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无力反驳，也无从反驳。
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
良久，燕洵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他永远不会承认被楚乔道出的真相。
但他知道，自己和宇文玥，其实也需要一个了结，来彻底告别过去。
……
正月二十三，雨水时节，燕洵和楚乔出门的时候，燕洵上下打量了楚乔一番，觉得她穿得不够厚重，解下她的狐皮大氅，给她换了件更暖和的貂皮。
楚乔抖抖肩，有些嫌弃貂皮厚重压人。
燕洵按住她的肩膀：“这段时间虽是降雨明显增多，外出时也觉得稍微暖了些，但还是时不时会降雪。大婚定下的日子是三月甲子，谷雨时节，你可千万不能冻病了。”
楚乔本也没打算驳他，一件衣服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快到与宇文玥约定的寺庙时，天上果然如燕洵所料的那样飘起了细雪。
幽幽茶香透雪而来，佛音清远，孤寺庙墙内翠竹挺拔，那坚韧的青绿在绵绵细雪中颇有雅致风情。
楚乔不由得感叹：“宇文玥还真会挑地方，哪怕不在他的地盘，也能寻觅到这么好的风景。”
燕洵则从另一个角度看问题：“佛门重地，禅音杳杳，这是劝人修身养性、立地成佛的地方。宇文玥挑这么个地方，但凡还是君子，就不好在此处对他动手。”
楚乔看着一身黑色皮氅，立于翠竹之下的燕洵，身高八尺，萧萧肃肃，爽朗清举，一时惊艳。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她今日见了，信了。
燕洵看见楚乔的眼神，心中一时间也颇有几分得意喜悦。
月卫突然出现，见着不请自来的燕洵，探到院外的侍卫，纷纷亮了剑。
楚乔张开手臂，一把将燕洵护在了身后。
燕洵沉声：“本王今日来，带了我大燕特有的锅子。玥帅此举，是不欢迎本王吗？”
宇文玥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怎么会？有朋自远方来，自是不亦乐乎。月七，收剑，不得冒犯。”
月七收剑入鞘，抱拳行礼，赔罪道：“燕世子，星儿姑娘，刚才多有得罪。”
其他月卫也纷纷收剑。
月七做了个手势：“我家公子有请。”
踏入屋内，只见宇文玥并未抬眼，只是专心致志地做着茶艺里的一道道繁杂的程序，动作娴熟，姿态优雅，一袭月白长衣温文尔雅，剑眉星目，敛去杀气，只当是富家贵公子。
翩翩魏公子，人看渡关东。
燕洵和楚乔携手坐下，宇文玥给二人分别奉了茶，燕洵也命人将锅子端上来，各种菜肉酱料摆了满满一桌。
一盏茶饮尽，锅子里的汤也开了，宇文玥下进些羊肉进入，突然要楚乔烹茶。
燕洵神情一冷，但楚乔没有拒绝。
楚乔为二人分别奉上茶后，双手拿起放在一边的残虹剑，说道：“我是后来才知道，残虹断月，是如干将莫邪一般的情侣剑，断月在你那，这残虹我拿着实在不太合适，今日还给公子，多谢公子数次相救之恩。欠下的恩情，必当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