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连几天都被那天早,上的事情和林归远会离开的事弄得心烦意乱,他倒像是没发现我的异样,每天早上照例在门口等我。
不管几点出门,我都能看见他正好出现在门口。
我这样天天乱想,好好学习自然实施不起来,甚至好几次被老师点名站起来回答问题。
林远在我前面小声地提醒着我,我记不住,最后他被老师发现,我们两个一块被叫出去罚站。
我苦着一张脸,说:“都怪我。”
林归远若有若无地嗯了一声,他手上还捧着笔记。
但是,眼睛却是看着我的,我有点紧张地避开他的目光,靠着墙低头,嗫嚅道:“....
“放学去看盛夏哥吗?”林归远打断我。
我自然不会反对,白从进人倒计时一百天后,盛夏就下了命令,让我们不要此误学习,少去看他。
我们不敢不从,但心里又着实挂念,每周总要去一次,而每去一次,我的心就要沉下去半分。
盛夏的病比我想象中要严重,我们三次去,他有两次都是昏迷的,甚至一度进了重症监护室,我和林归远穿着隔离衣站在他的床前,一言不发,最后再沉默地离开。
偶尔,我会轻声在他的床头背《山鬼》一遍一遍,林归远在我的身边轻轻地和着。
我们就这么从春天看到夏天,阳光掠过浓密的枝叶洒在重症监护室高高的窗户上,直到盛夏消失在那张床上,把年龄定格在了十九岁。
我们似乎早就知道有那么一天,在等待这一天里积累着我们的悲伤,
以至于当我看到黑白相片里盛夏灿烂的笑脸时,我竟然没有哭。
我和林归远将他握的我们已放在石板上,才从南山上下来,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走到了无忧广场。
林归远的小书桌还安静地立在墙根,旁摆着把摇椅,我鼻子一酸,手却被他攥在了手心。
“孟梦....林归远低低的声音传来。
我任由他拉着我的手,走向摇椅,我们两个坐在桌子边,长久地看着广场上飞起的白鸽和地官前来来往往的人。
我看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突然开了口:“林归远,我们就这样往前走吗?不等等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