他已被卡住进退两难,只得用双臂护住头颅,只觉一股强劲的内力朝自己袭来,将自己向后推动了几寸。
郑言发出全力,这才窜出洞口,只觉身下一空,就落到了水中。郑言赶紧伸腿想落到水底,结果水深远远超过了他的身高,他不会游泳,一时间又提不起内力,不禁喊叫起来。
陈到突然听见郑言呼救,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声问道:“郑兄,怎么回事?”郑言连喝了几口水,艰难的喊道:“我不会······水······救我······”陈到吃了一惊,拼了命往前挪,却卡在原地动弹不得。
楚昭在后面道:“叔至哥哥,你快去救郑大哥。”陈到卡在石壁之间,勉勉强强的喊道:“小昭,你推我一把。”楚昭爬前一步,朝陈到双脚用力一推,却毫无效果。陈到道:“催动你的内力,推!”楚昭在黑暗中看不清情况,有些迟疑道:“啊?”陈到又道:“对,直接推,快!”郑言在水中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大,楚昭只好硬着头皮推着陈到。
陈到拼命提起一口气,往前一钻,他的脑袋便钻了出去,隐隐约约的看见前面水花溅起。楚昭双手推的是结结实实,总归有些害羞,推着推着便将手缩回,满脸通红。
陈到也觉得满脸发烫,无奈的喊道:“快推啊,马上就出去了。”楚昭羞道:“我......我不太行,……”陈到怒道:“郑兄要淹死了,别管那么多了。”楚昭只好再次上前,发出内力向前推动,陈到使出浑身劲力,将双手从洞口抽出,使劲的朝岩壁按去,终于钻出洞外落到水中。
郑言体力流失大半,顾不得身前是谁,猛地抱住了陈到,陈到惊叫道:“松手,不然就一起死了。”郑言喊道:“我控制不住自己了,快点我穴道。”陈到朝他“肩井穴”点去,怎奈力道不足,郑言只觉穴道一痛,身子却仍然能动,双腿在水中不断的扑腾,狠狠地踹了陈到一脚。陈到大痛,用力挣脱的郑言的双臂,并用双臂锁住他右臂,道:“你自己点。”郑言奋力伸出左臂点中自己的“肩井穴”,这才停止了挣扎。
陈到奋力将他背在背上,爬到一处岩石之上,不住的喘气。楚昭的声音从洞中传来:“怎么样?救到了吗?”陈到回应道:“救到了,你们先别急着出来。”缓了口气,解开了郑言的穴道。
郑言死里逃生,叹道:“出去后一定要先学会游泳。”陈到道:“放心,只要我们能出去,什么都可以学。”
郑言在黑暗中看了陈到一眼,突然道:“陈兄,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陈到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道:“你······你是认真的?”郑言一拱手,道:“陈兄不顾危险救我一命,郑言无以为报,只愿将来能与陈兄同生死共患难。”陈到跟他相处虽只有几日但也看得出他是重情义的人,便答道:“好,郑兄,我也正有此意。”两人说了年纪,陈到大了六个月,便为兄长。但因身在黑暗,摸不清地形,两人只能在岩石上费力的拜了八拜。楚昭在洞内听得清清楚楚,心中也非常欢喜。
两人重新坐在岩石上,郑言从怀中拿出一把深灰色的匕首,在黑暗的洞穴中,倒也显得出一丝光泽。陈到不解道:“这是······”郑言笑道:“我刚刚拜在师父门下时,师父给了我这把灰冥刃,眼下我没有别的东西,只有这把匕首了,这把匕首坚韧无比,可助大哥防身。”便双手将匕首递给陈到。
陈到双手接过,道:“我也没准备什么,就把这个给你吧。”说罢,从袖子内拿出一支袖箭,道:“这是我爹生前给我的袖箭,也是他唯一留给我的遗物,在危难关头我都没舍得用它。现在,给你了,言弟。”郑言道:“既然这是大哥父亲留给大哥唯一的遗物,那还是大哥你留着吧。”陈到摇摇头道:“不必了,我每次看到这个袖箭都会勾起我伤心的回忆。还是将它放下吧,将来还有更长的路要我去走。”
郑言正中的接过袖箭,将它放置到自己的袖中。突然听到一声娇笑,陈到问道:“小昭,你笑什么?”楚昭从洞口探出头来,笑道:“你们兄弟俩要谈多久啊?还管不管大家了?”两人恍然大悟,郑言赶紧道:“看来小昭姑娘是可以直接出来的了,我们还是快点寻找出路吧。”他和陈到义结金兰,又早将楚昭视为自己的嫂子,于是对楚昭的称呼也变了。
楚昭小心翼翼的落到岩石上,回身将马亦冰也拉了出来,她们俩身材都很瘦,所以很轻松的就钻了出来。马亦冰在洞穴中也听到了陈到和郑言的话,出来便道:“恭喜你们二位了。”两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楚昭赶紧打破僵局,道:“这里和之前的山洞有所不同,感觉有阳光射入。”郑言点了点头,道:“这里看似封闭,我们却还能呼吸,肯定还有路可走。”
陈到和马亦冰的反应远不如他俩,只好凝神倾听。只听楚昭又道:“这里的水流动的很慢,但还是可以根据水的流动来寻找出口。”陈到跳到水中,感受了一会儿,道:“水正向右边汇聚,具体的方位是向下。”楚昭点了点头,道:“我来试试。”陈到连忙摇头道:“不行,水太凉,你个女孩子不要下来。”楚昭心里一甜,便没有动身。
郑言道:“还是先把他们拉出来吧,人多力量大嘛。”陈到和郑言爬到洞口,废了半天劲把赵泽梁等人拉了出来,过了半个多时辰,拉出二十多人,众人各自摸索到岩石,坐在了上面。等到位置全部坐满后,还有十几人还在洞内。赵泽梁返回洞口喊道:“没位置了,你们就委屈一下吧。”洞内的人虽然不服,但也不敢顶撞于他。
大家休息了一会儿,陈到道:“有哪些会水的,跟我下去查看一番。”马上就有几人回应,陈到将《救国策》交给楚昭,道:“小昭,这本书千万别弄湿了。”楚昭点了点头。马亦冰在一旁,见赵泽梁始终不说话,不禁说道:“赵师兄,你的水性很好,也去帮帮忙吧。”赵泽梁见她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心中更加不悦,赌气般的躺在了自己的岩石上,道:“我什么时候水性好了?还是让那姓郑的去吧。”摆出一副“你们都对我无可奈何”的表情。
郑言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和表情,但听得出他的语气,心中对他厌恶至极,道:“去就去,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敢的?”陈到赶紧道:“言弟,你水性不好,留在这照看大家为好。”马亦冰也道:“是啊言哥,你还是注意安全,留在上面吧。”
郑言听马亦冰称自己为“言哥”,心中说不出的舒服,便道:“好吧,大哥,你带他们去查看,有什么困难再回来叫我帮忙,注意安全。”陈到点了点头,赵泽梁大笑道:“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原来都是吹出来的。”郑言却丝毫不管他的激将法,倚靠在身后的岩壁上,哼着小曲并不理会。
陈到道:“会水的,跟着我,探查水下究竟哪里有出路,三、二、一,跳!”大约十人一同跳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
赵泽梁被溅了一脸水,骂道:“都是傻子吗?不会慢慢下去吗?”众人一片寂静无人回应他,赵泽梁自己也觉得无趣,便没有再说。
陈到带头下潜,只见这里水深大约数丈,水底生长无数水草,陈到靠着薄弱的内力死死憋住一口气,在水底查看了几次呼吸的时间就已憋不住,双腿一蹬水底,浮出了水面。其他跟着他的人憋气水平更差,大部分都到不了水底就要去换气。陈到刚刚露头,众人就问道:“怎么样?”陈到叹道:“这水深有数丈深,而且水底到处都是水草,我内力太差检查不了多少就得上来换气,这样下去至少得要几天才能找到出口。”其他飘在水面的人大部分都到不了水底,心里都很惭愧,都不敢说话。
郑言见又是一片死寂,只好道:“我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