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离炎传说
50302800000120

第120章 山中逃亡

两人看到银月首领平静了下来,都送了一口气,雾隐问道:“多谢静儿姐姐,你刚才似乎能够听懂她说的话。”

静儿微微一笑,说道:“我比你大太多,你喊我姐姐和不大合适,你喊我阿姨吧。”

雾隐点了点头,说道:“不过,你看起来很年轻,也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啊。”

静儿笑了笑,接着说道:“她说的是赤炎国极北地方的一种土语,我曾在寒冰城以北的地方待过几年,所以会说那里的话。”

寒冰城已是赤炎国最北边的城池,再往北,是什么情况,雾隐就不清楚了,肯定是比寒冰城更冷的地方,这个让他喊阿姨的人到那里去生活干什么?

静儿接着说道:“她刚才说的是,爸爸,那有黑熊,爸爸你快跑啊,黑熊好大,你快醒醒,爸爸,你去了哪里?你怎么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从此以后,谁来疼我,谁来爱我?爸爸,你把我也带走吧。”

雾隐被勾起了自己的心事,一方面怜惜银月首领,一方面自伤自怜,他的眼睛红了,可是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因为他的眼泪早已流干。

静儿叹了口气,到门外去了,就在她将要走出门口时,外面传来流云乱舞的喝问:“什么人?”

雾隐心道,难道是青离军追来了?他骑着赤焰马,加上一路施展轻身功夫,算算时辰,青离军偿若派人来追杀他,此刻到来正是时候,只是此刻银月首领正是养伤的紧要关头,不能受人打扰,雾隐心急如焚,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准备和流云乱舞一起将这些人打发掉,可是他走到门口时,又犹豫了起来,自己是否应该躲起来更好呢?流云乱舞前辈在此隐居,自己和银月首领承蒙他相救,偿若因此给他带来麻烦,那就不是自己所愿看到的了。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果然是青离军的人,只听一名军官喝问:“可曾看到两个受伤的人?一男一女,约么二十岁左右。”

流云乱舞的声音传来:“没有。”

那名军官接着说道:“撒谎!我们循着他俩流下的血迹一路追随至此,你怎的会没有看见?”

流云乱舞淡淡地回答:“没看到也犯法吗?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区区的千夫长,连门都不敲,就闯入我家的院子,和土匪有什么区别?”

那名军官闻言大怒:“我们是奉了军令,前来捉拿要犯,哪轮得到你来管老子的事?你让开,我们要进去搜上一搜。”

流云乱舞似乎没有让开,那军官的声音再次传来:“混账,你想造反吗?人来,将他拿下!”

接着传来打斗的声音,雾隐在屋内,虽然明知这些人不是流云乱舞的对手,可是还是想出去和他并肩作战。

战斗只发生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结束了,并非青离军全部被打倒,而是那军官忽然发出害怕的声音:“啊,这招是群魔乱舞!你,你是流云……”

流云乱舞打断他的话:“算你还有点眼力,再啰嗦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军官:“大伙儿走吧,原来此处是流云大侠的居所,我们冒犯了,走,快走……”原来流云乱舞的声望这么高,仅凭名字,就能将虎狼之人惊走。

等到外面的声音恢复宁静时,流云乱舞走了进来,问雾隐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这些官兵非要将你赶尽杀绝不可?”

雾隐见流云乱舞为了他竟不惜和青离军打了起来,自己也不能欺骗他:“我是离炎军的主帅雾隐。”

流云乱舞愣了一下:“离炎军?那是什么?”

雾隐说道:“说来话长,总之是我与轩辕氏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了报仇,我已带人将望月城攻打下来,青离国轩辕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因此便使出种种阴谋诡计,务必要将我赶尽杀绝,以绝后患。”

流云乱舞说道:“打下望月城?我在此地隐居多年,竟然不知道世上有了你这么一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唉。”他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似乎在感慨长江后浪推前浪,他流云乱舞年轻时的风光已然不在。

雾隐不好说什么,回头看了看银月首领,见她依然双目紧闭,没有情形过来,忍不住问道:“她怎么样了?”

流云乱舞摸了摸银月首领的额头,然后说道:“烧开始退了,应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不能颠簸,这倒是个难题。”

雾隐问道:“什么颠簸?”

流云乱舞说道:“你以为那些人因为我的名字就此退走,再也不来了么?哼,他们只是来得人少了,怕不是我的对手,这次回去,定然会多带人来,不搜过我的屋子,怎能放心?”

雾隐愤然说道:“这帮贼人,可是,这如何是好?”他望着躺在床上的银月首领,这才明白流云乱舞所说的颠簸意所何指。

流云乱舞忽然问道:“你能不能再抱着她撑个二十里山路?唉,你也受伤这么重,我真不忍心再让你这样做,可是若不如此,这女孩的性命又不能保住。”

雾隐断然说道:“没有问题,不过,为什么是二十里山路?”

流云乱舞一边收拾着屋内的血迹,用抹布摸干净,然后将抹布投入炉子里烧成了灰,一边跟雾隐说道:从这往西北方向,沿着山脊走上约么二十里路,能够看到一个山谷,那个山谷里有一片瀑布,瀑布后面有一个山洞,在到达瀑布以前,你可以踩着溪水前行,这样不会留下足迹,青离军用来追踪人的狼狗便用不上了,同时路上若有你滴下来的血迹,也能被溪水冲走。

雾隐问道:“流云大侠,那你呢?还有静儿阿姨,你们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走呢?青离军再次前来,肯定就有对付你们的实力了,留在这里也会非常危险。”

流云乱舞说道:“一者,他们在这里找不到你,拿什么来定我的罪呢?再者,我若是跟着一起走了,他们肯定会想到我是畏罪潜逃,而你也肯定在我这里待过,他们就会立刻封山,将这周围搜个仔细,你们也不好逃脱。我留下来,便不存在这个问题,同时也能为你们的离去争取时间,你放心吧,我流云乱舞认得不少王族的人,他们不敢动我。”

雾隐点了点头,用被子将银月首领裹好,然后横着抱起她,双手将她平平托住,银月首领的伤口刚被缝合不久,他不能背她,更不能利用工具拖她行走,否则会将她身上的伤口崩开。

临出门时,流云乱舞又给他身上挂了个包裹,里面放满了熟肉,作为他和银月首领在瀑布后的山洞里养伤时的饮食,雾隐点了点头,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应知道去哪里找我。”

接着又对那名叫静儿的女子说道:“静儿阿姨,我先走了。”

静儿露出怜悯的眼色说道:“小心山脊陡坡。”

雾隐点了点头,出了他们的院子,托着银月首领,一头扎进了夜色下的琥珀山中。

月光因为天上游云,而变得若隐若现,雾隐双手平平拖住银月首领,不敢有一丝颠簸,走了五六里路,雾隐来到一个比较高的山头上,他回头望去,只见一条火把组成的光圈,已经将流云乱舞的主宅团团围住,看来是在对他进行搜索,雾隐不敢再耽搁,继续向西北方向行去,同时心中暗暗祈祷,流云乱舞两人能够平安渡过此劫。

走到十里路左右的样子,雾隐感到肩膀上的伤口开始疼痛,他不敢停留接着往前走,同时想起了流云乱舞所说的,若有他滴落的血迹,也能落入溪水被冲走,这句话乃是何意,当时听了,还在纳闷,自己的血已经不流了,这是才知道流云乱舞早就预料到,他带伤抱着银月首领走这么远的路,自然会将伤口崩开。

雾隐咬着牙,忍受着肩上伤口处的疼痛,更难以忍受的是一种近乎虚脱的无力感,那是他自从烟波城外开始战斗时开始,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经过休息的原因,一个人,就是没有受伤,也总会有个疲倦的极限,何况他还有一身的伤口呢?

若是雾隐一个人逃亡,他或者已经开始想着放弃,敌人想将他怎样便怎样好了,似乎就是死了,也比现在这种状态轻松,雾隐本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只因为他实在太疲倦,太虚弱,双腿似乎变得异常沉重,从奇门窍穴所吸收的元气,也不知是否从伤口处溢出,总之,若非他要是放弃逃亡,怀中的银月首领也会随之一起死去,他早已昏迷过去了。

一个人负重前行,偿若途中能够得到休息,带着重物走个远途也没有什么关系,可是雾隐不敢将银月首领放在地上,双手还要保持平平托举的姿势,这种姿势最是累人,累极了,最多便是找块石头坐下,将银月首领在自己膝盖上枕一下,歇一歇酸痛的双手,可是他只敢坐下片刻,就得起身继续走,因为他走得本来就不快,偿若有追兵从后赶来,他和银月首领都会陷入危险之地。

走到十五六里地的时候,雾隐抱着银月首领开始走到小溪里,顺着溪水向上游走去,当然,溪水的源头,就应是流云轻舞所说的山谷,因为溪水和山脊的方向是一样的。

走在溪水里,更是难行,每迈出一步,都比在平地上多费一半的力气,肩膀上的伤口早就破裂了,鲜血滴在溪水里,变得无影无踪。雾隐不禁佩服起流云轻舞来,若非得他指点,青离军单单顺着血迹,就能找到他俩。

一阵风从身后吹来,风中似乎带着追兵追来的声音,雾隐不知道追兵距他俩还有多远,他用尽精神去想铁匠李,去想自己的母亲,用这些仇恨来刺激自己,从而让自己强打精神,加快脚步。

终于,历尽了几乎他所能用到的所有力气,他托着银月首领来到了流云乱舞所说的瀑布旁边,借着忽隐忽现的月光,他心中暗暗叫苦,这瀑布好高,瀑布水流湍急,还没走到跟前,就已经被瀑布冲下来的水声震得耳朵发麻。他不知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带着银月首领闯进里面的山洞。

雾隐回头看去,暗夜中琥珀山的山林中,星点的火光从树木的缝隙中透出,看来追兵已经不远了,相隔不会超过两里地,雾隐平复了一下心情,用奇门窍穴猛吸了一下山间的元气,然后逆流向瀑布冲去。

从山崖上奔流而下的瀑布,就像是什么东西忽然砸在他的脑袋上,让他感到一阵眩晕。雾隐还要尽力弯着腰,不让瀑布的水流冲到银月首领身上,可是他只能挡住一部分水的冲击,他的全身湿透,银月首领被裹在被子里,被子也浸了水,变得更加沉重,好在瀑布并没有多厚,雾隐硬着头皮,还是冲了进去,蓦地身上一轻,瀑布冲击石头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山洞中充斥着一种空洞的回响,雾隐抱着银月首领来到了山洞里。

雾隐再没力气抱着银月首领,他慢慢地将她放在一块平整的地上,将湿透的被子打开,人歪在一边,全身像散了架,想要再动一根手指头,都似乎做不到。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透过瀑布的水流,雾隐看到外面传来几点火光,火光经过水流的阻隔,变得朦朦胧胧恍恍惚惚,隐约有人在大声说话,可是说话的声音被瀑布声阻隔,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猜测起来应是大家分头找,这里没有路了,或者是回去吧等等。

雾隐也懒得再猜,肩上的剧痛,身上的疲软,让他陷入恍惚迷离,外面的事渐渐变得离他越来越远……

眼前忽然一黑,雾隐疲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