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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曾仲单身劫营寨 何英用计烧军粮 (1)

第十七回 曾仲单身劫营寨 何英用计烧军粮 (1)

且说刘镇自从杨军师亡故之后,清营济南王命杨遇明领军兵攻打城池几次,刘镇与参谋众将等相议,当齐力保守,不敢出军迎敌,专候仲文岳先生消息。这日在内堂议论军事,探军入堂禀曰:“启上大人得知,文将军请得钟先生到来。”刘镇与众将闻报,各各喜出望外,整衣出迎,接入内堂,宾主行礼序坐,即命设宴款待,席筵已毕,请文岳至礼宾馆住宿,众位各各散回。

明早刘镇命守备林绍基、朱光二将,同到礼宾馆请钟先生入府,迎至大堂之上。刘镇拱手言曰:“今日吉辰,择定请先生登坛拜将。”钟文岳曰:“贫道才疏学浅,安敢受此重任?此是杨旧人之错荐,恐误军机大事。”刘镇曰:“众已议定,不可推辞。”蔡赐平请出军师印,邹可玉请出皇令,徐奇亮持出宝剑,一齐上堂。刘镇与参谋元帅众将齐声言曰:“事已至此,先生当拜受军师印令。”钟文岳方受曰:“荷蒙主公与众位将军报举,自当从命。”刘镇亲捧印绶上坛,钟文岳进前趋躯行礼,拜受剑印王令毕,升坛进中军坐定帐下,刘镇侧坐。

三位参谋至帐前行礼,刘统领何元帅同众将等,向军师行礼礼毕,依次站立。邹可玉、徐奇亮二人呈上名簿,与军师阅毕。

点将毕,出帐落坛,与主公众位等各回署安息。次早刘镇命设席,请军师暨众将饮酒。钟军师曰:“杨军师亡故,尝祭挂吊孝否?”刘镇曰:“未尝。”军帅曰:“调军大事,付托何人?”

刘镇曰:“委托何元帅。”钟军师曰:“如何发令?”刘镇曰:“今众军将尽心齐力,保守城池各要,面带喜容,无敢言说杨将军亡故,要瞒过济南王,恐清军领兵攻城。”军师曰:“此乃大略之才也。”言罢起身告退。

次早平明时候,军帅入府,请主公同登金山,观看请军营寨,再做商议。刘镇依言,派大将二十余员,小军一百名,与军师同登金山□望。钟军师遥望清营五十余座,从恶溪至凤山下圹白州,自南至北,相连三十余里,观看明白,下山回归。

刘镇曰:“请问军师清营如何?”军师曰:“启上主公,贫道观济南王之营寨五十余座,相连三十余里,寨寨不惧。所惧者,惟恶溪隘口一营寨,若有一人识破,献用沙笼之计,抵住恶溪隘口。你潮城着水,危在旦夕。要保潮城平安,须设计使济南王迁徙恶溪营寨,则城池平安矣!”刘镇曰:“既如此,军师可令大将攻打恶溪营寨?”钟文岳曰:“自古道,将只可激,不可说也。请主公升坐中军帐,召众将至帐前。”主公可如此如此,“内中自有人能劫此营寨。”刘镇依军师之言,命千总梁成龙传令召众将上堂进帐议事。当时众将分立两旁,刘镇开言曰:“今日本帅同军师登山,观望济南王营寨五十余座,相连三十余里,寨寨无惧,所惧者惟恶溪隘口一营耳!恐有人识破,用沙笼抵住,隘口之水灌入潮城,危在旦夕,欲命众将攻击恶溪营寨,但军师观诸位将军,并无能将可用。

依本帅之见,诸位明公,不如先散可也,免致日后受累,身家难保。”言未毕,帐前一员大将,挺身而出,厉声言曰:“主公休得多话,动不动就欲散伙,我等从助主公起动干戈以来,蹈汤赴火,披肝裂胆,尚且不辞,何况恶溪一营乎?小将不才,今晚前去劫他营寨,包保管济南王即速迁去此营。”众视之,乃系水里龙大兄曾仲也。刘镇曰:“将军差矣!清营军兵十八万之众,寨寨相连,将军切不可造次。”曾仲曰:“主公放心,恶溪一营寨,都在曾仲身上。”刘镇曰:“既系这等,将军须用几多军马?多少大将相助?”曾仰曰:“启上主公,不用大将相助,亦不用军马相助,候今夜更深,小将领十名大胆小军同去足矣!多亦无益。”刘镇大喜,尝赐酒肉,叮咛切嘱曰:“将军须当小心为要。”曾仲曰:“主公不用挂怀,小将见机行事。”于是辞归本帐,是晚点起十名有胆小军一同饮酒,饮至半酣,小军言曰:“将军岂尝听见古语乎?”曾仲曰:“有什么古语?”

小军对曰:“古语云:探山出好茶,东海出龙虾,食饱无事做,掠虱望上爬。主公差遣,我等不得不由己,将军无故自请。我想恶溪三千清兵防守营寨,寨寨相连,寨中一动,互相救应。我等几人,就能破他营寨,岂不痴想?”主将曾仲曰:“十人足矣!多都无用之处。你等饱食,同将军前去就是。”饮至定更之后,曾仲与众小军结束停当;待至二更时候,离了潮城,从北堤直上恶溪对岸前来,来到江边岸上。

曾仲与小军曰:“试试何如?”双手将小军心上一摸,见他个个心头恰似十个泼桶泼水一般,七上八落。曾仲言曰:“未尝过此江,这等如此,若到那边清营里面,怎么使得?不如我自己过去,你等在这里作疑军。那边营中乱时,你等岂敢在此嘶叫么?”小军曰:“隔了长江况兼江而又阔,嘶叫的我等便敢。”曾仲曰:“若敢嘶叫,”亦算你等有胆量也。”曾仲言罢,手执两支板斧,溜落江里而去,至恶溪江边,登岸将清营前后一看,无可进入,听有风声响动,遂将手斧乘着风势,将木栅砍开一吼,将身进入头营。幸喜明月又被黑云遮盖,曾仲寻路行至前面,逢着二十个巡更小军前来。

曾仲躲在黑暗里藏身,巡更小军一人言曰:“众位哥哥,你等先行,待我小便后,速来赶你。”曾仲听说明白,潜至背后,手斧将巡更者砍死,脱下他身上号衣,披穿自己身上,赶上前,杂在更夫之内,进入二营。众小军巡查一回,又入第三营内重巡了一遍,各去安睡。曾仲轻步,悄悄行至掌更鼓者后面,将手斧剁落,亡丧掌更鼓一人性命,大叫:“贼兵到来劫营寨!”恶溪这座营寨,系大将卢文和镇守,正在睡梦中惊醒,忙令清军自里面杀出。谁知月色不明,天气昏暗,对面难识,自家拼杀自家。曾仲手持两斧,自从内营冲杀,逢人便杀,见人便砍,杀出营外江边,溜落江里面,回归江岸上。但十名小军见对岸清营中,唤声大振,火炮连天,十人齐声嘶叫不绝。

曾仲过江前来,登岸观看,恶溪营中大乱,自三更时候,杀至天色明亮,不见有贼军劫营,众军观看死亡者,都是自家残误清军。

济南王那时报贼人劫营,遂命杨提督众将领军救应,平明并无潮军兵将,查点守将卢文和已经阵亡,点检三千军兵,仅存四百余名而已。杨遇明回至中军主营禀知千岁,济南王闻说,即召水军守备余锭入帐下伏地请罪。千岁曰:“昨晚贼人到来劫营,有几多军马?”余锭言曰:“仅有一贼,从水里过江。”

千岁听说,大叱曰:“无用匹夫!这一贼将就破我三千军兵,本藩这里军将,用七十人就可破了。用你等把守水闸何事?不中用畜生,留你何益!”传令将余锭,押出:营门外斩首示众。

又召值夜水军五十名,俱押去取斩。

济南王云:“我等营寨与潮城相近。这些潮贼,贼胆包身,独自一人,敢入我数千之众,劫杀我营。”向监临官曰:“未知明公有何主见?”董期明曰:“启上千岁,依我之见,刘进忠帐下之人,诡计多端,我等不如拔寨迁徙,另扎黉山,周围团团造栅,使贼人日不能攻,夜不能劫,未知千岁尊意如何?”

济南王曰:“监临之见无差,依言而行。”传下号令,迁徙营寨,到于鲎山扎住,周围可栖木栅造成。

按下不表。

再说曾仲回到帅府缴令,刘镇大喜,命细作打探清营消息,一面设宴与曾仲贺功。小军打探:“回报大人得知,济南王迁营安于黉山,用木栅周围栖止造定。”刘镇闻报,果中军师之计,遂命守备郭三坤,往请军师入府,片时间军师到。刘镇云:“告知军师,济南王果迁营,安于鲎山。”钟文岳曰:“启主公,如今杨军师灵柩,移入开元寺中,安置灵位,择日开吊,令潮城中众文武官将,必到寺中吊祭,各欲挂军师孝服。”刘镇曰:“若是吊祭挂孝,济南王闻知,必命军将攻打城池。”

钟文岳曰:“专欲使彼知之,他只知杨飞熊之死,不知有钟文岳之来也。”刘镇闻言,称善。命徐奇亮选择吉日,将杨军师棺柩,移到开元寺开吊。于是这日潮城众文官武将,齐至寺中祭尊。杨军师各营众将军兵,上下人等,都挂孝服,城上竖起孝旗。

清营探军飞报主营曰:“启禀千岁得知,潮城杨飞熊已死,贼众军兵各挂孝服。”济南王闻报又喜又骇曰:“飞熊若死,孤无忧矣!我思进忠,全仗飞熊用军,如何延过许多,探听不出耶?今果亡故,潮城不日可陷。”次早命提督杨遇明、高州总兵邓天瑞领大将带军兵三千攻打潮城。杨遇明领命,带军兵奔至南门城之下,将军兵摆成阵势,命军马辱骂叫战。

潮军入府报知,主公刘镇听报,请军师到来调军。钟文岳曰:“启上主公,今日不可开兵,贫道自有良策。”这杨遇明自平明叫至午后,不见有战将出城交锋,即令鸣金收军,回营缴令。济南王曰:“飞熊已死,进忠紧守,久不出军对垒,未知监临有何良策以破之?”董期明曰:“刘进忠用将紧守,此系无能,将潮城久困,谅他粮草有得几多,粮尽即陷。”济南王曰:“若欲久困,不知困到何时何月?依本藩之见,可命一将进入潮城内,说进忠投诚,有何不可。”话言未毕,帐前一将挺身上帐,禀曰:“启上千岁,欲说进忠投降,小将不才,愿入潮城作说客,说他来降。”济南王视之,乃系高州镇邓天瑞,曰:“将军,你有何能?能说他来降?”天瑞言曰:“启千岁得知,小将与刘进忠同是山东省济南府历城县人氏,少年尝与进忠同窗读书,十分至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