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中的张朝阳不由的来回打量着卧虎,想看出这个十八岁的少年究竟还在脑子里窝了什么。
他发现了谁都没有在卧虎身上发现的一个最大优势:那就是绝对冷静、理性、客观,推理能力极强,看待问题一针见血。假以时日,他绝对会成为战场上一名最为优秀的指挥官。
卧虎不是那种只拥有坚韧与勤奋的先天不足之人,他具备成熟冷静的思维能力,安在他头上的那颗大脑远远比想象中发达的多。
这是天赋,绝对是天赋!
否则的话,一个十八九岁的大男孩绝对不可能如此冷静客观的在这里陈列事实。
刹那间,张朝阳看到了大队又一颗新星冉冉升起,不久就会照亮整片天空。他有理由相信,拥有坚韧、勤奋、天赋的卧虎,绝对会在战场上成为敌人挥之不去的噩梦。
“走,跟我走!”张朝阳拉着卧虎就朝营房内走去。
搞不清什么状况的卧虎被张朝阳拉着,一路小跑来到了大队的另一个核心所在:电子对抗中心。
进去之后,张朝阳立刻打开两台电脑,从电脑硬盘里翻出了一个曾经风靡一时的经典对抗游戏:红色警戒。
“卧虎,这个红色警戒会不会玩?”张朝阳问着卧虎,眼睛里散发着异样的光芒。
“嘿嘿~~~”卧虎憨厚的笑了笑,摸摸脑袋对张朝阳道:“教官,这个我还真不会玩。”
“不会玩最好,现在我就教你怎么玩!”张朝阳眼中的光芒更甚,紧接着就开始教卧虎如何去玩这款游戏。
大约半个小时过后,在张朝阳手把手的说教下,卧虎将游戏如何操作学会了,只差实际应用了。
“好,现在我叫个人跟你联机对抗,你只要想着怎样把对方的基地灭掉就行了。”张朝阳对卧虎说着,然后挥手叫来一个战士坐在对面的电脑上与卧虎进行联机对抗。
张朝阳则是一脸紧张的站在卧虎身边,看着卧虎笨拙的发展基地。
不多一会,卧虎选择的轻型国家就被对方干的片甲不留。
“再来!”张朝阳对卧虎说道,示意对面的战士继续不遗余力的对卧虎操作的基地进行攻击。
可想而知,一个从来没有玩过电脑游戏的白丁,将遭受怎样的虐杀。不过在经过十几次惨败之后,卧虎终于摸清了这款游戏应该怎么玩了。他所控制的基地从坚持三分钟,到现在已经能够坚持半小时了。
而在这当中,张朝阳一直在细细观察卧虎的每一个动作。
他发现卧虎在这十几局中,所做的全部是摸索和适应,以及尝试通过各个方位向对方基地做出各种层面配合的小型攻击,似乎在摸索对方的套路。
“好了!现在正式开始吧!”又一次惨败后,卧虎忽然信心满满的大声说着,而后立即进入游戏,开始紧张的操作。
卧虎对基地的部署非常简单,只是放置了几个防空炮,而后就是少量的几个坦克和大批的美国大兵。
张朝阳发现卧虎在基地布置的防空炮之间,距离完全达到了一种完美的搭配,射程在基地的范围内达到了一种最为节省的配置。还有坦克与美国大兵的布置,完全都是经过射程计算完成的叠加火力交替覆盖。
只要敌人进来,不管在基地哪一个角落,都会遭受攻击,没有任何的盲点,典型的覆盖式全方位打击。
当卧虎完成基地的布防后,他开始制造大批的谭雅。
玩过红警的人都知道,谭雅有一项特定的技能,那就是爆破。假如被一个谭雅混进了己方基地,那将会是一种灭顶之灾。
卧虎就采取谭雅爆破的攻势,以海空两种方式进行输送,达到迷惑对方的目的。
而他单独置于陆地上的谭雅,则悄无声息的溜进对方基地,紧接着就对对方的电厂实施爆破,而后的目标就是基地、矿场。
这些在完成的同时,卧虎己方基地的航空兵也已经批量生产完毕,直接舍弃谭雅,将航空兵拉过去,在对方基地失去电能之后,由空中进行最后毁灭性打击。
这一局,卧虎达到了绝对的完胜。
“嘿嘿,这个游戏挺好玩的。”卧虎嘴里笑着,又开始与对方展开新的一轮游戏。
再往下的游戏,卧虎开始尝试各种各样的战法。无一例外,他总能对对方完成牵制,然后由谭雅给对方造成灭顶的打击。
玩到最后,对面的那个战士看着卧虎闷了半天,甩出“变态”俩字,头也不回的闪人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朝阳真的激动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卧虎竟然对战术的配置有一种天生的灵敏嗅觉。
他现在操作的只是一个对抗的军事游戏,但要将这个游戏放大化,变成敌我的战场,那么卧虎无疑就是一名运筹帷幄、突袭与保守紧密结合的变态天才指挥家。
他进行的各种配置,按照游戏的固性被发挥到了极限,这当中不光要计算区域防守的力量,同样还要计算己方补给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在这些的基础上完成了闪电战术。谭雅的功能被无限扩展的发挥,把一名特种兵深入敌后的渗透破坏阐述的淋淋尽致。
是游戏,但同时又是战场,游戏的风格,足以把个人的风格完全体现。
不知不觉中,张朝阳脑海里冒出獠牙两个字:狼身浴血,狐吐獠牙。前半句是卧虎的战斗风格,后半句或许就是在说以后的卧虎……
远在千里的季若收到卧虎虎一封又一封的信件,还有卧虎在部队的生活照。
这个温婉善良的姑娘一直在信中鼓励卧虎,她是唯一一个能全面了解卧虎心理路程的人,因为卧虎写的每一封信都会把自己一切的喜怒哀乐告诉她,把所有的想法统统向她倾诉。
当季若看到两年以卧虎的照片后,由衷的笑了:照片里的那个男孩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曾经那副孤苦无依的模样了。
个子高了、身体壮实了,成为了一个标标准准的男人了:黝黑的脸上挂着的双眼,漆黑的发亮,闪烁着不一样的神采。还有他微微上挑的嘴唇,笑的是那么的好看。
不知不觉中,季若的心里已经忘记了曾经卧虎的模样,只有现在这成熟到可以给人一种安全感的男人。
每次收到季若回信的卧虎,总是细细的把每一个字都刻在了脑海里,把季若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季若姐姐的叮嘱,他是完全按照要求去做,一点都不敢松懈。
他已经习惯了季若住在他的心里,并且为拥有这样一个走进他心里的人感到高兴。他把一个少年走到青年的全部感情寄托,统统放在了季若那里。
对他来说,季若就如同雪山上盛开的雪莲花,是他眼中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溶于一身的人儿,不可亵渎、不可侵犯。
于是,本身很单纯、不谙情事的卧虎,在其他流氓老兵的怂恿下,头脑一热,直接给季若写了一封情书,情书上就只有炽烈到能把人融化的一句:季若,我爱上你了,我要娶你!
不过收到季若回信的卧虎有些郁闷了,因为回信上只有一个大大的猪头,连一个字都没有。他又不好意思拿给别人看求解,只好自己暗自揣摩当中的含义。
日复一日的训练还在继续,已经习惯这样生活的卧虎,再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适应了,甚至开始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一边是充实的训练,一边是盛开的爱情,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充斥着卧虎全身每一个角落,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张朝阳把能教给他的军事技能都教给了他;杨胜利的指刀被他学到了手;老黄的长兵刃也被他尽数传承;还有夏老爷训练他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被他淋淋尽致的运用到每一个角落。
还有根据雷萧交代,专门向郝医生学习的死穴,同样被他牢牢掌握。还有郝医生不加声色传给他的医术,让他急速的成为又一个小变态。
拥有这么多随便拉出来一个跺跺脚,就能引起地动山摇的大变态来当他的师父,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这种奇迹分外招人眼红的,只是时间久了,大队的队员们知道他的身世,也了解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心性的人,只会为他感到高兴。
十八九岁,是个本该洋溢着青春气息,一路洒满干净笑容的年龄;也是个无忧无虑,只有憧憬,没有杂质的年龄;同样也是一个清纯天真,简简单单的年龄。
可在铁血的军营里,两年多的时间,把卧虎身上本来的少年味道清洗的干干净净。
如今的他,举手投足之间,洋溢着难言的强大和自信,任谁都不会想到他今年才十八岁。
秋去冬来,进入了十月份,四方城也在一场大雪下进入了短暂的休眠。但这并不意味着停止了训练,只是把训练的重心转移到了冬训,将会是四方城更为艰苦的训练。
依旧还呆在炊事班的卧虎,每天就是眼巴巴的看着那些战士在训练各种潜伏、战术、武器的操作……但他却不能参加,只能继续打着基础。
他不是四方城的特战队员,仅仅只是一个炊事兵,不可能参加到正规的训练中去的。
至于之前的一些训练,完全采取的是单个教练的方式,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血狐王牌!
张朝阳提前转业离开了部队,进入疗养院进行疗养。
他在战斗中遭受的一身伤势,注定他在年老之后疾病缠身。所谓的疗养,不过就是让他的身体各项技能,慢慢的归于常人罢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走了一批,又来一批,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毫无怨言的洒在这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热土上,只源于他们深深爱着自己的祖国,爱着骄傲、顽强的中华民族。
轻轻在半夜里走掉的张朝阳,是带着对部队无限的思念走了,彻底的走了。
他没有去与战友一一告别,是怕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在战场生与死中堆积出来的兄弟情,让他无法在离别的时候坦然面对。他怕哭,更怕兄弟们一个个将他紧紧抱着嚎啕大哭。
同样的,他在走之前也没有与他这最后一个徒弟见面,只是让老常留给卧虎一句话:狠如狼,狡如狐这句四方城用鲜血堆积传承的的铁血口号。
也许张朝阳的走掉真的是正确的,因为已经走掉的他,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时刻牵挂在心里的另外一个徒弟战死沙场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