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真人!”
看着邵元节,朱厚照露出几分讶异之色,要知道邵元节做事向来很有规矩,按照惯例的话,这个时间,邵元节应该是在道观当中清修才对,如果说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邵元节走进房间当中,向着朱厚照一礼,然后看着朱厚照道:“贫道此来乃是替故人向陛下转送一样东西!”
朱厚照闻言不禁诧异的道:“故人?”
邵元节的话不禁让朱厚照有些疑惑起来,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邵元节替其转送东西,尤其是对方送的东西还是给自己的。
脑海之中闪过诸般念头,可是朱厚照怎么都想不出,到底是什么人要送自己东西。
就见邵元节自袖口当中取出一枚令牌来,当这一枚令牌出现在天子视线当中的时候,朱厚照豁然起身,脸色之间带着几分惊喜之色,忍不住的道:“武王令,这是朕昔日赐给大伴的武王令令牌,难道说大伴他回京了吗?”
对于这一枚令牌,朱厚照那是再熟悉不过,毕竟这一枚令牌就是当初他赐给楚毅的,如今这么一枚应该为楚毅所携带的令牌突然出现,自然是让朱厚照大为惊喜。
朱厚照为了寻找楚毅,这几年之间真的是花费了极大的心力以及功夫。但是楚毅却是如同消失在茫茫人海当中一般,愣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看着面前的武王令牌,朱厚照忍不住将其接过,然后仔细的端详了一番,无比肯定的点头道:“不错,正是朕赐予大伴的那一块令牌。”
说话之间,朱厚照看向邵元节,眼中带着几分期冀之色,显然他以为楚毅已经归来,只不过是避着他没有现身。
“大伴……大伴他现在何处?朕要去见他!”
朱厚照感觉自己一刻都不愿意等下去了,直直的看着邵元节,希望邵元节能够告诉他楚毅的下落。
然而邵元节却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怕是要让陛下失望了,此武王令牌乃是当初大总管下西洋之前找到贫道拜托贫道将之转交给陛下的,所以说大总管如今身在何处,贫道实在是不知!”
“什么?你……你也不知道大伴的下落!”
听到邵元节这么一说,朱厚照脸上当即露出了失望之色。
摩挲着令牌,朱厚照抬头看着邵元节道:“邵真人,你且将当初大伴寻你的经过给朕一一道来!”
邵元节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说当朱厚照开口询问的时候,邵元节便一五一十的将当初楚毅寻他的经过一一道来。
坐在那里,朱厚照神色平静的听着邵元节娓娓道来,丝毫看不出朱厚照这会儿的心绪到底如何。
讲述完毕,邵元节看着朱厚照道“陛下,大总管显然是早就有所准备,或许真的如大总管所说的那般,他已经修行有成,得道飞升了呢!”
听到邵元节的劝解,朱厚照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就那么的看着邵元节道:“得道飞升?邵真人你自己信吗?或者说你认为大伴他能够得道飞升吗?”
要是换做昏庸的帝王的话,闻知可以得道飞升的消息,只怕会万分的兴奋,一心向着得道飞升的事情,可是朱厚照显然不是什么昏庸之主,对于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有着清楚的认知,所以他不会去相信所谓得道飞升的言辞。
邵元节做为道家的代表性人物,自是清楚这世间并不存在什么得道飞升之事,邵元节缓缓摇了摇头道:“贫道不知!”
邵元节不好直接说自己不信,所以只能道一声不知。
摆了摆手,朱厚照坐在那里摩挲着那一块武王令牌,邵元节微微一叹,冲着天子一礼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门口处,王政看到邵元节退了出来,偷偷的向着房间当中看了一眼,低声向着邵元节道:“邵真人,陛下他……”
邵元节道:“陛下这会儿可能是在睹物思人吧。”
房间之中,朱厚照摩挲着武王令牌,颇为出神,仿佛看到了当初他将武王令牌赐给楚毅的那一幕一般。
“大伴,你不告而别,说走就走,却是洒脱无比,可知朕为了找你花费了几多的心血。”
朱厚照呢喃之间,握着那令牌的手猛地用力。
好歹朱厚照也是跟着邵元节、张彦頨这么两位道门先天强者修行了这么长时间,纵然修炼的只是养生功法,可是朱厚照却是身强体健,如果说朱厚照修习一些技击之术的话,只怕就算是江湖上的二流好手都未必能够伤到朱厚照。
可想而知朱厚照的手劲绝对不小,无意之间的发力就听得一声细微的响声传来,朱厚照不禁低头向着手掌当中那一块令牌看了过去。
原本通体无暇的武王令牌之上竟然掉落了一些碎屑,这却是让朱厚照看的一愣。
要知道这一块武王令牌可是以玄铁所铸就,其坚硬程度绝对是世间罕见,可是这会儿令牌之上竟然掉落了许多的碎屑,乍一看好似武王令牌的表层碎裂了一般。
但是朱厚照屈指探了弹武王令牌,就见令牌之上一块块的碎屑掉落下来,平整的武王令牌之上好似出现了一个个蝇头小字一般。
“咦,上面有字!”
朱厚照眼睛一亮,可是那蝇头小字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凭借朱厚照的眼力也就是模糊的能够看到那些小字的存在,至于说这些字到底是什么,他还真的无法判断。
皱了皱眉头,朱厚照看着那蝇头小字有些发愁,谁让他根本就分辨不出那微小无比的字体到底是什么。
猛然之间,朱厚照眼睛一亮道:“是了,大伴曾经命工匠打磨出一块可以使得物体放大的琉璃镜出来……”
但凡是楚毅献上的东西,朱厚照都将之珍藏起来,如今想到楚毅曾送给他的那么一块琉璃镜,朱厚照猛然之间冲着门口处的王政道:“王政,摆驾习文殿!”
被朱厚照命名为习文殿的殿宇正是朱厚照同楚毅平日里读书习文之地,只不过在楚毅失踪之后,这里的一切都被朱厚照给封存了起来。
吱呀一声,厚重的大门开启,习文殿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件件朱厚照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可以说这习文殿当中每一样东西都与楚毅有关,甚至许多东西都是楚毅献给朱厚照的。
行至一面书架之前,朱厚照伸手将书架之上一方锦盒打开,就见一面镜子正静静的躺在其中,不是当初楚毅命能工巧匠打磨出来的琉璃镜又是何物!
将琉璃镜取出,朱厚照小心翼翼的将武王令牌放在桌案之上,同时借助那琉璃镜向着武王令牌看了过去。
这一次原本看不清楚的蝇头小字却是在琉璃镜之下放大了足足数倍还多,却是足够朱厚照看个清楚。
随着朱厚照将武王令牌上的字一个一个的辨别出来,朱厚照的神色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足足过去了盏茶功夫,按说这么一会儿朱厚照早就该将武王令牌上面的字辨别清楚,却是不知道朱厚照为什么神色那么的古怪。
原来在那令牌之上的确是楚毅的留言,留言内容很简单,叮嘱朱厚照务必以国事为重,做一代明君,同时就是一副特别简单的地图。
虽然说那是地图,但是也不过是几道线条罢了,至于说为什么天子能够分辨出来,却是因为楚毅在武王令牌之上所留下的地图所标注的位置朱厚照不知道有多么的熟悉。
武王府
自从楚毅失踪之后,武王府便被天子给封闭了起来,除了定时派人起来打扫卫生之外,武王府已经有几年时间没有人烟了。
走进武王府之中,一片片的荒草,地上厚厚的落叶,可以说整个武王府显得颇为荒凉。
看到这般情形,朱厚照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他当初曾因为没有楚毅的消息而震怒,急怒之间却是下旨封闭了武王府。
武王府被封闭,这么长时间,朱厚照都将之忘到了脑后了,如今一见这才反应过来。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王政等几名内侍看到院子当中荒草众多,地上的树叶更是堆了厚厚的一层。
王政看着朱厚照皱眉,当即变道:“陛下,奴婢这便派人前来打扫卫生。”
朱厚照根本就等不下去了,他急着去看楚毅在那令牌之上所留给他的那一副地图所标记的所在。
之所以朱厚照一眼便认出了那令牌之上的地图所指何处,正是武王府的密室所在。
以往那密室便是楚毅闭关修行的所在,如今却是在没有人烟数年之后又迎来了天子朱厚照。
朱厚照走进密室当中,目光一扫,密室当中简简单单,除了一座香炉之外便是那供人盘膝而坐修行的蒲团。
径自向着那一座香炉走了过去,朱厚照站在那里,目光落在香炉之上,缓缓伸手向着香炉的炉盖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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