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眼见事情败露,官府发现了暗室的入口,东家交代的事情全部暴露,一切都完了,他再隐瞒、辩解也无济于事。
“回大人的话,这里通往密室,用来关押人的。”刘掌柜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打开话头接下去坦白也就不是那么难的事了。
云州县令吴凡朗声吩咐道:“取火把来”刘掌柜被押到一旁,十位官兵立即取来火把,提前进入暗道,整个暗道变得灯火通明。
“大人,前方有分叉口”率先进入暗道的捕快张发恭敬地向路知府汇报情况,路知府看向杭昭韵“杭将军,往哪边走?”
“左边”昭韵简洁地说道,路清远了然地点点头,吩咐身边的云州捕快张发“你带人去右边看看”
张发得令后带着一干衙役往右边暗道而去,分叉口只剩路清远和昭韵两人。昭韵取过一支火把走在前方引路,路清远紧紧地跟在她身后。
进入囚室后,昭韵将火把插好,整个囚室骤然明亮起来。两人走至栏杆前,牢中之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不知是死是活。
昭韵见状连忙砍断锁链,打开牢门走到他身边蹲下去探那人的鼻息。手刚一伸过去就被一只大手钳制住,昭韵反应飞快,手腕一转,纤长的两指往他的手腕处用力一点。
那人瞬间吃痛松开手,脚下动作却不慢,一个横扫过来意图将昭韵踹翻。昭韵灵活跳起避开他的攻击,直接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厥语)。”
路清远在一旁听得一愣,很快便释然了,杭将军既然看得懂西厥文字,会说厥语也就不奇怪了。
那人听到她的问话微微一怔,没想到眼前这身手不凡的年轻人竟然会厥语,而她的长相又不似西厥人。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其中一个身着官服,想来他的身份不简单,换了个大人物来问话么?
那人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傲慢地回复道:“前几次无功而返这次学聪明换人了,不管你们来的是谁,我都不会说的。”
路清远和昭韵微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人会说汉话的事实。昭韵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语气明褒暗贬“国王陛下身陷囹圄仍守口如瓶,真是令人钦佩,只是不知命都没了再守着秘密又有什么意义?”
昭韵话音刚落,那人的神色就变了,起身直视他们二人,上位者的气势骤现“你们知道我是谁?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路知府和昭韵对视一眼,二人同时行了一个西厥礼节“云州知府路清远(杭昭)见过国王陛下。”
云州知府?这个词让新任的西厥国王塔库斯大吃一惊,来者竟是大周的官吏!总算得救了,塔库斯松了一口气,摊开双手扶起二人“二位请起”
“多谢陛下”路清远依旧维持着拱手行礼的姿势,语气歉然:“下官来迟,让国王陛下受苦了。”
塔库斯和善地笑道:“知府大人不必自责,汉语中有句话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人救塔库斯出了笼牢,塔库斯感激不尽。”
西厥国王自称姓名,这让路清远一个小小知府受宠若惊,连忙躬身推辞道:“陛下言重了,请随我二人出去。”
塔库斯正欲起身,动作幅度略大了些,扯到身上伤口,瞬间疼得龇牙咧嘴。昭韵见状忙唤了两个军士进来,将塔库斯扶出去。
见路知府出来,等候在分叉口的一个云州衙役连忙上前告知右边密室中的情况。
路知府沉痛地叹气道:“都抬出去”等在外头的刘掌柜看到塔库斯被救出,便知道一切都完了,东家的吩咐他办砸了。只是他半点也想不通,溢香茶楼是什么时候被盯上的?
紧接着令人瞠目结舌的是,云州衙役陆陆续续从密室中抬出了六具女尸。路知府的脸色黑得如锅底一般,六条人命!真是丧心病狂。
“吴大人,安排仵作进行验尸,溢香茶楼上下人等,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路知府一锤定音,溢香茶楼响彻各种求饶声。
附近围观的百姓本不知道出了何事,眼看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出,再朴实的百姓也明白了,溢香茶楼摊上大事了!
路知府将塔库斯带回云州府衙,安排他在后院住下,由龙武卫负责保卫他的安全,并请来城内最好的大夫为他治伤。
溢香茶楼这边的事情一结束,消息很快传到了李国明那里。李国明率人将林府围了个水泄不通,任何人不许进出,此事很快闹到了林威豹那里。
林威豹出来与李国明理论,李国明却并不买他的账,双方僵持着。斥候的到来带来了路知府的指令,溢香茶楼的事情暴露,现已被查封。而溢香茶楼的老板是林威豹,无论如何他脱不了干系,必须随他们去衙门走一趟。
林威豹一听溢香茶楼被查封,心知此事无法善了,便想硬闯突破李国明的包围圈离开云州。林府中的打手倾巢而出,与云州官吏呈对峙之态。
李国明带着衙役们在外围形成包围圈,云夜云景带着龙武卫上前,军队之威骤然放出,让林威豹等人心中一震。竟然惊动了军队?!不用猜,这一定是驻守云州的龙武卫。
马冲暴露了,这一认识让林威豹心下生出一股寒意,看来他是在劫难逃了。然而他怎么也想不通,官府是怎么找上他的,此前完全没听到半点风声。
昨夜马冲来告知他后,他已立马召集手下人马商讨对策,今日开始行动。谁知行动尚未实施,官府已经杀上门来了。
“廖思铭?好小子,你消失了两年居然混迹在云州”五爷双目瞪圆,满是不可思议地盯着廖思铭。
当年对他的追杀如此紧密,他竟然逃过了一劫,不改头换面隐瞒身份,如今这样堂而皇之地跟着官府来捉拿他,难怪那些人拿他没有办法,寻了个强硬靠山真是半点也不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