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踪与反跟踪中,双方互相攻击。“U-652”号在下午1点以后,向格里尔号发射了一枚鱼雷。格里尔号马上施放深水炸弹报复。双方都没有受伤。
★长期以来,德海军潜艇舰长们对美国一直憋着股劲,如今,它们终于如愿以偿。12月16日,5艘德国潜艇陆续离开德军基地,横越大西洋,前往美国海域。这5艘潜艇是邓尼茨能派出的最大限度的兵力。
★吃水量大的美国商船只能沿着反潜薄弱的海岸航行,美国的经济命脉仍有被德国潜艇切断的危险。
★美国海军讨厌枯燥的海上护航行动,因为它属于防御性的。美国海军建立的分段护航体系加快了军用物资的运输,但护航运输队比单独航行的商船慢得多。
1.作为世界海军强国
1930年以后,曾由于经济不断衰退而受到影响的美国海军又开始发展了。1933年夏季,根据国家工业复兴法,罗斯福要求美国海军在3年之内建造4艘巡洋舰、2艘航空母舰、4艘舰队旗舰、16艘驱逐舰、4艘潜艇和2艘炮艇。
1934年3月27日,美国国会通过《文森-特拉梅尔法》:1935年建造1艘航空母舰、2艘巡洋舰、14艘驱逐舰和6艘潜艇;1936年建造15艘驱逐舰和6艘潜艇;1937年建造2艘战列舰、12艘驱逐舰和6艘潜艇;1938年和1939年每年各建造2艘战列舰、8艘驱逐舰和4艘潜艇。这一切仅仅是使美国舰队达到《华盛顿条约》规定的最高限额。
当时的日本海军已经根据《华盛顿条约》的最高限额造舰,其实力达到美国海军的80%。
美国驻东京武官于1937年3月1日向华盛顿乐观地报告说:日本称不想建立一支威胁别国的海军。
早在限制各国海军力量的《华盛顿条约》期满以前,日本已经秘密地建造袖珍潜艇和大和级超级战列舰,战列舰上拥有460毫米火炮。而《华盛顿条约》规定的舰炮最大口径为406毫米。457毫米舰炮的威力超过406毫米30%。日本海军决定,既然日本建造的舰艇在吨位上不能超过美国,那么应在质量上领先。
1938年1月,英美签署了秘密协议:若日本作出任何向太平洋扩张的行动,美国舰队将以珍珠港为基地,英国太平洋舰队将以新加坡为基地,共同对付日本。
1938年夏季,驻东京和柏林的美国武官们不断向华盛顿报告:日本和德国正在扩军备战,但不希望与美国交战。
4月13日,美国驻东京武官来电:日本海军并未建造任何超级战列舰,目前也没有建造的意图。这份情报出自日本海相之口,但其实是欺骗美国人的。世界上最大的、排水量约7.2万吨的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已于1937年秘密建造;“武藏”号超级战列舰已于1938年建造。另一份来自日本的报告发往华盛顿:“一位日本海军退休军官在与人谈话时说,‘爆发美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世界形势可能会导致一场独裁国家与民主国家之间的战争。在战争中,日本将在太平洋与美国决战……日本海军必将取得胜利。’”
美国驻柏林武官于6月22日向华盛顿报告:德国扬言要发动战争是骗人的,德国扩军备战主要是想在外交上占优势。
美国驻东京武官于6月报告说:“日本正在加紧侵华战争。目前,美国还不用担心。但为了中国利益,美国同日本的战争将不可避免……”
美国驻东京武官于11月28日报告说:“……慕尼黑会议以前,日本在中国的战争小心翼翼,害怕会遭到干涉或第三国将会采取行动。慕尼黑会议后,日本认为它最害怕的英国已经无能为力……因此,日本不断地向中国增兵。日本海军航空兵在兵力、经验和装备上,很可能领先于世界。日本在海上无疑将采取攻势作战,但不会远离日本本土的支援距离。就是说,香港、新加坡、荷属东印度群岛、菲律宾群岛、婆罗洲、关岛、阿留申群岛、夏威夷群岛都将处于危险境地。”
针对这份报告,美国国防部的评价是:一旦日本挑起大战,香港和其他地区很可能遭到日本攻击,夏威夷群岛遭到攻击的可能性不够充分。
美国国会通过了一系列的中立法案,其目的是避免卷入大战。1938-1939年冬季,出于恐惧心理,美国众议院和参议院就加强空军、潜艇和海军基地安全的措施进行了一场大讨论。美军人还讨论了关岛基地建设问题,关岛在东京以南2253公里处马里亚纳群岛。日本媒体立即针对此事作出了反应,《东京新闻》说,那是因为美国对日本怀有敌意……
美国国会担心触怒日本,因此一次次削弱对关岛基地的拨款,最后完全取消了拨款。
1939年1月4日,罗斯福在国会上说:“当美国人力求保持中立时,美国有关中立的立法可能无法公正地运作,可能只会使侵略者的野心更大,使被侵略者得不到援助。”
罗斯福指出,在动荡不安的世界局势中,出于最好的和平动机往往会被别国抛弃。1939年3月底,英国首相张伯伦就得到了这样的下场。在3月15日,德军进驻捷克首都布拉格,极大地刺激了张伯伦。张伯伦受到了愚弄,放弃了绥靖政策。3月31日,英国和法国宣布保护波兰不受侵略。
当时,美国海军的扩张政策正在经历着天翻地覆的变化。自从1898年,美军占领菲律宾以后,计划制定者们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美国海军面临着同时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作战的可能性。为了做好应付各方面威胁的准备,原来美国海军以“单色”为代号的作战计划必须进行修改。经过近5个月的研究后,美国计划制定者们终于提出了名字为“虹”的作战计划的建议。
“虹”作战计划制定了5套方案,分别准备应对不同的敌人。这5套方案都认为美国海军将参加太平洋战争。“虹2”和“虹3”假设美国没有参加大西洋海战,“虹1”、“虹4”和“虹5”假设美国海军参加大西洋战争。“虹5”建议美国海军的主要力量用在大西洋战争。
根据“虹5”方案,美国太平洋舰队应保持日海军四分之三的兵力,即采取防御战术。就是说,美国的关岛基地和菲律宾基地都可能沦陷。与此同时,大西洋舰队负责保卫巴拿马运河、加勒比海、横跨大西洋的航运线、大西洋沿海,美国主要在欧洲和非洲参战。
1939年9月1日,德军进攻波兰,英法向德国宣战。但大多数美国人不想参战,罗斯福也没有权力领导美国宣战。罗斯福有权做的事情就是让美国海军在海上实行非中立的中立性巡逻:如果美国军舰发现一艘轴心国舰船企图在西半球袭击别国的船只,美国军舰将持续跟踪轴心国舰船,还将以明码无线电不断向海军总部报告情况。
比如,美国军舰“布鲁姆”号在执行所谓中立巡逻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它跟踪一艘德国商船,并不断用明码无线电召唤英舰赶来,然后在一旁看着德国商船被英舰击沉。
起初,这种巡逻在加拿大至南美圭亚那之间483公里以内的西大西洋进行。中立性巡逻于10月2日被美洲各共和国正式接受。中立性巡逻不受美国海军的欢迎,因为美国海军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对大片海域巡逻,在发现敌舰时不能主动进攻。
10月2日,美国舰队的非中立巡逻激怒了希特勒,但德国只敢向美国发出警告:在国际海域航行的所有商船都将被德舰拦截和检查。
很快,美国的公众舆论开始要求撤销中立巡逻法案。美国驻柏林武官向华盛顿报告说:德国的报约称赞现在的美国民众,称之为所有中立国应该仿效的典范。
此时,美国海军情报部已经完成了对7个国家海军实力的分析报告。这份报告显示,英国海军,包括英联邦各成员国的海军,拥有的总吨位世界第一,超过了130万吨。另外,英国有近百万吨正在建造。德国海军拥有20多万吨,另有25万多吨正在建造。美国海军约有110多万吨,另有40多万吨正准备建造。日本海军拥有80多万吨,准备建造40万吨。美国情报部认为,美国海军对日本海军具有优势。
日本的《大阪日报》在一篇社论中指出:美国挑衅性地扩大海军实力的事实证明了美国将在太平洋与日本作战;日本海军的战略是建立在不威胁的基础上……美国的做法不利于促进太平洋地区的和平。
日本的很多报纸都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对此美国驻东京海军武官报告说:事情很明显,日本对美国海军的最新情况非常担心。日本认为美国正在建设一支完全是为了进攻日本的侵略性海军……
当时,美国拥有15艘战列舰,另有6艘战列舰正在建造。日本拥有10艘战列舰,超级战列舰大和号和武藏号将于1941年底竣工下水。
1940年4月2日,美国舰队在夏威夷群岛附近海域举行大规模演习。一周后,德军进攻丹麦和挪威。美国呼吁意大利保持中立。墨索里尼对美国驻罗马大使威廉?菲利普说,英国不可能打败德国,因为现在有15个中立国向德国提供各种补给品,英国和法国的经济封锁是无效的。
5月7日,罗斯福作出了一项决定:在接到进一步命令前,美国舰队将留在夏威夷群岛。斯塔克海军上将对太平洋舰队司令说:这是为了威慑日本,舰队留在珍珠港可能会对日本海军入侵东印度群岛起到遏制作用。
5月9日,美国舰队奉命撤回美国西海岸。
5月10日,驻罗马的美国海军武官向政府报告:德军于凌晨3时进攻比利时、荷兰和卢森堡。当时,美国政府认为,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法国和英国都能坚持住。
英法联军在西欧的接连惨败,美国认为英法和它们的海军都将倒下。英法的大量舰艇将会被德军炸沉或击沉,甚至自行凿沉。但英法的200万吨舰只中的大部分将会存在,很可能会被轴心国俘虏并用于对付美国。
当时,德军在西欧似乎势不可挡,此事震惊了世界。美国海军立即采纳虹4号方案:保卫北美和南美,美国舰队的主要兵力以加勒比海为基地;在太平洋留下一支防御兵力,不参与超过180°子午线以外的太平洋事务。
当时,美国海军加紧建造军舰。6月1日,美国海军铺设了“华盛顿”号的龙骨。9天后,意大利向英法宣战,意大利军队入侵法国。在美国弗吉尼亚大学的毕业典礼上,罗斯福发表演讲时宣布:
“美国将向所有反侵略的国家提供物质资源;同时,美国自己也将加快利用这些资源,使美国拥有能够应付任何侵略和进行各种防御作战的装备和训练。”
罗斯福的演讲表达了美国人心中隐藏的担忧,此后几天的欧洲局势更加深了这种担忧。6月14日,巴黎沦陷。罗斯福签署了把海军扩充11%的法案,使美国现有的和正在建造的军舰达到488艘。
6月17日,美国海军参谋长斯塔克要求国会拨款40亿美元,把现有军舰增加70%。这将是美国海军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扩张,将增加200艘军舰,以便美国有能力在两大洋同时作战。在和平年代的任何时候,美国若想通过这样的法案都是不可能的。7月20日,美国国会通过了该法案。建造舰艇的工作将于1946年全部完成。
1940年6月20日,罗斯福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同时,美国加强对英国的援助。
1940年11月,美国举行总统大选。罗斯福打破了传统,参加第3次竞选。11月5日,罗斯福获得了大选的胜利。11月8日,美国“赖维尔城”号商船在澳大利亚巴士海峡触雷沉没。它是美国在二战中损失的第1艘商船,这残酷地说明了美国很难保持中立。1941年1月1日以后,此类事件接踵而来。
美国加紧扩军备战,征兵人数超过1600多万。1941年1月27日,美国驻日本大使格鲁在日记中写道:“东京的人们有很多谣言,说日本正计划一旦与美国开战,将对珍珠港发动大规模空袭。今天,我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华盛顿。”
5月27日,罗斯福宣布无限制的全国紧急状态:战争正向西半球走来,战争已经离美国很近。6月下旬,当轴心国军对苏联发动大规模攻势时,日本政坛出现剧变,更迭了内阁。
美国驻东京的海军武官向华盛顿报告:日本政府的野心越来越大,它企图在德国征服苏联以前,加快吞并中国的步伐并巩固日本关东军在中国东北的防御工事。
7月8日,美国政府又收到了令人不安的报告,称日本正准备入侵东南亚,日本将不惜与英美开战。7月21日,日军占领了法属印度支那(越南)。7月26日,美国前陆军参谋长麦克阿瑟将军被任命为美国驻远东美军司令。美国加紧向菲律宾群岛调兵。除非日本政府向英美妥协,否则战争必将爆发。
★美国与德国在大西洋不宣而战
7月初,美国海军陆战队防守冰岛。7月中旬以来,美国舰队向来往于该岛的所有非轴心国船只给予护航。9月1日,美国舰队的这种护航范围扩大至整个西大西洋。由于美国海军长期帮助英国海军搜索德国潜艇,美国与德国之间将不可避免地发生冲突。
9月4日,在雷克雅未克西南约201公里处,美军驱逐舰“格里尔”号发现了德国“U-652”号潜艇。“格里尔”号用声纳跟踪它长达9个多小时,并且不断召唤英国飞机赶到现场。
在跟踪与反跟踪中,双方互相攻击。“U-652”号在下午1点以后,向“格里尔”号发射了一枚鱼雷。“格里尔”号马上施放深水炸弹报复。双方都没有受伤。
9月7日,在苏伊士湾,德国飞机炸沉了美国商船“钢铁海上运输”号。9月11日,罗斯福向美国民众发表演讲:“为了吞并全世界,希特勒知道德国必须控制海洋。德国必须首先摧毁民主国家在大西洋上的商船……德国必须消灭美国的中立巡逻。美国政府一直避免与德国交战。现在,美国政府仍不想发生这样的战争。但是,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绝不会达到德国任意攻击美国的军舰和商船的地步……从今天起,如果轴心国的军舰进入美国巡逻的海域,它们将处于危险之中。”
10月17日0时10分钟,美国军舰“卡尼”号驱逐舰在冰岛西南海域巡逻时,被德国“U-568”号潜艇的鱼雷命中。“卡尼”号艰难地驶回雷克雅未克,有11名舰员死亡。他们是美国在二战中第一批阵亡的官兵。
10月31日,美国在太平洋损失了第1艘军舰:驱逐舰“鲁滨?詹姆士”号中部被日方发射的鱼雷命中。该舰被炸成两段后立即沉没,舰上115名官兵全部死亡。大战的阴影笼罩在美国人的心头。
2.太平洋战争的爆发
二战爆发以前,邓尼茨就认为美国将是德国的最大敌人。德国和美国远隔大西洋,一旦战争爆发,能够马上对付美国的兵力,就是潜艇部队。
1939年9月17日,邓尼茨与希特勒的谈话中,希特勒再三强调避免与美国发生冲突。
邓尼茨辩解道,如果德国与美国开战,大西洋的德国潜艇部队无力两面作战,会给潜艇部队带来灭顶之灾,请求战前秘密部署潜艇,等战争爆发后,德潜艇立即进攻美国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