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后随着昭韵下楼,看到楼下空无一人的桌子,怎么也不像要吃饭的样子。顾香寒略微疑惑地看向昭韵,后者微微偏头“他们还没下来,表姐不如随我去后院走走?”
顾香寒没有表示异议,随着昭韵去了后院。见四下无人,顾香寒甚为奇怪,后院除了几间屋子并无别的景致,不知昭韵带她来此有何目的。
见院中没有其他人,顾香寒询问道:“表妹,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昭韵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有人在等你”
冰雪聪明的三公主立即反应过来昭韵这话的潜台词,父皇派人来接她回宫了?昭韵推开一扇门,之前见过的卫翎站在堂中,举止恭敬向公主行礼“参见三公主”
“罗将军免礼”顾香寒认出来人,满心以为罗卫翎就是来接她回宫的人。罗卫翎站起身,在前方给公主和昭韵引路“公主请随末将来,后堂已备好汤水。”
罗卫翎略微尴尬地低垂着头,初见昭韵时他并未说自己的姓氏,带些隐瞒之意,未曾想被三公主一语道破。
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侍卫长大人悄悄抬眼观察着昭韵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完全没在意的样子,觉得自己似乎想的有些多余了。
顾香寒点点头,和昭韵一道跟着罗卫翎去了后堂。然而走到后堂正厅时,顾香寒挪不动脚步了,神色莫名地坐在主位上的一男一女。
昭韵默默打量着那两人,男子器宇不凡,浑身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那妇人保养得宜,雍容闲雅,举止端庄。昭韵神色微闪,这二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见顾香寒傻站在原地,那妇人坐不住了,起身向她们走来“寒儿”这一声呼唤让顾香寒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她“母后,寒儿好想你。”
当今皇后细细打量着数月未见的女儿,看着女儿干瘦的身板心疼不已“孩子你受苦了,让娘好好看看”语毕便拉着顾香寒坐下,不住地查看她是否有受伤。
被妻女忽视的男子轻咳一声“寒儿,只见着你母后么?”顾香寒悄悄吐吐舌头,跑到男子身边抱着他的胳膊亲昵地说道:“哪儿能呀,父皇最好了,只是寒儿没有想到父皇和母后会亲自来接我。”
“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不来谁来,一路可还顺利?”明丰帝眼神中透着宠溺,如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与女儿谈天。
“嗯,一路上有昭韵护我周全,寒儿没有受半点伤”顾香寒心情愉悦地答道。
明丰帝和皇后这才看向默默站在后方的昭韵,昭韵顶着他二人的视线上前行礼“臣女杭昭韵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吧”明丰帝出声时一直在打量杭昭韵,第一次面圣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将门虎女果然有些不同,口中夸赞道:“杭爱卿教女有方,一路辛苦了。”
昭韵躬身行礼连称不敢“职责所在,臣女不敢邀功”明丰帝瞥了皇后一眼,皇后顺势拉走顾香寒说母女间的体己话,大堂中只剩明丰帝、罗卫翎和昭韵三人。
明丰帝召昭韵上前谈话,向她仔细询问救出顾香寒的经过。杭穆烽递上的塘报中只说救出了顾香寒,连她的名字也是以钟珊代替的,并未谈到很多细节。
从昭韵口中听到女儿获救的经过,明丰帝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这群歹人真是胆大包天,可怜他的香寒。
明丰帝不是好糊弄的,从昭韵的叙述中他已经能判断得出真正掳走香寒的并不是这些人,掳走香寒和将她运至云州的是两拨人。
“好,此案已交由宰相秦瀚处理,之后你将所有材料交给他”明丰帝吩咐道,昭韵应声称是,皇帝陛下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此事不是她一个将军之女能干涉的。
“听卫翎说,你们在并州遇到了刺杀?”明丰帝语气依然平静,但昭韵仍听出了一丝火药味,帝王的威严不允许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
“是的,臣女不知是何时引起了刺客的注意,刺客夜晚来袭,被护卫擒住后立即服毒自杀,想来是训练有素的专职杀手。那晚总共十二个刺客,只活捉到一个,人已经移交给罗将军了”昭韵并没有重复当晚刺杀的经过,之前已经对罗卫翎说过一遍,想必他已经向皇上汇报过。
皇上在意的是这群刺客的身份,昭韵不知他们背后的东家是谁,不能贸然向皇帝点明这一点。最保险的说法是这是一群专职杀手,至于谁让他们来的,昭韵无从得知,想来皇上也不会因为此事怪罪于她。
于是昭韵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当晚粉碎刺杀后,臣女担心引来他们的同伙,于是连夜离开并州赶赴京城,没来得及向官府报案。天亮后店老板发现尸体,只怕会引起恐慌,还请皇上派人处理善后事宜。”
昭韵所说之事对于明丰帝来说再容易处理不过,派个人去敲打并州知府,他自然知道如何善后。
罗卫翎不着痕迹地瞥了昭韵一眼,做事缜密不留话柄,她们一行人住在并州客栈中并未避着人,然而住了一夜人不见了只留一院子尸体,难免会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来。此事若传到下令之人耳中,难保不会祸及杭昭韵自身。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杭昭韵肯定猜到主使刺杀公主之人身份背景不简单,她一个将军府的小姐,与之抗衡那是痴人说梦。她要明哲保身,罗卫翎倒是不奇怪。这样的说法,让圣上很容易接受。
果不其然,明丰帝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地点点头“罗卿,你来安排此事”罗卫翎领命,此事涉及大内侍卫,由他出面也是应当的。
该汇报的事情汇报完了,明丰帝便放昭韵回去。昭韵出去之后,一个褐衣男子走进屋内,告知陛下和首领昭韵等人在驿馆续住一夜的事情,他刚过来时正好看到云夜在跟差役说续住的事情并给了差役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