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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邓花面分攻刘镇 刘扫帚大破旗军 (1)

第十二回 邓花面分攻刘镇 刘扫帚大破旗军 (1)

话说白花蛇向刘大人言曰:“这个姓吴名清,异号青草虬;那一个亦姓吴名惠安,浑名铁骨汉,同领得前后乡子弟有五百余人,来助大人破敌。”刘镇听说,命诸义民子弟,引至城隍庙,暂为歇息,传令宰牛杀猪,大排筵宴,众将畅饮,堂中重添酒席,与二位英雄宴饮。蔡赐平曰:“启问大人,与旗军迎敌胜败如何?”刘镇曰:“公府之人,旗奴骁勇,壮锐难当。我等难以成功。”赐平曰:“既然如此,晚生有故人胸藏万卷,学富五车,智勇双全,气宇出众,待晚生修书一封,命使者请他到来,协力佐助。”刘镇曰:“贵友尊姓大名?何方人氏?”

蔡赐平曰:“故人家住揭阳莲花乡人,出身武童,姓何名英字若顺,浑名为何锁子。”刘镇听了大喜,即命修书,嘱咐翁喜,即日起身。

明日到他乡访问何英住址,见一农夫在田中使牛。翁喜近前问曰:“长者请了,小可动问一声,那姓何名英字若顺先生,尊府住在何处?相烦指示。”那人上前回答曰:“足下欲问何英,有何事故?”翁喜曰:“小可奉蔡明公大号赐平先生之命,有一封书信,欲交付与他。”那人曰:“足下书在何处?”翁喜就取出书信送上。那人收阅,看见封皮上,言曰:“原来蔡故人有书到来。”翁喜问言即施礼曰:“长者就是何先生么?”何英曰:“在下就是,请至敞庐一叙。”说完遂背起犁牵了牛,同至家内叙坐,茶毕,拆阅其书。向来人言曰:“奉告足下,我等村野之夫,这是蔡君错荐,今将原书,仍请带回,多多拜上刘大人,我等实是无能,不敢前来。”翁喜曰:“启告先生,我刘大人举行是事者,原为屡屡受辱,公府内邓、于二奴虐待百姓,而今举事,欲除邓、于二奸,斩尽旗奴,削除公府,以安百姓。惟旗奴饶勇非常,屡战不捷,蒙蔡明公前来相助,推荐先生,今日先生不出,有失潮城民人之望,亡却故人之交。况先生也是潮人,岂可坐观成败而不救乎?务望先生出庄。”

何若顺听到旗奴虐害潮人百姓,有失相助,遂言曰:“既是如此,今请足下暂屈一宵,明日偕行何如?”翁喜领诺,是晚安排酒菜,尽欢而饮,次早安顿家下老小,取了双钩镰一对,直望潮州府进来。这且不表。

再说刘进忠同杨把总、蔡赐平等,在内堂议事,小校入堂跪禀曰:“启大人府门外有一人斯文打扮,带有随仆二名,欲见大人,他云称姓邹名可玉字金钰,身居生员,海邑后陇人,听知大人行事,特来相助。”进忠大喜,吩咐引他进来,相见礼毕。大人一番问答,命人安排筵席。

款待邹可玉宴饮之间,小校又来禀报曰:“启大人,府门外有二位英雄,带领一百五十多人,特来效命,那人说道:他是揭阳坎下乡人,姓李名天成,别名冲天火,又一人是他同乡,姓谢名天,浑名过街鼠,同来求见大人欲与旗奴厮杀,带领乡人五百余人,到此相助。”进忠闻言大喜,命人引进。

言尚未了,翁喜同何先生又到,见进忠曰:“小可是故人错荐,蒙大人呼召,用敢冒昧前来,尚祈恕罪。”进忠一见,有胜欣喜曰:“岂敢,久闻足下大名,今日聚晤,实是三生有幸。”即请蔡赐平先生陪宴。不在话下。

且说公府千岁升坐内堂,即召众将入内议事,左右都统领众将入见,公爷曰:“进忠今已叛逆,斩却朝廷将官,你等不能擒住,如今有何主张?”邓光明曰:“千岁勿忧,我等领众官攻打,木栅一破,擒他定罪。”公爷曰:“须要小心。”光明点起具山周光祖、彭惠田、宁保,参领伊立布、伊丹金、汤光甲、黄存仁,代子郝咋喜、李世裕、李世富、于国琏、王康元偕同旗兵三百名,直抵大街前来,炮声振动。

潮军小作探报,即飞奔帅府报知。进忠、杨把总即令朱广龙领都司董万千、程国英,守备蔡长高、林绍基,千总梁成龙、陈有美、张金星、林五常,把总曾大雄、郑玉连、彭光辉、黄禹烈、詹兆奇、施名义领军兵三百名迎敌。何英起身请曰:“启大人,我等初到,无以建功,愿出一马助战。”进忠闻言大喜,即命人牵过一只青骢马,与何先生骑坐,取起一对双钩镰,飞身上马,与朱游击来至大街栅前。

白旗一动,炮响三声,木栅已开,却遇着旗兵亦至,何英一马当先,来至栅外;旗军内出来一员大将,立在马上,似天神下降一般,威风凛凛。何英看见,回首问兆奇曰:“将军,此旗将何名?”兆奇曰:“此是左都统邓光明也。”何英言曰:“邓花面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英向前叱曰:“旗奴前来受死。”邓光明曰:“你系助逆之贼,口出大言,今日与你决一胜负。”言罢一钅更打来,何英即将钩镰相迎架住,对敌交锋,后面周光祖众将,一拥冲杀过来。

程国英众将齐出抵敌,金鼓暄天,炮声振耳,叫杀不绝。

旗兵杀来,潮军接祝何英敌邓光明,力有不济,忙退入阵内。

朱广龙进前接住交锋。何跑过左边杀去,逢着旗将黄存仁两下交锋,不及三合,黄存仁被何英将双钩镰望存仁颈项一刈,落马而死。汤先甲见了大怒,一马杀来,何英举镰交接两马相迎,对敌数合,汤先甲力怯不能招架,败走下去。

邓光明时与朱游击交锋,潮军将恐有失,众将合上助战,而光明在潮阵中左冲右突,潮兵折去三十余人。张畅怀、谢宗等奋力拼杀,旗兵败退,自午时交锋杀到申时,朱广龙非邓光明敌手,故鸣金收回兵马入栅,闭上栅门。

邓光明亦领兵退回公府,查点旗兵,折去十余人,失去参领黄存仁,即入公府禀知千岁。公爷闻知,心中烦闷,面带忧容向二都统曰:“进忠叛反,非同小可,我等休得轻视,他在潮州大得民心,自有百姓相助,如何方可擒捉?”汤加备曰:“千岁不容忧虑,明日小将与邓将军领众将分为两段,并力攻打木栅,谅此栅有何坚固?刘进忠插翘也难飞去。”公爷曰:“虽云如此,仍须小心,商议妥当,众将同心竭力,若捉得住逆贼,你等各有升赏。”众将齐声领命。

这日已过,到了次早平明时候,汤加备领具山阮成,防御罗士卓、董钦、董山,参领巴兀、巴金、阿林,代子郝咋兴、咋喜、吉太、白盛世、包恩、于国琏,领旗兵三百名,攻打大街木栅。邓光明领具山觉罗离,防御宁保、李大捷、李大嵩,参领伊立布、那丹金、汤先甲、王信臣,代子李世裕、李世富、那本、阿山、阿七率领旗兵三百名,攻打黉角木栅。

小校探闻,飞奔报入帅府,进忠与杨把总同众将商议此事,随即调令都司余国宝带守备崔雄榜、蔡长高领军兵出黉角接战。

何若顺、张畅开、郭怀沛、吴惠忠、吴清率领军兵到黉角助战。

又命游击朱广龙、守备朱光、林绍基领军出大街迎敌,请大人领谢宗、谢天、邱齐、邱英等领军兵往大街助战。按下不表。

先说大街朱广龙军兵至栅脚,白旗一动,一声炮响,栅门大开,众将军兵叫杀连天,汤加备领旗军方到栅前,见贼兵出在栅前,叱令众将,杀奔前去。具山阮成,手举二十八斤牌门大刀杀来,朱广龙出马交锋,不数合招架不住,慌忙退走。众旗兵一齐冲杀,潮兵敌住,巴金、巴兀杀来,林绍基、朱光接战,鼓响如雷,炮声不绝。阮成舞动牌门大刀,冲阵杀至;谢宗、谢天双敌不住,败回本阵;阮成引军将杀入潮阵,把军兵杀得奔溃败走。进忠即令,鸣金收回军将,败入木栅,将木栅紧闭。旗军乘势追至栅前,栅上箭石,灰瓶、瓦片齐发如雨,即似飞煌一般射来。旗兵不敢近栅,百般辱骂一番,打得胜鼓收军,回公府去了。

再说黉角都司余国宝同众将带领军兵至黉角栅脚,白旗摇动,炮声一响,栅门大开,见旗兵在前面叫杀,余国宝与众将一齐奋勇,往旗阵冲杀。邓光明叱令将佐拼力迎敌,李大捷、李大嵩。伊立布、那丹金来战,崔雄榜、蔡长高、谢宗、谢天四将进前对敌,被李大捷等拼力杀了一阵,何英上前助战,觉罗离举铜锤敌往,被旗将杀得招架不住,各自奔回栅内。旗兵拥上,叫杀连天。潮军大败入栅,余国宝收兵闭紧栅门,郭奇春传令,小军放箭石、灰瓶、瓦片打将下去,似雨点一般。旗军不能近栅,惟叫骂一回,鸣金收兵,掌得胜鼓,回至公府缴令报功。邓光明、汤加备两路全胜,入内堂缴令。公爷大喜,即命设宴与众将贺功。不表。

且说刘镇、朱广龙收军回至帅府,杨把总等迎接上堂,何英、余国宝领败军亦至,上堂缴令。进忠曰:“请问将军胜败如何?”国宝曰:“不能取胜,败走回来。”进忠听说,满肚愁闷,形于面上,向众将言曰:“旗兵强壮,甚难迎敌。如此看来,我等安能取胜?为今之计、怎能施行?”杨把总答曰:“兵家胜败,乃是常事,大人不用焦烦,小把总还有一策,可破公府军将。”进忠问曰:“先生有何妙策?可退旗兵?”杨把总曰:“我闻府狱中有十八个英雄,三十六名小勇壮,大人可往吴府狱中,恳借这狱犯,到来相助,可卜成功。”

进忠驳问曰:“杨先生,你此言未免说差了,吴科祥乃是朝廷命官,安肯相从?”杨把总曰:“大人,可同张畅开将军前去,可以如此如此,吴府自然依从。”进忠闻言转喜,即同张畅开领二十名跟役来至府署入报。

吴府出来迎接,入堂坐下,吴府开口曰:“大人驾到,未知有何指教?”刘镇言曰:“吴先生,我等奉旨镇守潮州,本帅共享升平之福,谁知公府之人,横行猖獗,邓、于二奴相助,旗丁残害百姓,致令百姓受其涂炭,饮恨入骨,此吴先生之所知也,潮州众文武官之所共见也。本镇今日此举,欲除邓、于二奸,扫尽旗种,以安万民,无奈旗奴骁勇,连战十余日,不能成功,交锋被他所杀,不计其数,今天到来、非为别事,欲求老先生助我一臂之力,望乞允纳。

”吴府言曰:“启大人,卑职乃系文员,安能相助?”刘镇曰:“启吴先生得知,本镇今日知先生狱中,有十八位英雄,三十六名英壮,将犯人借与本镇,退却旗奴。”吴府闻言大惊曰:“启大人,这些囚人,乃是朝廷钦犯,王法所在,卑职不敢自放,难以从命,上司闻知,食罪非轻。”刘镇曰:“吴先生,你岂不知,进忠反清复明,还说什么王法所在?望老先生三思裁夺。”吴府看见刘镇面色,口虽言说,怒形于色,暗思此番到来,定欲阴□斩竹,阳答斩竹,转为笑容,答曰:“大人有命,卑职何敢不从?吩咐跟役,取出吊监牌,送交大人。”张畅开站立一旁,见吴府依允,呵呵大笑曰:“好一个乖巧的吴府,看你再说一个不字,小可这两支铁锤,甚是无情面。”进忠大叱曰:“快走开去,好大胆的匹夫,你休得冲撞吴先生。”吴府亦哈哈故意一笑。

刘镇将吊监牌交与张畅开,即往府狱中前来,大叱一声:“奉刘镇大人之命,吊放众好汉出狱。”共放出有二百余人,欢天喜地,走到刘大人面前,拜跪在地,刘镇叫声免礼。张畅开领众犯出了府门,吴府送出大门。向刘镇一拱而别。

刘镇同众好汉齐入帅府堂中,众将官与狱犯,各恃立两旁。

刘镇言曰:“我等今日请众位英雄到此,相助退却公府旗奴,未知你等意下如何?”众囚犯对曰:“我等罪人已死余生,荷蒙大人相救出狱,死中复生,休说与旗奴厮杀,就是赴汤蹈火,亦所不辞,今蒙大人赐我等剃去头发,正好交锋。”刘镇问众人言曰:“而今我等事于明主,已归明制,本镇亦欲留下头毛,安能剃去?”众囚犯曰:“既是这等,请赐黑布一方遮头,以便厮杀。”刘镇曰:“这个容易,未知众位英雄的兵器在于何处?”众犯曰:“我等从前纵有兵器,亦尽追入府库。”刘镇命人持帖,往吴府衙中,领取回来,众犯各人,认自家用的物件。

且说十八个英雄的姓名:

第一者,姓陈名殿,系潮邑河浦人,行年三十八岁,使一支古刚大鐽,重二十六斤,面上一巴乌痣,别号黑面虎。

第二者,姓曾名仲,系澄海盐灶人,行年二十二岁,使两支板斧,一支计重十二斤,两支共计二十四斤,惯熟水性,带有干粮落水底能站二、三日夜,别号水里龙大兄。

第三者,姓黄名便,系揭邑棉湖人,行年三十五岁,使一翻柴牌,重十五斤一支,牌刀重四斤余,正跳一丈二尺,倒跳一丈七尺,别号柴头大王。

第四者,姓唐名国民,系澄海唐陇乡人,是明朝吏部唐伯元公五代玄孙,行年三十六岁,使一支大鐽,重二十三斤,生来独目,别号唐只目。

第五者,姓谢名奇峰,系揭邑上宁乡人,行年二十八岁,使一翻藤牌,重十四斤,一支牌刀,重三斤余,又能使一粒星流锤,阵中打人,百发百中,别号流星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