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激怒我,你在试探什么?”
“我屡屡寻衅都没让你有所反应,看来某些存在令你十分忌惮,是谁?”
“你既自负聪明,何不自己找出答案?”
对于太曦神照的存在,死神始终故作神秘。但闻人然从未奢望能从死神口中轻易得到一切,能够确认至少有一位与死神相当的神存世,已是不错的情报。
心中记下一笔,闻人然亦不继续搭理,又将精力专注星宿天鏖战。
太乙九宫阵阵启,霎时,圣无殛独门先天玄气沛然绕身,不似早先辅攻,刚正肃杀之氛盎然而起,呼应穹庐神锋锐芒。
首感武斗兴致,无间常黯皇按兵不动,拭目以待:“道皇圣无殛,拿出你全部的本领。弱者,不配在孤皇掌下生存。”
“强者,又岂须由你裁决?”
眉山肃冷,气海极放,道皇功体运臻顶峰,冥冥气机竟似牵引遥远一物。
与此同时,远在墟丘之顶的天扇子,兀感腰间玉扇坠灵机有应,忽而化作道风天扇悬空,心思一动道:“是你的前缘,那便前往助之一臂,道风天扇。”
“嗖——”
既得主人允准,道风天扇瞬时破空呼啸,乘风蹈海直入云霄。任凭相隔千万里,仙器凌越空间之距,转眼已至星宿天外,俯瞰浓浓邪染云霾。
“道锋周天,尊吾敕令,合!”
天窍不计年,天扇子蕴养无数岁月。扇化罕世神兵,足可兵解入道。
刹那,只见道锋周天擎天而起,契合于天穹神剑气芒,并生双辉同耀,庞大清圣风涛无孔不入,竟与邪染之气相互抵撞,彼此消融,宛若熔岩没顶,烫出巨大空洞。
乍然,道锋周天如臂指使,与圣无殛里应外合,倏忽道威倍提,昊白光辉横空铿锵一斩,顿使邪染之墙——破!
“能破狱婪之招,你们根基足可自傲。”
清楚邪染之墙常法难解,无间常黯皇不由对九宫阵、道皇同时高看一眼,身前偌大黑洞开启,无穷吸力磅礴再生,即欲釜底抽薪,抽干星宿天阵眼源能。
“蔺天刑,合力一击。”
“吾看得出来,皇天归一·无极限!”
常黯之渊非同小可,二人心知时不我待。
攻守互易,就在圣无殛紧握道锋,强祭决杀之剑同时,蔺天刑一身浩荡真气喷薄而出,恍若银河星转,天人归一,璀璨儒元没入道锋,催生三锋乘叠神效,须臾三次壮大,仿似不周立世,岿然难撼。
“道大莫容·亟威诛邪!”
仅存的护阵梵天佛元加速转化,将奇阵异力源源不绝加注道锋一击,天崩地毁的恐怖威势,将漫天色彩渲染成道云密布之貌。
道大莫容,这一剑尚未劈落,既给无间常黯皇无从吸纳之感,凛然间战兴愈发浓烈,唯有极催邪源,将黑洞化作无尽夜幕,欲将诛神战邪一击强行吞噬。
但,针锋相对之刻,清云却若金蛇狂舞,绽放炫目光辉,将常黯之渊锢锁。而道威鼎盛的道锋,已若天柱倾颓,黑云压顶直覆无间常黯皇而去。
首感压力顷刻,无间常黯皇怒然一哼,当场引爆常黯之渊,欲将这一记天道劫剑转移。
不过,合击之人均立足当世顶点,任凭邪元黯光削减不少,道锋仍摧枯拉朽贯穿黑洞。
八歧邪神仓促提掌,掌心正对道锋周天剑尖,只觉无穷罡正圣气入体倍感不适,口齿两臂均见黑气燃烟,仿佛邪神血光流淌。
“能让孤皇受伤,还有更多的本……怎会?!”
正眼直视对手,无间常黯皇虽认可两人实力,却亦不啻下达催命符。
熟料,道皇、皇儒功元大耗,八歧邪神即将转守为攻之刻,蓦见天迹清云神光惊走,聚拢刚刚消散的劫剑残意。
更加不可思议者,却是这道皓光威能远远超处方才,悄无声息,即若无声之雷勾连天地,袭至邪神气罩。
“让我来……诛神——”
“哗啦——”
超越单魂极限之皓光雪崩倾天,由九霄奔驰而下。八歧邪神体内各魂有感,夜诛不与其余神魂沟通,当机立断转换人格。
然而,不等夜诛全力催动诛神之光,突如其来的神威竟一鼓作气摧毁古岳妖罩,挫散妖邪之气,将夜诛重伤沉睡!
“什么?!”
两字,不仅是出自狱婪之口。无间炼狱内,异口同声的一神两人,均未料想会发生眼前一幕。
但,死神凝神深思少顷之后,却勃然色变逼视闻人然,言之凿凿道:“你的异思放任,终将招致毁灭。”
“……是谁的毁灭可说不准?”
听着死神呵斥,闻人然眼中虽见忧色,却并非纯粹是畏惧,而是对未来的愈发不确定。只因他已模糊猜测出,斗姆诞生出走之后,果非全无所图:“我也希望我有放任的资本,可惜没有。”
“那,真正不死不休的神战,或将因祂而起。”
“你们玩人的时候很舒服,那被祂玩就不舒服了?”
绝非妄言,更非嬉笑,死神少有沉重。只因站得越高,越难容忍斗姆,这等肆无忌惮的行为。奈何死神当下追索闻人然根本无济于事,反而唯有静观其变,说不得以后还有仰仗闻人然的地方。
属实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死神不爽归不爽。闻人然压根管不着,此刻懒得搭理祂,不咸不淡地应道。
“真要打就打吧,反正我做了这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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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剑诱发的律令……有趣。这么看来,八歧邪神,已经去了神州?”
彼方邪神烈战白热,斗姆还有条不紊游览南域疆域,仿佛游山玩水一般,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直至夜诛被重创之际,祂才在一处海边村落驻足,回眸眺望了一眼异样天象,漫不经心地自语道:“所以,他们应该也该开始猜测我会做什么了?”
“那等凌驾人力的神能,竟也有旗鼓相当的对手。苦境果真高手辈出。”
斗姆回过神来,轻笑道:“你虽无敌成名于西岐暮洲,却也出身苦境西南边陲镜族。这是在自夸,又或真心称赞?”
“事实而已。吾有一事不明。”
“何事?”
纵使无法揣测斗姆心思,夜王仍逐渐察觉,只要不尝试厘清祂的想法,与祂交流也仅须当常人对待:“连日以来,你对百姓琐碎,世情百态,似乎兴趣甚浓?”
“那你认为,我是在游戏人间,又或另有企图?”
“与吾无关。修罗刹不过是遵守承诺,为你略尽绵薄。”不该管的事情,夜王从不过问,好奇亦仅浅尝辄止,无论是否能得到回应。
“呵,识趣。”
对夜王这等孤高却不狂妄的个性甚是满意,斗姆颔首道:“只要我未死,你迟早有时间与凝星眸朝朝暮暮。”
“江湖恩怨,我早已厌倦。希望,你能尽快达成所愿。”
“那,先带我去见血鲲鯩,就当替你报灭族之仇?”
“灭族之恨?!”
斗姆理所应当道:“我已去过碎骨银河,只要找几条亡魂,自能查出过往真相。”
“那与血鲲鯩何干?”
“血鲲鯩败战剑谪仙,导致碎骨银河覆灭镜族……唔,祂体内的星核能源不错,是个给我补充凝躯以来,匮乏神能的好资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