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都是一些小事,可人生中除了生死又有多少算得上是大事。
被阿姨天天要钱也算不上大事,面对比她强硬的人冷衣雪总是软弱。
为了防止冷兰天天和她吵,找她要钱,冷衣雪受不了,只能把自己每周打工的钱给冷兰。
可是,冷兰还是不死心,趁她上学的时候又把家里翻个底朝天,还是没能找到存折。
第二天,又在冷衣雪出门的时候,抢走她的书包翻找存折,也没能如愿。她只能收下冷衣雪“孝敬”的打工钱。
好在,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寒假了,等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冷衣雪就有奖学金可以拿。她平时的作业都是高分,从不旷课、缺课,期中考试也在整个年纪名列前茅,不出意外,这个学期的奖学金少不了她的。
她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和同学几乎零交流。原本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同学们不喜欢她开口。
冷衣雪一开口必然是真相。
在她刚入学的时候,班上还是有几个人愿意和她说话,可是她们永远说不到一块去。班里的女生讨论的东西除了衣服、好吃的东西、化妆品,就是明星。
比如,某个女明星生过孩子了,身材还是那么好,很多女生会聚在一起羡慕。
通常,就有人会问冷衣雪怎么看。
冷衣雪也很干脆的说出自己的想法,Videol英国研究表明,女性生育极度伤身,会带来氧化应激反应,是一种过早老化的化学失衡。两胎已经是人类极限。所谓媒体报道的生孩子以后没有变化,那不过是医疗美容的效果而已,明星一年在医疗美容上花费数百万,普通人怎么可能达到。
许多人受不了她的真相,觉得她很酸,酸那些女明星比自己漂亮。
久而久之,女生们都不喜欢和冷衣雪聊天。因为冷衣雪总说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实。
日子还是照常,在家中被小姨给骂,在学校受到沈珂的欺凌,全班的孤立。
冷衣雪遇见展曜瞳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准确的说是两个月亮周期,56天。她已经逐渐忘记这件事,并不是她不想记得,而是记得也没有用,她的生活还是疲惫不堪。
如今的她很少想起展曜瞳,想起了也不过平添几分失望罢了。
终于,她熬到最后一门课的考试,考完这门她就放寒假了。
她之前考的所有科目,除了体育,满分一百都在九十分以上,就算体育不好,成绩平均也在八十五以上。寒假意味着,奖学金就要到帐,她这个优等生能够和大四的同学去学校的合作企业实习。
去希利来白金五星酒店实习,对大一的学生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但冷衣雪是优等生。每个酒店管理专业的成绩前三的优等生不分年级都可以去合作企业实习。
希利来白金五星级酒店给合作学校——清水大学的学生开出的实习生补贴一向很优厚,工作时间又因为是学生可以调节。
寒假到来,冷衣雪可以有两笔收入,一笔奖学金,一笔打工收入。更好的是,酒店提供四人一间的宿舍,只要她想住,春节都可以住在酒店,不用回家看冷兰的脸色。
最后一门考试是公共课目,冷衣雪早早就做完卷子。
电脑打乱全年纪的考生随机分配给她的位子很不错,冬日的阳光刚好能照耀到她。做题的时候,冷衣雪把百叶窗拉上,现在她写好卷子,把百叶窗帘打开。冬日午后的阳光洒下来,她有些懒洋洋的趴在课桌上。
冷衣雪伸出手,虽然她的手指和手掌皮肤都很粗糙有老茧,但是她稍微外露的胳膊还是很白皙。
贫穷让她没有好衣服穿,但她身上十分干净整洁,露出的手腕在阳光下,白的发光,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蓝紫色的血管。
冬日的午后,在这个位子晒太阳最好不过了。冷衣雪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很快,交卷时刻,教室里的同学都欢天喜地的离开了,去庆祝属于他们的节日。冷衣雪和同年级的王峻逸被老师叫住,留下来收拾教室。
若不是老师叫住她和王俊逸,冷衣雪还不知道自己原来和王峻逸在一个考场上。
就这样,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所有人都走光了。
“嗨。”王峻逸越过桌椅来打招呼。
冷衣雪猛然想起来,王俊逸之前借给自己的伞,还没有还。
王峻逸借伞给她的那天之后,她先是被沈珂和张嫣关进厕所到半夜,再是被冷兰咒骂,自己跳楼,发生了太多事情,她完全忘记别人借伞给她,而她没有还回去。
那把伞在家里的角落里堆着。近两个月,冷衣雪着实没有再想起来。
面对帅气的王峻逸逼近,冷衣雪有点不好意思,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忘记还你伞了。”
王峻逸一愣,旋即笑出声:“我不是想说伞的事情,那伞你用着呗。我是最近都没看到你,这不是正巧老师让我们一块打扫嘛。”
王峻逸一身运动风的衣服,配上脚上的aj,活脱脱一个现在女生最爱的“小奶狗”形象。他一笑露出一点点小虎牙,完全没有帅气男人的侵略感。
他很满意冷衣雪有点像受惊的小兔子那样的眼神,他喜欢会含羞的女孩,不喜欢那些总缠着自己的无礼的学姐们。
冷衣雪缓过神来,自顾自说:“我们快打扫吧,大家都放学了。我们也快点。”
王峻逸看了看周围,教室里空旷又安静,说:“今天一天也就两场考试,教室里不脏,把桌子排一排就行了。”
冷衣雪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好。”
王峻逸喜欢那种身上有迷茫和老实气的女孩子,很满意她的听话。
两个人分开各自干活,冷衣雪从窗户边开始排桌椅。
面对着阳光,冷衣雪伸出自己有些冻僵的手指,在阳光下,有肉眼可见的灰尘在空中漂浮着,很温暖。指尖接受了阳光的暖意,传遍全身,身上也不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