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是真的很硬。
被这么忽如其来的一撞,祁遇只觉得自己的下巴都快脱臼了。慌乱之中,他咬到自己的舌头,为这份疼痛再次添上浓墨厚彩的一笔。
相比之下,没有痛觉的墨盏就显得很淡定了。
她静静地在一旁围观,像极了手里没有瓜的吃瓜群众。
祁遇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吸着冷气蹲下身子,眼角微微泛红,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
“很疼吗?”墨盏问。
祁遇没法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墨盏就笑了,笑容瑰丽又艳潋,像是绽放在死寂之地的红色玫瑰:“活该,疼死你。”
祁遇:“……”
他都这么可怜了,她居然还狠得下心来嘲笑,这个世界到底还能不能好了。
“还有啊,”墨盏收敛好笑容,抱着双手问道:“你为什么要对着一只癞蛤蟆哭?”
听她这样说,祁遇才注意到自己面前有只癞蛤蟆,只不过与这里的杂草融为一体,不仔细些还真看的不出来。
“难道这就是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么?”
墨盏又开口了,颇有一股语不惊人死不休之势。
“我求求你别说话了。”祁遇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因为舌头破了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从来只有墨盏嫌弃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嫌弃她。
她撇撇嘴,在祁遇面前蹲了下来:“你把脸转过来。”
祁遇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话地转头。
墨盏把手放在了他的下巴上。
手指的触感冰冰凉凉,带着一股祁遇从未闻过的花香,味道极淡,却带着勾魂夺魄的致命诱惑。
他的耳尖染上一层绯色,喉结上下滚动着,性感的薄唇不由自主地抿了抿。
然后,墨盏抓着他的下巴狠狠一掰。
那滋味,简直酸爽无比。
祁遇张嘴,却被墨盏伸手捂住,惨叫声淹没在喉咙里。
可是下一秒,他发现下巴居然不疼了,只有被咬破的舌头还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你还会接骨?”祁遇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地问道。
“别问这种废话,”墨盏拍拍小手继续往深山里走:“快点跟上,别浪费时间了。”
一言一行皆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祁遇咂咂舌,还是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
一路上长满了野草野菜,可墨盏仍在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祁遇原本以为她要求高,看不上这些廉价的野菜。可走到一片山谷时,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绿油油的寒蓁。
这种东西无法人工培育,只能在野外自然生长,在超市里甚至可以卖出九十块钱一斤的高价。
可墨盏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一眼,便挪开目光,脚步未停。
祁遇总算憋不住了,微微弯腰,双手撑着发麻的双腿,皱着眉喊道:“夜兮,你等等。”
闻言,墨盏回过头去,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嫌弃的意味:“你又走不动了吗?”
“不是。”祁遇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想要把语言放得和蔼可亲一些。可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合适的句子。
于是他直接问了:“打扰一下,你是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