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再使劲!看到孩子头发了,狗子媳妇,你再加把劲儿,孩子马上就出来了!”稳婆像打了鸡血,手足舞蹈,一般按压产妇腹部,一边不停的鼓励。
产妇满头大汗,脸色腊黄,呼吸非常急促,她微张着嘴,有气无力的道:“马大婶,我、我真的没力气了……”
稳婆马大婶急得团团转:“唉呀,你不用力孩子怎么出来?你怀胎十月,就这会儿没了力气,孩子会憋着的!”
因讲究喜事前不说讳语,马大婶这话听来已经很严重了,所谓憋着,就是孩子没了呼吸,生下来能不能救过来都难说。
狗子媳妇一听,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额头青筋努得突突暴起,如母兽似的喉咙里发出嘶吼的声音,这猛劲一出,孩子头总算露了出来。
稳婆大喜:“好好好!再使回力气孩子就出来了!”
狗子媳妇听稳婆的,再次使劲。
旁边一直守着的桑鸾脸色青白交加,之前狗子媳妇昏死过去,虽说胎位被稳婆强行拗过来,但这样的强行正胎位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重伤母体,毕竟孕育孩子的子宫颇为娇弱,在生产时怎堪这等大力的野蛮按揉?
只是方才她刚只说了一句,稳婆的脸色就不好看,说她没经验。
她也不好多说,论接生这种事,的确还是稳婆有经验。何况狗子娘一副只要孙子没事儿,稳婆怎么治都行的架式,看她的眼神也颇为不善。
可这会儿狗子媳妇的样子不太正常,那脸色腊黄的好似失血过多,她就算再没经验,也听说过产妇生产容易血崩,狗子媳妇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还在盘算着万一狗子媳妇真如此,得如何是好时,就听稳婆和狗子娘的尖叫声,她凝眸一看,暗叫糟糕,狗子媳妇还真这么倒霉!
原来这孩子生出来后没有哭声,不仅没哭声,那小小的、皱巴巴的脸蛋儿上还聚出一种怪异的、似笑非笑的模样,再加上浑身血水,看着颇为恐怖。
稳婆和狗子娘盯着孩子吓呆了,连男女都没看,就铁青着脸忤在那儿,她们的惊叫声不过是因孩子如今的状态太过怪异,分明是传说中的鬼婴,对于昏过去的狗子媳妇,两人都没发觉。
唯有桑鸾一直关心着产妇,在惊叫后连忙去查看,发现此时产妇身下已浸成一片,血水还在不断的汩汩流出,照这速度,不消片刻产妇就没命了!
她来不及管其他,连忙取出带来的银针,迅速极快的以平补平泻的手法扎入内关、百会、关元、中都、气海,各自行针一回,接着取出之前就切好的人参片掰开狗子媳妇的嘴巴,把人参片塞在她舌下救急。
当她正在为产妇行针时,稳婆马大婶把浑身沾着血水的光溜溜的孩子往狗子娘怀里一塞,满脸讳莫忌深的低声道:“狗子娘,咱们都是同村的,这孩子是个什么你心里有数,我劝你想法子弄了,不然咱们全村儿都不答应的!”
说完,马大婶拎了裙裾转身就走,狗子娘抱着孩子,连追带喊,马大婶仿佛被鬼追脚似的,理都不理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