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青本以为李秀才这次死定了。
谁知他却被郎中救活了!
她心里又是恼怒,又是慌张。
“我亲眼见着烟儿躺在地上!”她的声音有点恼怒,“难道我要向自己相公身上泼脏水吗?烟儿必定是看事情败露,就跑了!”
阮灵坐在横梁上,想了想,把昏迷的烟儿弄醒。
烟儿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趴在房梁上,吃了一惊。
“嘘!”阮灵朝她竖起手指,朝她摇摇头,低声说,“不要说话,你看下面。”
烟儿茫然的低头看向下面。
下面正吵嚷成一片。
阮灵凑近她耳边,低声问:“你为什么要跟李秀才那个?”
烟儿脸色涨红,低声说:“我本是勾栏的姐儿,被沈长青买了来,说保我做李家的妾,我就……”
阮灵挑眉。
这烟儿竟然是个。
难怪愿意这么被折腾。
阮灵觉得这沈长青真不是个普通女人。
烟儿垂泪,低声说:“我从小被家人卖在了勾栏里,本以为被赎身将来有个安稳日子过,谁知又这般……”
阮灵小声说:“我问你,你想不想做李家的正房娘子?”
“这不可能的,我身份低贱……”
“我只问你想不想。”
“自然是想的……”
“那就行,你按照我的吩咐做……”
阮灵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烟儿乖乖点头。
阮灵对着她使了个法术,把她变到下人房中,让她去梳洗干净再回来。
这边沈长青和婆母正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说儿媳贱货不知检点,一个说婆母一家欺负人,有本事就把她休回娘家去。
没多久,门口响起脚步声,烟儿衣着整齐走进来,说道:“小姐,您要的汤煲好了……”
她端着汤,站在门口。
众人都看向她。
沈长青一脸愕然。
李母道:“烟儿,你去哪里了?”
“奴婢一直在屋里给小姐看着汤呢,小姐说待会姑爷累了,必定要喝汤补补身子的……”烟儿小声说。
沈长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烟儿,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叫你做汤呢?”
“就先前啊,小姐说要服侍姑爷休息,打发奴婢去煲汤。”烟儿神情自然的说。
她从小在勾栏长大,见惯了人间冷暖,惯会察言观色说话的。
沈长青气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个奴婢背叛了。
还是个从勾栏买来的狐狸!
只是,她再生气,也不敢说出烟儿的真实来历。
否则传说去,她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竟去勾栏买丫鬟陪嫁,这不明摆着要勾引自家男人吗。
太难听。
沈长青自己没什么,但她不敢,也不舍得给亲弟弟的名声抹黑。
李秀才坚持说自己是跟娘子在一起,烟儿又说自己一直在屋里煮汤。
沈长青孤掌难鸣,有口难辩。
李母上前又给了她两巴掌,骂道:“进门第一天就闹幺蛾子!还不如个丫鬟懂事!儿子,马上写休书,把这毒妇给休了!”
李秀才沉着脸,不肯开口。
他也是要面子的。
怎好新婚头一晚就休妻?
烟儿把汤放到桌上,看见桌上有剩下的一点醒酒汤,就端起来,低声自言自语:“这醒酒汤的味道怎么怪怪的,与我平时闻到的不太一样呢……”
沈长青脸色微变。
李母等人也听见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母虽然年纪大,但也是个精明能干的。
她对自己儿子最了解,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会毫无节制。
心中一直存着疑惑。
此时听见烟儿的话,三两步奔过去,劈手从烟儿手中抢过碗,放到鼻子小闻了闻。
果然与寻常的醒酒汤有些不同。
她脸色变得难看,让仆妇拿去给郎中看。
郎中还在外头写方子。
他拿着碗,闻了闻,又蘸了点放到嘴里尝尝,皱眉道:“这不是害人么。”
“怎么呢?”仆妇问。
“这汤里被放了大剂量的药,量太多了,会要命的。”郎中摇摇头。
仆妇立即把话传给李母听。
李母一听,就什么都明白了。
她指着沈长青,气的直哆嗦:“好一个毒妇!洞房第一夜,你就给我儿下药!你这是成心要害死我儿子!来人,把她拉到祠堂去,上家法!再通知衙门,把这个克夫的毒妇下大狱!”
李秀才得知自己被沈氏下了药,才会几乎丧命,也是心内恼怒。
看着母亲把沈氏拉下去,他也没有阻拦。
毕竟他跟沈长青没有任何感情,新婚夜才是头一回见面。
往后他也绝对不敢再让沈氏靠近了。
李母吩咐人好好照顾儿子,就领着人去收拾沈长青了。
屋里只剩下李秀才和烟儿两个人。
烟儿端着汤走到床边,轻声说:“姑爷,喝口汤。”
李秀才抬头看她,这才发觉她与沈氏有几分相似。
“烟儿,你……”
“姑爷且好好歇着,等爷养好了身子,烟儿什么都跟您说个明白。”烟儿轻声说。
李秀才听着她的声音,神情微怔。
李秀才也不是个蠢货,当即拉住她的手追问:“烟儿,你跟我说实话,刚才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姑爷,您先松手,别撒了汤……”烟儿挣扎。
李秀才就坚决拉着她不松手。
李秀才站起身子,捏住她的手腕:“烟儿,你还敢说,不是你?”
“我,我……”烟儿蹲到地上,哭了起来,“都是姑爷欺负人!”
“你别哭,我不是故意的……”李秀才有些着急,手足无措的把她拉起来,“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先别哭,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