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不是说出来找镇仙石的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啊?”绯月窝在被窝里,露着脑袋看向正在换衣的赤焱说。
“我们已经在找了。”赤焱整了整衣领,拿来一件粗布衣裳放到绯月面前,“乖,把衣服换上。”
绯月极其鄙夷这件没有品位的衣服,无论从款式和颜色上来,这件衣服怎么看都像是店小二的衣服。“可不可以不换啊?”
“乖。”赤焱微笑着诱惑。
绯月很为难,她对帅哥没有免疫,可是也不能坏了她这张清纯可爱的小脸吧。“这件衣服料子很割人,上次穿了几天都起红疹子了。”绯月露出雪色藕臂,苦着脸抱怨,“你看,上次的红点点还没消呢!”
“衣服的贴身面已经用上好的料子包好了,不会再起红疹了。月儿乖,换上好不好?”
绯月再强的免疫力在赤焱的诱哄面前依旧全盘瓦解,迷迷糊糊的时候已经伸手接过了衣服。“焱帮月儿穿。”
“好。”赤焱满是宠溺。
绯月发誓,她不是真的想要赤焱帮自己穿衣服的。可是突如其来的恩宠已经完全溺毙了绯月,她老人家还在美男怀中没有任何自觉可言。
待到穿戴完毕,绯月走到铜镜面前一站,整个人顿时蔫了。怎么又变成了这副土鳖小厮样?想象自己现在呆在美男聚集的地方,如此容貌往这儿一搁也太煞风景了。果然美色坏事啊!
“焱,可不可以把皮肤变白一点?”绯月指着自己蜡黄的脸询问。话说一白遮三丑,不要太帅白点就行。
“这样挺好。”赤焱牵过绯月的手,包裹在自己手心走出门外。
本来热闹的大堂,在看到绯月时竟然没了声响。刚刚从睡梦中爬出来的阚泽,干脆推开了绯月的身子。
“小二,帮我拿点早点过来。”阚泽颇为大爷地坐下,毫不客气地吩咐。
绯月黑着脸盯着阚泽,没有走也没有上前一步。
“诶,我说你站着干嘛?快去啊!”阚泽刚睡醒,起床气颇重。
“阚泽!”绯月一声怒吼,阚泽醒了大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绯月后,还极其不确定地问了一声:“绯月?”
“阚泽,你找死不成?”绯月火了,这是歧视,扎扎实实地歧视!
阚泽一拍脑袋,说:“哎呀,我说你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家绯月啊。来来来,坐下一起吃早点。”
坐在一边的敖祀不干了,整个人跳了起来,指着赤焱就骂:“我说你就是没事找事。把她怎么弄成这样了?”
赤焱完全不顾敖祀的暴走,按着绯月的手坐下。
“赤焱,你这是一大早就想打架?”敖祀正想练练身手,却被一旁的青宥按下。
“祀,我们今日要去天庭,她……去不方便。”青宥眼里的意思也许只有敖祀明白,终是停下了动作。
敖祀看了绯月半天,最后一扬手在绯月脸上又添了一笔。看到绯月现在惨不忍睹的脸,终是笑开了脸。“很好,吃饭。”
绯月已经在白花花的粥里,看到了自己脸部的倒影。那叫一个惊悚啊,大大的黑眼圈像是几十年没睡过一个好觉,再加上奇小无比的眼睛,蜡黄蜡黄的皮肤,绯月对着自己的倒影差点反胃。
而一旁的紫瞳十分心痛地看着绯月,摇了摇头也就当作没有看到了。
天庭,南天门外。看守的仙将精神抖擞地站着,绯月也昂首挺胸地走着,却在轮到自己进场的时候被无情的拦下。
“站住!来者何人?”
敖祀第一个跳出来:“她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你们瞎了狗眼吗?”
绯月冒汗,难道敖祀没有看到自己现在是男子打扮?再说了即使要搞短袖,你也得找个俊点的男人,她现在这样实在让人食不知味啊。
“咳咳咳,妖王殿下,这,这……您不要难为我们啊?”侍卫躬着身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赤焱带过绯月的身子,说:“她是我魔界魔使。”
门外的两个侍卫腰躬地更低了,谁不知道现任魔尊前身是天神,来头大得可以吓死人。“小人不知是魔界魔使,魔尊,魔使请进!”
绯月望了望身后,果然除了自己没有一人被拦下啊!原来长得好,也有如此作用。
仙会上,绯月一直跟在赤焱左右。令绯月不解的是:他们竟然坐在仅次于天帝位置的左侧。按理来说,就算是魔君也没有如此高的地位吧。那赤焱又是谁呢?
“天帝到!”
众仙起身作揖,唯有一人坐在原位:赤焱。
绯月抬起头,对上最上头的天帝。绯月整个人呆立,怎么会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容貌,相同的五官却透着不同的气质。但绯月相信没有人会将他们混淆,他们所透漏的气息太过不同。天帝给人以高深莫测的压抑,虽然面带笑容,却是真正没有一丝温度。而赤焱虽没有表情,却更容易让人亲近一些。
“焱?”绯月小声地叫旁边的赤焱。
赤焱并没有回应,顾自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饮。看到上位的天帝,仅仅是象征性地举杯示意。反而是天帝站起,举杯一饮而尽。
“炎,你已经有好久没有来天庭看望为兄了啊。”天帝似是很痛心地扶额,不知为什么绯月竟然觉得这个天帝很虚伪,假到让人作呕。
“天帝说笑了,六界诸事繁忙,焱怎敢去打扰您呢?”赤焱淡淡一笑,整整一句话没有半字出自真心。
天帝知道从赤焱身上是讨不到任何好话,转而看向了绯月。“近来,听说焱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丫头,想来就是你吧。”
绯月正想起身回答,却被赤焱一按跌坐了下来。绯月只有对着天帝抱拳说:“是的,就是在下。”
“炎弟生性顽劣,以后的日子里还望绯月姑娘多多担待些。”说完,天帝对着绯月举起了酒杯,“绯月姑娘,本座在这里敬你一杯。”
绯月诚惶诚恐地端起酒杯,一杯酒灌进了肚子。六界的终极大老板向自己敬酒,说什么绯月也没那个胆子拒绝啊。想不到在人界号称千杯不醉的绯月,竟然在天界一杯就倒。绯月晕乎晕乎地倒在赤焱怀里。
赤焱接过香软的身子,绯月极其自然地将脑袋埋入赤炎的怀中。嘴里还嘤咛着:“焱,你的皮肤好滑啊。”
赤焱轻笑出声,又不知道这丫头在做什么怪梦了。
赤焱这么一笑,众仙家全数低下了头。炎神的笑容他们见过,而那一次也就是那年血洗仙界之时。无奈他是天神之身,他们无力讨伐。
“焱,我们回家睡觉好不好?我头好痛。”
“好好好,我们这就回家。”赤焱软声迁就,完全把大殿当成了自己的寝宫。
“焱,衣服穿着不舒服,我要换。”
“好。月儿不想穿就不穿。”
“那要焱帮月儿换!”绯月嘟着红唇,墨黑的眼珠闪着醉人的光芒。
“好。”赤焱笑着无奈答应。
“咳咳咳”大殿之上,天帝终是出声告诫赤焱。虽然他现在是魔君,但是也不能损了天神的颜面。这些闺房秘事还是不要在这大殿之上被人瞻仰了。
赤焱打横抱起绯月,对着天帝说:“天帝,月儿不胜酒力,已然醉了。我送她回寝宫。”
“无妨。”天帝眼里闪过算计的精光,“炎弟难得上天庭,不如在天庭多留几日如何?何况绯月姑娘这酒也不是这么早就能醒,刚好你的寝殿一直给你留着。”
“那就多谢天帝了。”赤焱转身就走,并没有任何客气的样子。
赤焱刚到焰宫,里面的仙童仙婢就已经迎了出来。
“恭迎炎君归来。”看得出来这些小仙童对于赤焱的归来十分激动,眼里闪烁的泪光晶莹透亮。
“都起来吧,本尊只是回来小住几日。”
仙童们满是失落,片刻后又变得精神抖擞。“炎君,这位姑娘是?要为这位姑娘准备卧房吗?”
“不用了,她住在本尊的房间。去老君那里拿一些醒酒的药丸来,就说本尊要的。”赤焱吩咐。
“是。”“不知怎样称呼这位姑娘?我们也好派人去侍候。”
赤焱脚下停顿,片刻后说:“她同我一样是你们的主人,以后叫月主便是。”
绯月脑子里纷乱的画面在脑子里千转百回地播放,头痛欲裂。
“祀,你说我们的宝宝叫什么名字好呢?”女子偎在男子怀里,娇俏的脸庞染着淡淡的红。
男子的手附在女子平坦的腹部,时不时还凑上去听声音。“叫什么都好,最好她能够长得和赤雪一样美。”
“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女孩,万一是男孩怎么办?”女孩嗔怪,血红的双眼满满是爱恋。
“如果是男孩,我要他做我妖族的王!我敖祀的孩子怎能屈居别人之下!”男子骄傲地起誓。
画面调转,白发赤眼的女孩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她恋恋不舍地抓住男子的手:“祀,我等你。”
“放心,下次来,我一定带你和孩子出去。下一次,我要你成为妖族最尊贵的妖后,你是我敖祀唯一的妻!”
春去冬来,女孩挺着滚圆的肚子在雪地上翘首等待,等来的却不是他。
女孩对着来人笑得凄凉,手不自觉抚上隆起的腹部:“哥哥,你说宝宝等得到他的父亲来吗?”
“赤雪,你别傻了。他是不会来了,先不说你的容貌,就算是他不在乎与世人为敌。他现在也当上妖族的王了,他已经有这个能力来冥族提亲了,可是他终究没有来。”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我信他!”
绯月明明知道自己又进入了别人的记忆,可是她却挣脱不开。她一遍一遍呼唤着他的名“祀,祀,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