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丹青有妙手,描妆镜中对”。这等“全胜宋玉,想象赋高唐”般的女子,在下仰慕已久,想一解相思之苦,万望大人割爱。
明夜曲终人散,佳人盼归得归。
——盗魁——
林太守看了这信,气得身子发颤,几句难听的乡间俚语也骂了出来。
林夫人提议:“老爷,要不这《桐阴佳人盼归图》,我们先藏起来吧。
“藏?我请了那么多人来,藏起来人家来了看什么?看你那张颜迈色衰的脸?”林太守平日很宠自己的夫人,一时气急,嘴上没了遮拦。
“王将军荡罢海寇,班师回京,路过咱这儿,我还指望尽地主之谊,能让他在圣上跟前美言几句呢。
人家明儿就来了,信里说要在洗尘宴上与我讨论这画呢!”
林夫人蹙眉,低下眉眼:“可那盗魁也不好惹啊,传闻中,他可从未失手过呢。”
“传闻中还说他只盗黄金宝石,救济穷人呢。这次怎个挑中了我的佳人图?”林太守咬牙,大手一拍茶桌,杯里绿光随茶叶浮动。
“我马上修书,让附近几个县的差役都过来。我倒要看看,他盗魁有没有三头六臂!”
次日,鸡鸣白日。
北方的冬日千燥而寒冷,小差役呵出热气,暖暖冻僵的手,然后抚着官服上的褶皱。
“兄弟,衣服能借一下吗?”
小差役摁住刀,扭头,一眼望穿长长的巷子。
巷里空无一一人,只卷口传来炊饼的叫卖声。
奇怪,没人啊,难不成听错了?
差役松开握住刀的手,地上的影子一晃。
差役的手重新去找刀,却连系在刀柄上的红绳都没摸到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张敬哲把铁扇收进长袖,嘴角勾上弧度:“不回答就当你默许喽。”
张敬哲换上玄色的官服,正好襟带,取出大宛代表差役身份的、难窄的红色发市,贴紧一缕发维好。
张敬哲刚进林府,就被人叫住。来人也是差役打扮。
那人倒是自来熟,左胳膊揽住张敬哲的肩膀,便把他往大守府深处引,一边引,一边说:“赶紧的,统领训话呢,就差你了。”
张敬哲一边走着,视线边越过屏墙,看到池塘里跃动的肉鱼。
到底是大宛有名的贪官府邸,四面高墙围起几十憧屋舍。
怪石堆砌,围着挖通的活水,泉水咕咕,撩人情思。
“我叫榆钱,未请教?”
“张敬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